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峰退了，oyeah~
晚上争取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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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莉娅舒服地躺在费因怀里，把薄被稍微往上扯了扯。她的手指滑上男人的手臂，找到那残存的几滴汗珠，把它们刮下来放进嘴里。这个晚上，她可把男人榨干了力气，可是她丝毫没有内疚反省的意思，只想闭着眼睛，让意识逐渐朦胧，然后堕入梦乡。
男人的心思却复杂得多。这种时候，应该点燃一根二十二块钱以上的名烟，一口气吸掉三分之一根，然后吐出一连串的大圈套小圈。
或者应该拿起手机举到头上，说“茄子？”——呸，肥猪流！
把自己嘲弄了一顿后，他开始认真地思考一些现实而紧迫的问题。女人们之间的冷战就不是他能够涉足的领域了，但他总觉得洛安和歌莉娅可以相安无事地共同生活下去，这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心态很现实的女人吧。
《明镜周刊》的定价，是需要和歌莉娅好好讨论的。本来这个问题会放在明天的碰头会上，但既然歌莉娅晚上在这里过夜了——
“还醒着吗？”
“嗯……”
“还有没有力气？”
“您还想的话……嗯，可以……”
“不不不，我是想让你预算一下《明镜周刊》的成本和利润。对了，《明镜周刊》是我即将出版发行的一份周报，我需要用他来推广我们的商品。”
歌莉娅微眯的眼睛里不知带着遗憾还是轻松的心情。她坐起来，把歪向一旁的发髻重新整了整，然后下床来到书桌前。
“纸和笔有吗？”
“都在桌子抽屉里。”
拿了纸笔，歌莉娅回到床上，要求费因用双臂环抱着她。她枕着膝盖，等待费因把周刊的有关情况详细告诉她。
费因向她逐一解释周刊的各项收入和支出，比如周刊大致会分为几大内容版块，各大版块的广告版面会预留多少，平均广告价位会是多少，报周刊各部门员工的薪资是多少，交通等各方面成本估计将达到多少，等等。
歌莉娅一边记录一边开始演算，不久之后就得出了结果。
“主人，以您现在的广告价位，要想实现报馆盈亏相抵，周刊销售量不能少于三千份，每份周刊的价位不能少于一百二十丹；即使一年后广告价按计划翻一倍，也需要五十丹一份才不会亏损。”
“有这么多？”费因挠挠后脑，把歌莉娅的计算结果粗略检查了一遍。果然是光靠心算检验不出错误啊！他于是决定完全信任歌莉娅的准确率。
“不管怎样，周刊的售价必须是四十丹，而且要争取一年后降价至三十丹，版面却扩增。”
“天啊！这可是会亏损很多的！一份周刊就亏八十丹，售出五千份就是亏四百金佩西，售出一万份就是亏八百金佩西——这还没把多印却没有卖掉的也算进去呢！主人，办这种周刊可划不来。”歌莉娅开始完全进入自己的工作角色了。
“如果我让我的这些分公司分别出一笔钱，比如造纸分公司每周出五百，卡斯特路山庄每周也出五百，把这些援助都算在报馆的利润内，不就实现报馆的盈利了吗？”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样才有利于报馆的独立核算啊。为了把其他报纸逐出市场，我们只能用这种低价策略了，要低到他们无法承受。这一部分亏损由其他分公司分担之后，如果报馆还是没有赚钱，这说明报馆的广告收入没有达到预期目标，我们努力得还不够。”
“您是说‘我们’？”
“只有我，没有你，你管着你的那份统计核查工作就可以了。”
“您也没有必要去给报纸写文章、找赞助啊！您是所有这些公司的首脑，有太多太多的工作需要您去做。”
“丫头，你可就不知道了，经营报纸可是我最大的强项。这份周刊卖得好不好，决定了我们这个领地、这些公司将来的命运，所以我必须把一些心思放在周刊上。”
“周刊的事我就不懂了，但是歌莉娅一定会全力做好主人您交给我的任何工作！”
必须说明的事，在这番对话进行着的同时，两人的手也在从事着某些少儿不宜的行为。因此可以认为，他们的心思是完全扑在工作上的，否则也不会从头至尾丝毫没有犯错误了。
费因曾经跟他的记者们说过，《明镜周刊》以刊代报、大量扩容的办刊方针，是任何报馆也模仿不来的，这个杀手锏就是价格。没有人胆敢模仿、亦不会想得通费因的低价销售策略，因为这种超低的价格相当于把整袋整袋的金币往水里扔，一个月就相当于亏损一座拍卖前的卡斯特路山庄。当传媒营销理论没有得到系统地总结，那些对手们恐怕要花上很长时间，才能完全领会媒体在营销过程中的急先锋作用。而在此之前，他们就会被扫地出局。
更何况，费因还留有更加隐蔽的后手，会让那些对手一百年也看不透。
洛安好像完全不知道歌莉娅在费因屋里过夜的事。洛安只是晚上没休息好，以至于看起来精神有些憔悴。他把一张纸条交给费因，然后说：“公会打听到的一个案子，说是威利斯法官又偏袒被告了。这个被告一夜间奸杀了两姐妹，但法官只是以受到惊吓而引发神经质为依据，判决被告家人赔偿原告一家一百金佩西。”
“收受贿赂，偏袒凶犯，怎么听起来维克堡的法官比帕拉迪奥的还要贪婪呢？”费因接过纸条，喃喃自语地说。
洛安接过他的话头：“全世界的法官都这样！我还听说过少年被活活打死，家人反倒要赔偿杀人犯耽误谈生意的一部分损失呢！费因，你真的要丢下水心镇这边的工作，带着杜南他们去实习？”
“那当然，反正又不会很久，快的话也许今天晚上前就能采访完所有当事人了。”
“你要真的觉得让路达处理一切事物都没问题，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我告诉你，我要更换一把新的长剑，所以下半年的工资你必须保证按时足额发放，否则我就用剑削了你的脑袋，拿去给兵器坊的老板挂着作招牌！”
洛安似乎老觉得一切都会在费因离开后崩溃，这让费因除了郁闷不做他想。翻身骑上三天前达龙给他挑选的小红马，想到自己忙得连坐骑的名字也没空取，导致现在想要意气风发地呼喊一声也不行，而且还得忍受洛安的吐槽，所以他只能悻悻地刷了一鞭子，向等候在镇外的达龙赶去。
达龙率领着六名骑手，组成费因的护卫队。鉴于魏玛夫人受袭的教训，费因对野外行程的保卫措施一直十分重视。到达维克堡市内之后，骑手们拴好马匹，在若昂•沙鲁纳斯的宅邸休息，达龙则是继续陪同费因去跟杜南等人会合，展开他们在维克堡市区的实习采访之旅。
留在维克堡的实习记者有两男两女，男的分别是杜南•潘恩和托尔夫•沃特尔，女的分别叫玛莎•卡亚那和安吉尔•未莎。
既然费因要亲自向他们示范采访技巧，把费因称作老师自然是应有的礼仪了。达龙像个跟班似的尾随在这支队伍后面，虽然达龙精通文学和唱诗，但他似乎真的对新闻半点儿兴趣也没有，无比沉闷的心情，越过实习记者们的头顶，传递到费因心里。
这个达龙啊！
上午的采访有两大内容。其一是在市场上随机采访路人，听取他们对于水心镇和东港建立有何感想。当然了，新闻选择的要义在采访之后淋漓尽致地诠释出来，那就是——符合费因新闻意图的，也就是持肯定和赞美内容的发言，都被保留下来；而批评的、不乐观的发言，除了少数几条不那么尖锐的得以幸免，其余都被剔除出局。抽查结果让大家很兴奋，因为多数市民都对水心镇的建设有所听闻。
“提问：我们采访这条新闻的目的是什么？”结束这段采访后，费因问见习记者们。
“总结市民对水心镇建设的看法，引起读者对新领地的注意。”杜南抢先回答。
“说的基本没错。”
“可是老师，为什么批评的言论不干脆全部拿掉呢？”玛莎问。
“你们自己想想，清一色的赞美和夹杂有些许非议的赞美，哪种更能引起你的兴趣？记住，我们的报纸自然不能登载自打嘴巴的言论，但是必要的争议是不可缺少的。争吵使人关注。现在，我们出发去下一个当事人的住所。”
装作不经意地看着学生们脸上的神情，费因心里其实很满意。新闻永远都是主观的，有选择的，有主旨的，不合主旨的原始素材自然是弃置不用。这四个学生，都没有很死板地坚持新闻的客观性和正义性，——虽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词儿——这样很好，至少费因不必花大力气去慢慢改造他们的观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