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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斋月节

斋月节是泛紫林湖地区甚至是整个康威尔洲南部最盛大的节日之一,过后,便是新的一年的起点。它开始于在开春的第二个星期一,是为了祈祷接下来的一年里有个好收成的祭祀节日。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人们向大地母神盖娜亚祭拜祈福,还会举办各式各样的活动大肆庆祝。艾伯特盼望这天到来已经很久了。因为老板不仅让他不用工作,还大发善心的赏赐他两枚约克,再加上他以前存的些钱,足够他在集市上阔绰一番了。要知道一约克可是等于十卡拉,每个卡拉都能买到两片面包了!

在艾伯特的千呼万唤中斋月节终于到来了。一大早,他就从床上翻了个跟头,再从枕头下小心翼翼的取出十七枚约克六枚卡拉,想了想,又放回去一枚约克。揣在兜里,往大街上跑去。

不愧是斋月节啊,尽管初春的早上微凉,寒意让人们不由自主的束束衣服,但天还是晴好,干爽的天空让人精神振奋。主干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新鲜货物摆满架子,并且都纷纷标着“大减价“三个字!远处还传来哄笑叫好声,那是在杂耍表演和角斗比赛。人们走上街头,喜气洋洋的走向自己感兴趣东西的地方。

因为上街的人群种族不同,这就必须要提提这格林兰城了,自从16年前大战士安斯艾尔赶走了原城主,宣布对其统治并独立于克拉伦斯公国后,便遵循《百族契约》,开放了种族居住。因为地处康威尔洲南部平原地区,土地肥沃,人口混杂密集,于是街上经常见到不同面孔体型的住民。其中人类占大多数,也包含了一些平原矮人,沃兽人,沼泽精灵,地穴侏儒,羽翼人等等。

当然,其他一些种族也偶尔看到,但比起人类总数来说,可是微不足道了。毕竟康威尔洲属于人类腹地。在人类城市,亲近人类愿意共同混杂居住其他种族很少。不过这也比屠龙圣裁至黑暗奥义时期种族分居甚至敌视好上太多。其他大多数都还是分布在大陆其他好些个主要本族聚集地。

艾伯特就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左顾右盼的张望着。他今天上午的目标是给自己挑一顶帽子。这个16岁的年轻人,尽管平时不修边幅,但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外貌的。一顶酷酷的帽子,既能遮住他那显眼的碎金色卷发和眼睛,又能显示出神秘莫测的味道出来。

“哟,这不是尼尔家的小莱茵嘛。”正当艾伯特好奇的打量一家铁器铺子里悬挂着的三指宽半开刃的单手软剑时,一个熟悉的叫声把他叫回了头。

“原来是哈莉特婶婶啊。”一个站在“肖特裁缝店”门牌下的微笑的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艾伯特高兴的跑过去,“婶婶,怎么你在站店啊,斯蒂奈斯叔叔呢?”

“哼,谁知道那个酒鬼一大早跑哪去了。”哈莉特婶婶撇撇嘴,随即用一种愉快的声音说道:“别提他,来,让婶婶看看你,呦。好俊的小伙子,长大了不知迷住多少姑娘呢!”她给艾伯特整整衣服,又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然后心有灵犀一般扬起手,“还差顶帽子!来,婶婶给你挑,保管你满意!”

艾伯特大喜,此行由婶婶给他挑选那可再好不过了。要知道她可是这条街最出名的裁缝,做出来的衣服客人们没有不满意的。

哈莉特婶婶进屋转了半圈,最后托出一顶淡蓝色帽底,帽身用紫线绣着花纹式样的半塔帽。“怎么样,小艾伯特,看看婶婶的眼光如何。试试看满不满意!”

艾伯特一眼就相中了这顶帽子,他觉得自己戴上后,肯定是个大帅哥,说不定还会有一股贵族范儿,简直太配啦!

他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带着在镜子前左看看又看看,又转身走了两步,一边又骄傲又佩服的说:“果然是哈莉特婶婶做的,就不不一样!”

“呵呵,好啦好啦,赶紧戴好出去吧,斋月节好好玩儿,可别浪费时间在我这个老太婆身上。”

艾伯特调皮说道:“你可不老,婶婶漂亮的就像我姐姐一样”,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手往口袋里掏“哎,姐姐,这帽子多少钱啊,嗯,我有钱,没错,几十个约克呢。”他连枕头下面的一起算了进去。

哈莉特婶婶笑眯眯的一敲他的脑袋:“小滑头,婶婶还能收你的钱不成。别姐姐了,赶紧给我带回几个漂亮姑娘回家才是真。”

艾伯特一下子涨红了脸,拽着衣服有点儿不知所措,忽然扔下两枚约克撒欢儿就跑:“婶婶谢谢你的帽子啦,我去逛街改日再来啊。”说完一溜烟没影了。

哈莉特望着艾伯特的背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静静的伫立路边,头顶的肖特字样,在晨光中拉下淡淡碎碎的影。

……

手指中转着新帽子的艾伯特心情格外的舒畅,他就像放出笼的鸟,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看一眼,试一试。

这边刚对一副皮质扣杖套感兴趣,就被旁边的烤泡腮鱼的香味给吸引过去,而嘴里塞满鱼片还没咽下,就一蹦三跃的跳到俩击剑士比剑现场去了。

围了一圈的空场地上,两个正“噼噼啪啪”打的正欢的人引起一片叫好声。一个瘦高个,穿了件露肩半身皮甲,执细刃双锋单手软剑,两撇假的长须被有意的向上翘起,平顶圆底帽上绣着双头蛇图案。另一个矮胖的人,最搞笑的莫过于头发被盘成一个麻圈样的高高竖起,手上是厚底短杖大斧。一身黑漆漆全身铠上浮雕了一只青羽鹰。

不过看起来虽是威猛无比,但若是细细大量琢磨,就会发现俩人这些手上拿着身上穿着的都有些破烂,他俩光是对立的形象就引得人发笑,更别提蛇和鹰代表的康威尔洲中部的两个公国克拉伦斯和塞西尔了。

此刻俩人互相又一鞠躬,然后互相用对指着绕场转了一圈,随即不约而同的大喝一声。仿佛相互之间视为生死大敌一样,瞪大双眼,气势汹汹的向对方冲去。那拼命劲儿,就连挤在人缝里专心致志剔着鱼刺的艾伯特都为之一惊。

于是,我们的小帅哥,吓得一个趔趄,随后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双手急忙扒着喉咙。“咳咳咳”——卡住了。

正当艾伯特忙活的当口,圈内的两人动作愈演愈烈了。眨眼间一个错身,只听见“叮”的脆响,两人互换了位子。

现场的气氛降到冰点。围观的人都屏住呼吸,就连一旁咳嗽的艾伯特都憋住了不敢出大气。场内两人眼神里映照着生平对手的影子,“咿呀呀”又是同时响起的暴喝,极动间两把武器撞在了半空,几乎同时“叮叮当当”一片大响。

众人被紧张的气氛吸引住,死死握着拳头,恨不得也冲上去出把力。

只见瘦高个一仰身,躲过矮胖子横挥过来的大斧,就地一滚,爬起来就将软剑朝对手脚踝抽过去。而矮胖子就像说好了似的,灵猴似的原地一跃而起,以一个泰山压顶之势朝瘦子猛扑,还没落下,就被瘦高个吱溜一下从身边溜了过去,背着身朝胖子屁股后面一踹。

胖子还保持着像前冲的态势,哪受的了这记猛踹,顿时重心不稳,摔了个大趔趄。他那滚圆的身子原地滚了三圈,“哎呦哎呦”的半天爬不起来。围观的人还在为俩人精彩比拼捏把汗,哪知道情势急转直下忽然看见胖子啃了一嘴土的狼狈模样,一阵大笑鼓掌。

艾伯特喉咙里的鱼刺在眼泪糊花了眼代价下,终于又咳回了嘴里,还没来得及吐出,就见到那死胖子摔在地上。头发散开来,肉呼呼的脸颊上白灰抹了一脸,那滑稽的模样,正好对着艾伯特。于是……

“哈哈哈,呃,咳咳,咳咳咳……”

终于,在一片乒乒乓乓声中,俩人同时刺中对方,眼里含着心心相惜的泪花同时倒在了地上。然后叫好声还没结束,就原地满血复活,武器一扔,端着俩折沿盘绕场一周。这是要收演出费了。

于是,呼呼啦啦,刚才还在哈哈大笑的一干看客一个眨眼就没了影。若是一个人刚回头说话再转过身,还以为刚才那些人是白天闹鬼。端着盘子的俩演员大眼瞪小眼的傻了眼。

只有一个人留了下来并默默流着眼泪,让俩剑客以为是遇到了慷慨的知音人,在一片大爷小爷声中,死死揪着他的衣服不放,举着两个盘子在艾伯特眼前,四只眼睛含怨带泣盯着他的腰包。

我们的小艾伯特,望着眼前的两个盘子,咳嗽声戛然而止。他四顾左右张望,才发现他被俩“贱客”包围,场地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于是,他又流下了热泪,在一副极其哀怨的表情里掏出一枚卡拉,瞧着也极其哀怨盯着他的手的瘦高个的盘子。

就在准备扔的时候,那位矮胖子盘里“叮当”了一声,一枚约克在盘中转了两圈,才不甘不愿的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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