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是何种处境的楚逸风敲了敲脑袋,开始整理起混乱的思绪,如果他是穿越了话,那周围这一切要怎么解释呢,古代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现代化的下水道?而刚才那两个女人分明是古人才会有的对话,圣皇、纳妃、冷宫……
“假设我是穿越了,这一切如果要变得合理,那这个世界应该不是中国的任何一个朝代,在历史上不可能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除非我是到了未来或者……一个科技与专制皇权共存的世界?”楚逸风边推测边借着井盖洞口向外看着,但无奈洞口实在太小,除了天空上炸开的绚丽烟火,他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不!等等,天上那是?
楚逸风透过井盖洞口怔怔地望着夜空,在无垠深邃的天际之上,一轮硕大无比的明月高挂夜空,清冷皎洁的月光洒溢大地,楚逸风整个人都被这颗月亮震惊了,这起码得比原来世界的月亮大了上百倍吧!
“太不科学了!”
怔怔失神了良久,楚逸风终于回过神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原先他还很疑惑,现在看到这个离奇庞大的月亮已经差不多确定了,不出意外的他应该是穿越了,而且不出所料的话,这里还是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
知晓自己处境的楚逸风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现在应该要怎么办?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先了解这个世界才是最关键的,但是他现在却被困在了这个下水道里,所有的井盖都打不开,他想呼救却十分顾虑,听那两个女人的谈话这里应该是皇宫,他要贸然呼救的话,肯定会被士兵守卫当成盗贼什么的抓起来,到时候就不知道要面临什么下场了。
“冷静一下!”楚逸风拍了拍有些疼涨的脑袋,扫视着下水道四周,然后又看了眼一直握在手中的权杖,突然眼睛一亮,“既然这个权杖能被扔进来,那这里一定有其他的入口,只要顺着下水道探索过去,应该可以找到扔进这些珍宝的入口。”
楚逸风打定主意,又沿着下水道向深处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楚逸风只听见天空之上的烟火声越来越小,他在慢慢地远离燃放烟火的热闹之地,而地面上也没有任何动静再响起。
终于,感觉走了漫长路程的楚逸风有了一些意外的发现,那是一个随着污水迎面流淌而来的圆盘,楚逸风在它经过身边时弯腰捞起了它,不过巴掌大小,两厘米左右的厚度,上面有着精美华丽的金色纹路,在印记的光芒下折射出灿灿华光。
拿在手中研究了一下,楚逸风发现圆盘一侧有个类似开关的按钮,他犹豫了一下,按下按钮,霎时——
“咻!”
一个曼妙妖娆,长衫飘扬的妩媚舞女出现在圆盘中央,这个舞女不过一掌之高,普一出现,就在圆盘中央翩翩起舞起来,自周围还亮起迷离柔和的华光。
楚逸风吓了一跳,他试着用手去触摸圆盘中的舞女,发现她虽然栩栩如生,但却只是虚幻光影构成的而已,楚逸风甩掉圆盘上的污水,发现这东西完全是崭新的,应该是刚被人扔下来不久,就在前面的不远处,他应该快要到达出口了。
就在楚逸风准备关掉这圆盘的开关,继续往前走时,于他掌心的奇异印记又发生了异变——
原本柔和的光芒突然在瞬间变得刺目,光芒吞噬了圆盘上由光影构成的舞女,然后下一刻,印记光芒又变得柔和起来,而楚逸风手中圆盘之上,那个翩翩起舞的舞女却是不知为何消失不见了。
“我靠,这也能吞噬!”楚逸风来回按动圆盘上的按钮,它却是像坏掉了一样再也不会亮起了。
随手扔掉了圆盘,楚逸风看着右手掌心上的印记,好像在他体内多了点什么东西,但他却无法感知那到底是什么,研究了一会没有得到答案,楚逸风继续向前走去,在经过一个拐角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明亮的月光大面积地照射在下水道内,井盖在地面上只露出了一小角,显然是被人从地面刻意掀开了。
楚逸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毕竟不知道是什么人往下面扔了这些珍宝,还有小心点为好,他顺着铁梯爬了上去,先探出脑袋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入目便是一栋古建筑小院,红墙绿瓦,石雕栏杆,大门前斑驳的石灯亮着橘红光芒,同样斑驳破旧的大门半掩着,院内的光芒却是比院外还要昏暗。
“真像是个闹鬼的地方!”楚逸风四下观察了下,发现道路上没人,于是从下水道爬了出来。
深呼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虽然下水道里的空气称不上恶臭,但比起地面上还是差远了,楚逸风暗自嘀咕了一声,不愧是异世界,连空气都比地球上新鲜太多。
终于走出了下水道,现在又一个抉择摆在了楚逸风面前,他现在要怎么样才能迅速了解这个世界?
“不过有点奇怪啊,这里既然是皇宫,为什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守卫有这么稀松吗?”楚逸风自言自语地看着周围,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在下水道中那两个女人的谈话,联想到这里荒无人烟的景象,他不由得愣了愣,“这里不会就是冷宫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里人少就合理了,而这样也就是说这里面……”
楚逸风抬头望着眼前虚掩着门的院子:“是那个叫南晴的皇妃?”
圣历1754年7月7日,北离大陆沿海,月唐王朝,圣皇李河图纳妃。
以一轮明月为背景,灿烂星空被异彩纷呈的烟火占领,由晶核驱动的烟火发射器旁,带着一顶黑色礼帽的中年男人漠然伫立,看着夜空中的烟火面无表情,地上躺着一个身着大红喜庆长袍的老头,尚且温热的尸体表明他还没有死多久。
“蝰蛇,你那里顺利吗?”自中年男人的耳麦里传来一个冷淡声音。
“一切顺利,三声通天炮过后,就可以挖掘愚公塔了。”被称作蝰蛇的中年男人漠然道。
“这次克欧德尔斯也来了人,万事小心。”
一声黑色西服的蝰蛇望着绚烂的夜空,漠然地扬起了嘴角,只要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就不再是克欧德尔斯的时代了!
与楚逸风所看到的破旧冷宫不同,月唐王朝的皇宫主体部分极其宏伟,经过数十年的翻新与扩建,整个皇宫占地已有上百万平方米,沿袭了古建筑的形式特点,融入了先进的建造技术与材料,在晶核科技的驱动下,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宫有着让人惊叹的功能,古建筑与晶核科技的完美融合。
数月前,月唐王朝的圣皇李河图宣布纳妃,于今日在皇宫举行大婚,月唐历代圣皇没有一位有过如此逾越规矩的决定,因为在传统规矩中,月唐圣皇只能在迎娶皇后时举行大婚,如今仁明苏皇后仍然在世,月唐王朝也不乏思维腐朽的老臣夫子,但李河图这一不合规矩的决定却没遭到任何反对,只因他迎娶的这位妃子叫做——于昭然。
月唐王朝的邻国是北离大陆最强盛的国家“神佑帝国”,无论是在军事实力、国土面积和人口经济上,月唐王朝都不及神佑帝国百分之一,神佑帝国与月唐王朝的疆土边界有上千公里之长,边界那一侧便是神佑帝国的天池州,天池州的藩王叫做于太阿,是为神佑帝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异姓藩王,拥天池金甲铁骑五十万,在天池边塞坐镇三十年,野心勃勃的草原王者金汗帝国未敢踏足神佑一步,其威势可见一斑。
于太阿膝下有三子一女,这唯一的女儿便是于昭然。
整座皇宫到处都是红光映辉,喜乐齐鸣,上至皇子百官,下到宫女侍卫,全都是华服着身,红光满面,金碧辉煌霞光璀璨的圣明殿上,下面坐满了皇亲国戚和文武高官,顺着台阶向上望去,在那龙椅之旁,却是还有两个金玉珍宝打制的华丽坐席,坐在这两个位置,便是寓意可以与这月唐王朝的圣皇李河图平起平坐。
龙椅的左侧坐席,是一位胡须雪白面目平和的老者,虽是一副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模样,行为举止却是颇为不雅,以一个惬意舒适的姿势随意依靠在座椅上,浑浊的目光瞥着胸口,不时还会打个哈欠。
“老师,你这个样子太没礼貌了!”老者的身旁,伫立着一个带着异兽头骨面具的女子,长有弯角的头骨面具上扎着绚丽多彩的羽毛,脖颈间带着一条火红的围巾,修长苗条的身姿玲珑妖娆,声音也是悦耳柔和。
“啊?不碍事不碍事,这一路上颠簸劳顿的,又在半道上出了那档子事,老夫都没有好好休息,想必那李河图也不会介意,一会开饭了,我也就醒了。”老者哼哼道,半闭的眼睛连抬都懒得抬。
面具女子轻声叹了口气,她这老师的脾性一向如此,平日里懒散随意,根本不分场合,也亏得背后有圣域执掌者这个光环,一直都被人当成举止与众不同的世外高人,不然早就不知道惹多少麻烦和白眼了。
看着满屋子的红光辉煌,金玉珍宝,面具女子不由在心底暗道,真是越小的地方越华丽,这大殿可是丝毫不逊于那些雄霸大陆国家的宫殿了,不经意间,她瞥了眼右手边龙椅旁的另一个坐席,那是一个身着锦绣华服,眉目间尽是凌厉的青年男子,在满堂欢声笑语的喧嚣之中,他却独自一人细细品味着银杯中的美酒,整个人收敛淡然得像是一柄鞘中神剑。
这人是于太阿的长子于舞阳,听老师说早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怎么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啊。
一个微胖的宦官气喘吁吁地迈进大殿,站在门口仰头起,尖声尖气喊道:“圣皇驾到!”
尖锐的声音几乎穿透屋顶,大殿内的喧嚣笑语顿时消散于无声,大殿下一众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全都恭敬地站起身来,悉数跪拜在地,迎接着这位月唐王朝的主宰驾到,随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身着金红锦绣龙袍的李河图迈入了圣明殿,这位月唐至高无上的圣皇面带微笑,迎着满朝跪拜径直走向了大殿之上的龙椅。
“恭贺圣皇良缘夙缔,龙腾凤翔,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河图挥了挥手,大笑着走向龙椅:“今日乃朕的大喜之日,众卿家不必多礼,快快平身吧!”
“谢圣皇!”一众人等起身座下。
于舞阳放下了手中银杯,看着迈步走来的李河图,起身弯腰恭敬道:“圣皇万岁!”
“哈哈哈,于兄不必多礼!”虽是弯腰之礼,但李河图还是赶紧走向前去,将于舞阳搀起,面色红润地笑道:“之前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称,虽然相逢恨晚,但还是透着一股子生分,但过了今晚,我们可就是真正的姻兄弟了。”
“那是自然,小妹出嫁,家父本应亲自到场,但近些日边塞蛮族有些蠢蠢欲动,父亲军事繁重实在无法脱身,最后只能委派我来参加圣皇与小妹的婚礼了。家父为了表示歉意,特意派了三千甲士运输了一尊百米高弥勒尊佛铜像,以恭贺圣皇与小妹大婚之喜!”于舞阳微笑道。
“天池王太客气了!虽然很遗憾没能见到天池王的尊荣,但俗话说长兄为父,于兄来也是一样的!”李河图笑着拍了拍于舞阳的肩膀。
言毕的李河图看向另一侧,今日来头最大的并不是于舞阳,而是那位在这圣明殿上面对他这个一国之君仍然倚靠在座椅上,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老者,他微笑着示意于舞阳坐下,然后走了两步来到了那位老者身前,微微躬身道:“敢问老神仙如何称呼呢?”
老者闻言打了个哈欠,终于抬起了头,睁着惺忪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躬身之人,慵懒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老夫公羊介。”
李河图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怒,从出生就一直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他何曾受过这种无礼之举,就算是天池王的儿子于舞阳也对他施以躬身之礼,他身为一国之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公羊介却近乎无视了他的躬身之礼,连站都懒得战起来,实在是欺人太甚!
但这种想法李河图却只敢在心中想一想,表面上还是乐呵呵的:“公羊老神仙果然是世外高人,我月唐王朝虽国民安泰,但却未入北离强国之列,承蒙圣域关照念及,竟然劳烦公羊老神仙亲临祝贺,实乃我月唐王朝之幸!”
“噢客气客气,呵呵,你们什么时候开饭?”公羊介捻着雪白的胡须,直截了当地问道。
李河图笑容不由一滞,然后轻声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笑道:“看来老神仙是旅途劳顿,导致身体过于疲乏饥饿了,是我月唐王朝招待不周,还请老神仙海涵!”
“老夫来此也是没有通知你们,没有什么招待不周,你也别跟我客气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公羊介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李河图看了眼公羊介身旁默然不语的面具女人,然后转身坐在了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