第40章 结局
张以轩一愣，随后从容地一笑，“是的，我知道。”
所有的人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月神试探的问，“你说的可是里面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月神，没有说话，我在等，等张以轩的诚实，如果他还是一百年前的那个张以轩，那么，我相信他不会骗我，也不会骗大家。
长久的沉默后，我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没有底气。张以轩终是躲开了我诚挚而又期盼的眼光。那一刻，我知道我错了，错的彻底。
我怎么可以忘了，时间在前行，生命在继续，那么，万物之中，没有什么可以不变，而，万物之中，最容易变得就是人心。
我自嘲地笑了笑，“张以轩，你觉得你这样做仅仅是因为爱情吗？”我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站起来，不顾林默他们的讶然，走到张以轩身边，看着他的眼睛，“其实，你也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吧。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可好？”
我看到张以轩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与慌乱，继而又说，“张以轩，你一直以为你爱的是我，你一直以为只要你掌握了三界就可以得到我。可是，张以轩，这都是借口，你只是爱你的权利，爱那种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满足感与自豪感。你其实、一点都不爱我！”
“一月。”张以轩欲言又止。
我忽略掉他闪烁的表情。继而转身走到雪兰婆婆身边。雪兰婆婆紧张的看着我，我逼近一步她就靠近一步。
章以浩看着张一月自嘲、愤怒、张狂的表情，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从月儿身上看到这三种奇怪的表情。他不经下意识地喊道，“月儿！”
我停住脚步，无害地回头看着章以浩，微笑的摇了摇头，“章以浩，你不要担心，也不要阻止我。放心，我有分寸。”
林默突然闪到我和雪兰婆婆的中间，张开双臂拦着我，不满地问，“一月，你这是要干什么？雪兰婆婆她又没做什么！”
我突然有种想大笑的感觉，事实上，我也这样做了。我止住笑，看着更加茫然的众人，绕过林默，严厉地问道，“雪兰婆婆，你可做了什么事情，忘记跟我们说了，又或者，你根本就不想和我们说！”我故意把后面的“不想”说的特别愤恨。
雪兰婆婆一听我说完这句话，连忙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神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们可听清楚了？嗯？”我转身，对着他们问道。我必须要拿出神尊的架势，至少从现在开始要拿出来。这场他们处心积虑设下的游戏，不是才到了高潮吗？我怎么可以就此说停呢？不过也是，对手没喊停，我喊停也没用。看看，这个世界都么讽刺啊。
“你，雪兰婆婆，居然隐报她的存在，你居然没有告诉我们那三棵树的异常。”是的，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说。
“月儿！”
“一月！”
“神尊！”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可是，他们的语气却都是充满惊讶与不解。
我看向他们，“怎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吗？那么，雪兰婆婆，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的吧？泪玉，呵呵，你知道它其实会消失的吧？你也知道那个人也会来抢泪玉的吧？可是，你却怎么也想不到，泪玉最终还是回到我这里！”
“一月，你是不是遇见谁了？”
我淡淡地一笑，看向林默。继而又看向张以轩，哂笑，“你说我遇见谁了？”
现在还真是好笑，我倒成了个恶人了。只是，现在我平安的回来了，不知道张以轩现在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恨不得我永远没有回来，会不会希望那个人代替我？
我盯住张以轩，压根就不想听他的答案。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因为，现在即使是他说出了事实，我也不在乎。
张以轩动了动他干涸的嘴唇，用手握紧手里的一根发丝，那根发丝是她以前给自己的，在给他的时候她也是这种表情，没有愤怒没有表情，平静的让他感到害怕，而后，她对他说：从今以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么，现在，她是不是也要这样说？
张以轩自嘲的笑了笑，那个人问他要天下还是要一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一月问他，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一个事情，不，是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和张一月再也没有可能。既然这样，那么，他只有选择三界。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张以轩神情坚定，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决绝，“我张以轩，必定是三界的统领。你们，要么现在臣服，要么就在三界消失。”
“你以为你会胜利吗？”我笑着，其实，我的心里又多么的愤恨啊。张以轩，这个伪君子！至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他自己，他可曾为三界的生灵想过一丁点？
“为什么我不会？”他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拿到了泪玉了吗？呵呵，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我心里一慌：这么说，我手里的不是泪玉？怪不得我总觉得手心发热。还没等我反击，那个女子的声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那笑声，让我们几个人都觉得头昏眼花。
“月儿，这是怎么回事？”章以浩闪到我身边，扶助摇摇欲坠的我，艰难的问出这句话。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张一月的灵魂在我那里。所以，你以为呢，难道她回来你不觉得蹊跷吗？那泪玉既然她到手了，为什么会那么容易被你们夺回去？真是，没有大脑！”张以轩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们，然后很得意的拍了下手，我的那个灵魂一瞬间就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哟，怎么都还在这里啊？”女子掩嘴讥笑。心里有说不出的得意。她就知道，张以轩不会背叛与自己的约定，开玩笑，这个世界么有几个男人不爱权胜过爱女人？他张以轩也不例外。不过，这样最好，她还可以继续为他做事，然后，他做神尊她就做神尊夫人。而，这些人，将统统消失在三界。
“一月。这就是你的灵魂吗？”林默明知故问，语气里透着不屑，“其实，和你比起来，也不怎么样嘛。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人，丫的，居然还是从你身体里面分离出来的不要的垃圾。也对，只有垃圾型人才才配无耻型人才！”林默看着女子气得不行的脸，心里一阵高兴，气死她，气死她！
“就让你们现在多说些话，估计以后没机会了！”女子哼到。
“你们到底想怎样？”一月沉默了一会，问。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远远不会那么简单。
气氛因为张一月的这句平淡的话变得严肃起来。他们都心里明白，只要张以轩开口回答，那么不管答案是什么，这场战争必打无疑。
雪兰婆婆此时已经站到了张以轩他们那边。但是，她却不知道要怎样做。
“我，要成为三界的统领！”张以轩话一落，所有的人马蜂拥而至。战争，开始了；战争就这样开始了。
章以浩对张以轩，每一招，两个人都没有留丝毫情面。每一招，都透着杀气。相容相克的兵器，在此时，有的只有所向无敌的撞击。
“你简直就是神界的败类！”林默愤愤说出这就话。她恨不得她立马就把雪兰婆婆给杀了。是的，她恨她，比任何时候都恨。她和她过了几十招，却发现自己根本伤不了她。林默四下张望，刚好发现月神此时正被左右护法左右夹击。心里更加愤懑。对雪兰婆婆吼道，“你不要手下留情，我也不需要你手下留情！”
“你手下留情了么？”张以轩边和章以浩过招边警告雪兰婆婆，“不要忘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她亡！”
“你管的也太广了！”章以浩哂笑，手里的招式却越来越狠。他被张以轩刚才那句话彻底惊醒。今天，他不要自己亡，更不会让张一月亡！
我看着一下子就拉开了的战争，心里一片荒凉。那么多生命，就在这里要终结了么？
灵魂？真的好笑。我居然要和自己决一胜负。
“怎么？还不想开始么？”她问我。
我看着她手里的泪玉，问，“你真的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么？”我现在应该要拿到泪玉的，可是，要怎么拿到？除了拖延时间，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是的。”
“那么，我们谈谈怎么样？”其实，我不抱任何希望。谁要和她谈了，即使谈，也不知道要谈什么。这场战争来的那么快，他们人多，我们人少，长久下去，体力不支的是我们，换句话说，输的也一定会是我们。为今之计，就是泪玉。
“没什么好说的！”她一说完，就像我出招。丫的，招招毙命。我连连躲避，没有泪玉，我就没有了武器，没有了足够的灵力。
才躲了她不下十招，左肩就被泪玉击中，可是，我却发现，泪玉在击倒我以后，它的灵力也在消失，而我的灵魂也变得有点颤抖。我笑，笑的真诚。
“怎么会这样？”她不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泪玉，再一次向我出招，这次，我没有出招。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林默，你们都别打了，就来对付她就好了，把她消灭了就好了。”我扶住自己的胸口喊道。
章以浩，林默，月神，一听到张一月这么喊，都急忙抽身。
“算你狠！”女子愤懑，“可是，我只会让你消失！”
我看着靠近我们的三个人，以及强追他们的人。
我一笑，“你慢慢应付啊！”我一说完，跑向他们过来的方向，“不要管我，你们只管对付她。张以轩他们我来拖！”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点。”章以浩看了一下我，就走了。
我看着他们和她打斗的身影，心里一阵苍凉：我们就要再也见不到了，以后，你们可都要好好的。
“张以轩，你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答应了，我就把神尊的位置让给你，可好？”
张以轩一顿，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和你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我淡笑。
张以轩更加不解，“可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就凭我是张一月。”是的，就凭我是张一月。
我知道，这个三界再也没有比张一月三个字更有说服力。
张以轩沉默。其实我知道他是在衡量我这句话的真实性。我心里暗暗着急，害怕他一口拒绝。因为张以轩他不傻，他应该知道我在全力地挽回败局。
“你说。”
简短的两个字，让我的心突地一下变得有了节奏。我努力掩饰心里的颤抖，平静地说，“我只要泪玉就好了。”
是的，我说的笃定。因为张以轩知道，泪玉于我，其实就是一个整体。我也知道，我又自作多情地和张以轩赌了一把。
张以轩看了我半响，迟迟没有回答。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沉再沉，没有深处。
“好，我答应你。”
我不敢相信地望向张以轩，这一生，难道又是我欠了他的？他明明知道答应我这个要求也许会出现不一样的结果。他明明知道的。可是，他不是决定放弃我而选择了成为三界的统领了么？
我迟疑，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继续说。关于泪玉。正当我想笑着说声谢谢的时候，突然感到心一阵发热，脸上的血液也变得沸腾。
我往章以浩他们那边看去，只见那个自己的灵魂此时已经被打的若隐若现。我知道，她就要消失了。
“怎么？还不放心吗？”张以轩皱眉，“她消失了，你不就可以继续活下去吗？”
我诧异了一瞬间：没想到张以轩居然知道。只是，现在，即使是她消失了，我也不会继续活下去。
“也只有她消失了，你才能给我泪玉，不是吗？”我笑。是的，我敢肯定，张以轩他现在手里绝对没有泪玉。
张以轩一愣，随后淡定的说，“那么，我们就等等。先看着她怎么消失的吧。”什么？我们就站在这里静静地观战？我不信地睁大了眼睛，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我现在，除了答应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此时的林默看着快要消失的女子，心里大喜，本来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心想稍微放松下应该没关系。可是，却不知正当她换口气的时候，女子已经抓住了她这边的松懈，用尽所有的力气打算突围。
“小心！”林默只听到来自两方的声音，眨眼间就要被女子手中的素凌击中。就在这时，月神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月神！”章以浩大喊。
“怎样？对于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张以轩问我。
我努力压抑住心里的紧张与担心。尽量使自己眼里的表情显得冷漠。
“那是他的职责。即使他现在就死了，我也没话可说。”我透过透明的空气，淡漠地看着林默痛苦的表情。是的，林默，我说过，这这一辈子，以及上上辈子，都是我张一月欠你的。如果有来世，我会换给你的。遗憾的是：我不会有来世。
“不！”林默突然变得异常的厉害，对女子的攻击视若无睹，招招都令女子避无可避。我知道，她是真的痛了。林默，可以失去全世界，却不能失去月神。
我看着月神的身子躺在地上摇摇晃晃，只希望这场战争快点消失。
“她就要完了！”我说。
张以轩看着被林默一招击中心脏部位的女子，淡笑。“已经完了！”
我淡漠地看着那女子消失在空气中，然后看到林默抱着月神那伤心欲绝的表情。即使隔了那么远，我还是感觉到了林默的痛，那种痛，好像即使毁了全世界也不能化解。
“那么，给我泪玉吧。”
“你一直知道泪玉都在我这里？”这次，轮到张以轩诧异。
“恩。”
“那为什么你一直没说？”张以轩不解。
“没那个必要。”我笑笑，伸出右手，“给我吧。”
张以轩一愣，随即从自己的腰间取出泪玉，问，“一月，如果没有章以浩，你，会不会爱上我？”
我一愣，看着张以轩诚挚的眼光，随后答道，“可是，没有如果！”
“你难道就不能假设下？”
“不能。”张以轩，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可以假设，唯独爱情它不可以。因为假设了的爱情，它至始至终就不是爱情。而是，我们对幸福的奢望。
张以轩把泪玉放在我手上，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去，“你走吧！”我紧握手里的泪玉，心里莫名的轻松，“张以轩，那么，我们，后会无期！”我看向林默他们：林默此时还抱着月神。
我用泪玉稍微提升了下自己的体力，飞到林默身边，“林默，他怎么样了？”
“魂魄出体！”章以浩简单的四个字，把我彻底怔住。魂魄出体？那么，这意味着月神的肉身即将毁灭，他的灵魂将飘荡在三界。三界之中，神的魂魄出体，没有办法可以解决。
“林默，你。”我想说点什么安慰林默，可是，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安慰。
爱情，最悲哀的地方，不是自己没有爱情，而是，自己连爱的对象都没有了，连把爱给谁都没有了。
林默就一直哭一直哭，就在我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突然用沙哑的声音问我，“一月，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在我们身边？他，一定在的吧。”
我愣住，心里一阵荒凉。为林默，也为自己，更为那所谓的爱情。
“恩。他在。”是的，月神他在。他此时的灵魂正抱着林默，只是，他每报一次，都触摸不到林默。 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一月，帮我安慰林默。”耳边突然传来月神的声音。我在心里问，“你爱过她吗？”
“爱过，就在刚才，我发现我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爱上她了。你告诉她我会一直在你们身边。以后，没有人会看到我，也不会听到我在说什么了。”
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林默，你要相信他会一直在的。因为你爱他。爱上一个人，即使他不在了，可是，在你心中，他还是会在的，你应该懂得的。”
“一月。”章以浩突然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淡笑，“你要相信我，以后的三界再也不会是三界。张以轩要做神尊，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不觉得做人其实才是最快乐的事情么？”
是的，我要用泪玉的力量把所有的神与魔都变成人。当然，我也知道这里面的代价。
“一月！”章以浩不相信地大声喊我的名字。
“不要试图阻止我，我已经决定了。除非你想看到三界生灵涂炭！”
章以浩沉默。他和她难道真的没有结局吗？
“那么，保重。”我闭眼，拿出泪玉托在掌心。
章以浩看着被蓝色光芒包围住的张一月，里面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淡，他的心就越沉沦。他看着她快要消失的身影，终是忍不住痛彻心扉的喊了她的名字，悲凉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空气中。
林默看着即将消失的张一月，只是淡漠地说了一句话，“做人，或许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所有的一切，都归位了。神界再也没有了神尊。整个宇宙，只有人类。这里有着各种生活。每个人，都在这里做自己的事情，只是，谁也不知道，魔界的人沦为人类的恶人，神界的人则成为了人类的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