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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互问候

每当提起帝国小公主洁熙来的时候,帝都大族的态度总是有些嗳味。

或许每个人在得到某种可以肆意凌驾在他人之上的特权之后,都会小心翼翼到神经质地去保护自己的权力与地位。个人如此,更何况是一个又一个的千年家族。

位高权重的日子久了,自然不允许任何可以威胁到自己家族的因素长期存在,也不会去冒一些莫名其妙的危险。可是,洁熙的出现让那些大家族感到十分纠结。

帝国小公主的身份不仅仅代表小洁熙是皇室成员那么简单,对于他们来说这更意味着在未来某一个大家族将会与帝国皇室联姻,至于最后到底是哪个家族摘得了这枚苹果,其中的不确定性因素太多,所以有实力参与这场或许长达几十年的争夺的大家族们都与往常一样,观望的同时做好与洁熙小公主多接触的任何准备。

至于那些不确定因素有很多,比如小公主长大之后的个人意向,比如自己家的适龄孩子优不优秀,再比如……未来帝城里的天气晴否。

天晴倒好说,一切就像克里斯一世时期那样,两情相悦之后进帝城送上些东西,然后就可以把公主娶了回来,可……要是天阴了怎么办?谁能保证自己家娶到的小公主会不会站错了队?你看就这洁熙公主出生不到八个月就被大祭司接去了祭司处生活这件事就很值得人细细地品咂其中的意味,要不然这帝国公主的生日庆典怎么会在祭司处举行而不是在帝城里举办?

皇室成员站错了队的后果他们并不知道,毕竟现在的情况在尼奥帝国里是第一次出现,但想来不会出现太血腥的事情,可他们不是皇室,最后的结果血不血腥,只要看看旧历时期里那些王公贵族们的下场就知道了。

所以他们很纠结,他们很小心,同时背地里骂着克里斯二世奥克尔大帝的心太仁慈手太软,让皇族的家事变成了帝国的国事,牵连着自己的家族一起受罪,还不敢不陪着那些个皇室成员一起在钢丝上跳舞,让这帝都里的水越来越深。

还有一个不算原因的原因,就是在传言中,洁熙小公主在还没出生时她的父亲就去世了,而在她出生的时候,她的母亲也死了。虽说他们坚定地信仰着自然女神,可到底还是觉得这位公主身上有某种不祥的气运。

不要以为这传言太过荒谬,就在帝国西部的天际省里就有那么一个恐怖的小女孩,每次她睁开眼睛看向某人时,那个被看到的人就会倒霉,甚至死去。就在上个月,从天际省格兰托斯郡传来消息,说是收养那个小女孩的家庭被无由地灭了门,可奇怪的是只有她活了下来,而至今制造那起惨案的凶手还没有被抓到。

但对于现在的各个大贵族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先让自己家里的小男孩与那位帝国小公主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弄个青梅竹马什么的,等以后若真是天气变了,那这一对小年轻到底是兄妹还是夫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可以预见的是,在今晚在祭司处大院里举行的洁熙公主五周岁庆典上,你会看到很多很多的帅气小男孩穿着华丽得让小让爱嫉妒的衣服出现在宴会上。

……

今天的午饭很简单,小让爱顶着太阳去林里随便捡了一些春鲜野菜煮了一锅清汤,又去掏了几个鸟窝煎了荷包蛋,拿出几片面包就着黄油就这么解决了午餐。对于小让爱来说这餐当然没有吃饱,但炎赫叔叔说了,晚上要去参宴,到时候没肚子装那些山珍海味的话回来可别哭。

小让爱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就很开心地挨着饿并抱怨着今天的日落怎么还不来。

可一想到今晚的宴会,小让爱的心跳就会不自觉地加快,小脸红扑扑地笑着,笑得很是羞涩。

可以穿好衣服了……可以结婚了……呵呵……

……

“炎赫叔叔,这衣服好难穿啊,怎么套都套不进去,是不是尺寸小了啊?”

“别别别,你在那儿等着,我先穿好再去帮你穿,可别把这衣服给弄皱了,我还想试试能不能今晚用了明天给退回去呢。”

……

“炎赫叔叔,这腰封穿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腰都弯不下去了。”

“你又不是穿去做饭,要可以弯腰干嘛!穿着就穿着,穿起来看着高贵奢华有内涵。不信你过来看看。”

说着,炎赫招出了一个水面如镜子一般浮在小让爱面前。以东方渐渐压过来的暮色为背景的水面有和镜子差不多的效果,小让爱看着水面中自己的身影,双眼睁得大大地做着各种奇怪的表情。

“炎赫叔叔,好漂亮啊!”

“男生不应该说漂亮,应该说帅!”

……

炎赫的礼服是一身绛红色的礼袍,结领,有些宽松,衣上的花纹没有太过繁复,显出一种低调而又品味十足的华美之感;小让爱的礼服是一套小小的全身套装,白衬衫、白领结、暗紫色燕尾外衣和裤子、亮紫色腰封。嗯,还有一双黑色的小皮鞋。纹饰走的也是格莱美风格,金色花纹自左胸向两肩自然延伸,卷曲出一种很好看的曲线。

可惜的是穿这身衣服的小男孩长得确实不怎么样。

……

关门,下山。

下山的路小让爱还不太熟悉,毕竟这五年来他很少被炎赫带去帝都。而要是去其他地方的话,炎赫总是带着小让爱一个瞬移便到了地方。

踏着暮色走在林间小道的感觉十分不好,虽然没有什么伸出来的树枝小草划拉到那身帅气的衣服上,可路上不是凸起来的小石头会硌得脚疼。这是小让爱第一次穿皮鞋。

不过十多分钟,一大一小的两人就出了山径,走在了帝都大街的青石板上;又过了一会儿,他们便站在了菲利克斯大街九号大院的门前。

门前有很多二架马车,每一辆马车看上去都华丽非常,而每辆车上,都会看到一个让平民敬而远之的徽记。

那门很高,很大,门的两边有巨大的魔晶散着柔黄色的光,不知道什么金属做的鎏金大门上有着繁复的浮雕。看上去如果把两扇门关起来的话,就会看到是一位女神双臂环绕着一座森林的样子。再在门上的栅栏处,贴着几个用秘银合金拼出来的字——祭司处。

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侍,看他们身上的徽记可以知道他们是帝城里的人。

在他们到祭司处的时候,他们前面已经有几位贵妇人牵着一个一个的小男孩正在门前配合着男侍的检查。炎赫见状,从腰间摸出了那张烫金请柬,跟着走上前去。

才进了门,又是一名穿着绿色礼袍的女侍迎了上来,问了问炎赫的名字,便引着他们向院里走了进去。

院里已经被装饰得非常漂亮了。每一株树上都用淡黄色的罩子罩着一颗发着光的魔晶石,把树上的嫩叶都照出了漂亮的淡黄色,萦绕在空气中,散着一种名为高贵的气息;大院正中是一张全紫杉木制的长桌,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酒肉果菜甜点一应俱全,而且桌上桌边都刻着森林的浮雕,这正合这群精灵贵族们的意。

长桌的前方的那块空地上,也已经放置了四五排白色的象木椅,被那黄色的灯印上了一层晶莹的光。

在院子的边上,有一个小型的交响乐团正在演奏着新近在贵族圈里受热捧的摩尔扎林交响曲。欢快的音乐正从那些乐器中跳动流出,压低了自溪边传来的虫鸣。

今天来的人不多,一张桌子已经够了。确实不多,有资格得到这次宴会请帖的家族是少之又少,只有寥寥十几家,而皇室成员自然不会与这些贵族们一起吃喝,就只等着一会儿他们出来露一个面,受一众贵族的礼,便就回后院进行皇室的家庭庆生。

奥克尔大帝自然也先来了,穿着红色华丽长袍,坐在院里那长桌的主宾位置,受着贵族们那无尽的礼数,并微笑着一一点头致意。

这时女侍已经把他们引到了那摆着椅子的地方,走到了第三排左数第二、三位的椅子边上,右手一扬,在空中画了一条优美的曲线,然后欠身微笑,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动作;炎赫带着小让爱缓步走了过去,对着那名女侍点头致谢,便拉开椅子坐了上去。贵气十足。

那椅子上用一张谟尼纸贴着炎赫的名字。

这时,奥克尔大帝站起身来,转身向后院方向走了过去,随行的人们也贴身跟了过去。

炎赫眯着眼看着奥克尔大帝的背影,目光有些闪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小让爱则是觉得,那人好厉害,居然有那么多的人认识他,于是小让爱就伸手指着远去的奥克尔大帝,仰起头来问道:“炎赫叔叔,那大叔是不是很受欢迎啊?很多人喜欢他的样子。”

炎赫听了,俊秀的脸上浮起了笑容,看了一会儿之后才答道:“他确实受很多人欢迎。”

“有多少呢?”

“很多很多……”

……

可能是从小很少回帝城的缘故,洁熙小公主并不是很亲近自己的哥哥姐姐,所以她在后院的家庭庆生会上并没有作太多停留,就只是微笑着客气着端庄着对着她的哥哥姐姐一一行礼,收了一件又一件的精美礼物盒,便以去前院迎宾的借口离开了后院。

其实她没有打算去前院,只是她找不到她的小夕了。

小夕还那么小,自己照顾不了自己的,再说,小夕比哥哥姐姐们重要多了……

“小夕?小夕?你在哪儿?快回来……”

“小夕回来啊,我这儿有小鱼,回来就给你吃哦!”

树下、溪边、房间,一个矮矮的小女童的身影一边着急地提着淡黄色连衣裙的裙摆到处跑着,一边刻意地压低着声音喊着,却始终没有找到那只有些淘气的猫猫。

可就在那时,坐在前院的小让爱忽然感到有什么软软的东西靠在了他的腿上。他先是下意识地摇了摇腿,却发现那东西还是靠着他的腿,忽地,他怕是什么脏东西会弄脏了他的衣服,就猛地弯下了腰看向了椅子下面。

一只白色的猫猫正蹲坐在自己的脚边摇着尾,也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它的小尖耳动了动,白色的胡须也随之摇了摇,然后它歪了歪头,对着小让爱说了一声:“喵?”

弯着腰的小让爱皱了皱眉,不大的眼睛看着那只白色的小猫,也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不懂它在说什么之后,就反问了一句:“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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