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鱼侦察兵被这么多看上去还没有吃午饭的人围着，心里害怕极了，四只爪子紧紧地攀住木桶的边沿，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这个窝。“它看来是安逸惯了，据说中国大鲵能够不吃不喝度过两年，它们一定是靠这种风险回避的本领才从恐龙灭世的天灾中活了下来。”
“你把胆小这个品质说的太过于客观了——风险回避，听起来倒挺像那么回事的。”希乐娅教授一边调侃周怡培，一边从草丛里很突然地冒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弗朗西丝卡和叶卡婕琳娜。
“西卡姐姐，喀秋莎姐姐，你们早就来了？”分别了不过几天，艾瑞莎就有点想伙伴们了，当然呆在一起的时候不到半分钟就开始习惯性地抬杠。
“你怎么才来，我们都快累死了！”弗朗西丝卡笑着把妹妹抱起来，“咦，这是条什么鱼？你们是在讨论午饭吗？”
艾瑞莎伸开两只胳膊等着被抱，听到这话浑身一抖，一脚往后踢出去，原本就放在悬崖边上的木桶被这么轻轻一碰居然就这么掉下去了。
“哦，真可怜。”叶卡婕琳娜趴在地上看了看，“你们的午餐没了，放心，它还活的好好的，说不定比费希尔都活得长。”
“你确定？”艾瑞莎的小心肝噗咚噗咚地跳。
“你只是想救那娃娃鱼一命，要是就这么被摔死了，那只能算它太倒霉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弗朗西丝卡看了看学了一点中文的叶卡捷琳娜。
“命中自有定数，命该如此，命不该绝——哎哟，不对，不是命不该绝，嗯，应该说它现在是命不该绝，完了，我晕了。”
“我看也是，你的脑容量有限，不适合学习中文，还是改埃及圣书文吧。”弗朗西丝卡点点头，“对了，你下个学期的课表定了没？”
艾瑞莎连忙眨眨眼睛，在精神频道里面说：“姐姐，这里还有普通人，在普通人眼里我只是个三岁的小孩，不应该有课程表的。还有，你们早上是到里面去清理痕迹了吗？”
“哪里只是一个早上，我们都干了一个礼拜的劳动服务了！”弗朗西丝卡也领会过来，连忙转到精神频道，“里面乱着呢，希乐娅教授带我们出来想办法再拖你们半天时间。”
“半天？那不就到晚上了？干脆拖到明天早上吧。”艾瑞莎摇晃了一下胳膊，“姐姐放我下来！”
不远处，周怡培总算从希乐娅教授的冷嘲热讽中听出了弦外之音。“嗯，这个，好吧。本吉吉女士，嗯，这周围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致，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先考察一下，因为进去之后就是从西班牙出来了。”
本吉吉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几位学者，能够和政府官员一起出来度假的学者都是人精。不需要多说话，几位学者纷纷从地质学、动植物学，甚至古人类学方面表示他们已经有了很多的发现，急需宿营整理出来。而同来的工程方面的专家本来就是来评估一条异想天开的铁路的，既然雇主开出了很高的价钱，那么尽可能详细地测绘一番才能让他们安心。这下更是给了他们机会。“大公阁下，我看这里虽然植被茂密，但是地势还算开阔，足够修建一座火车站广场，请允许我们做更细致的勘测。”
“哦，当然，塞尚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我们一家人都听从您的指挥。”周怡培说的一家人其实就是三个人，最多再加上三个同学，不过塞尚工程师的理解中，恩里克公爵、让·雅克伯爵、本吉吉女士、还有希乐娅教授和辛尼斯塔教授教授也应该算。
“嗯，冒昧地问一句。”塞尚工程师有些犹豫地问道，“这几位小姐都是中学生吗？”因为这个评估项目要求比较古怪，利用天然的地下溶洞可以修建一条铁路，那意味着挑战非常极端的地质施工条件，即便是浪漫的法国工程师也没有这样的梦想。所以，塞尚工程师并没有能够动员到足够多的专业人员来参加这个评估项目，更别提还有那古里古怪的保密协议。
“嗯，除了艾瑞莎，其他的都是五年级。”周怡培肯定地回答，其实他的本意是让人家使唤他自己的，可是，他一来是金主，二来是大公，人家也不好意思啊。
“五年级啊，现在的孩子发育可真好。”确实，除了叶卡捷琳娜稍微平坦一点，弗朗西斯卡和海瑟薇的曲线那是相当的让人有测量的欲望。“我想请她们帮我去扶一下标杆，这样我就能利用全站仪把这里的地形测绘出来。”
“哦，这是个难得的实践机会，您是要使用这台电子全站仪么？”这仪器是周怡培用来吸引工程师的诱饵之一，是莱卡公司最新式的电子陀螺全站仪，可以在地下使用，配合标尺，一台仪器就可以完成一个测量点上所有的高度、角度、方位和距离的测量。
“是的。我需要她们根据我的指挥在指定的位置上扶着标尺。”塞尚担忧地看着手里的小旗帜，“她们看得懂旗语吗？”
周怡培耸耸肩，“我想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旗语。来吧，公主们，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所有人都不许说话，按照我的旗帜指挥，找到目标位置最快的人得分。”他的旗语很简单，旗帜伸出的方向就代表要移动的方位，到了位置他就放下旗帜，不然就一直举着。
“老爸，这种事情连西瓜都会。”玩了一会之后，艾瑞莎第一个不干了，就和别的小孩一样，同一个游戏坚持不了多久。
“那好，你过来画图吧。根据塞尚先生测量的结果，把这周围的地形图画出来，能做到吗？”周怡培给孩子换了个角色，这样能多坚持几分钟。
过了大概半个钟头，叶卡捷琳娜也不干了，又过了几秒钟，弗朗西斯卡丢下海瑟薇，跑到一边去吃水果。而艾瑞莎看了看苦着脸的海瑟薇，拉了拉周怡培的袖子，“老爸，我画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