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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新的开始

圣殿广场上,本来黑压压一片的景象,已经基本要变回原样。

鱼人将士没获得半点功劳,但是却成为了见证小魂引领的暗黑新王朝的其中一股力量。虽然得到了往生殿的热情接待,但这时她们离去,却带着失望。

往生殿官员全部回归各职,并且主动归降的,另有封赏。

守殿将士重新编配,修缮各殿经受的破损之处。

从小魂登基的那一刻起,除了不死殿设立护殿阵法外,只要没有什么重大事故,前面所有大殿,殿门大开,欢迎鬼域的普通亡灵修行者进入往生殿,或进谏、或觐见、或游玩,皆可。

往生主所培养的门徒精英的残留者,回归自由之身。不过,他们大多数都选择了留在往生殿继续做潜伏者。

百征、醉忆、射凤、雷影等等一干立功将士,各受封赏,继续归戮饕麾下。

戮饕封大左将、圣殿骁将、四荒统帅,并且负责下一步往四大鬼荒开疆拓土的先锋大元帅!

铁丹封大右将、圣殿骁将,长随小魂左右,又封大侍卫。

优雅封大中将、大祭师、往生殿统帅,随军进退,运筹帷幄。

八大鬼才与往生主之间的亡灵契约到此自动解除,回归自由之身,封八大功臣,享往生殿最高官饷,但不受官制,依旧为自由之身。

巨灵雕小白封荡魔灵鸟、圣殿骁将,长随小魂左右,再封大侍卫。

至此,封赏完毕。

这时候的广场,除了小魂、优雅、铁丹、戮饕以及八大鬼才外,就只有蓝精灵还没有走。她身后跟着四个法师模样的人,个个都全身罩在一种阴风无法靠近的护罩里。

“小魂,我们先下去了。”铁丹见没别的亡灵,一开口又忘了君臣之间的称呼,习惯地叫出了“小魂”二字。

铁丹给其余亡灵打了个眼色,示意把小魂留下。

优雅似乎没有看到铁丹的眼色,她怔怔地看着蓝精灵,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戮饕看了优雅一眼,暗自叹了口气,刚要和铁丹一起退下,却听小魂的声音道:“你们谁也不必走。”

铁丹他们只有留步。

小魂看着蓝精灵,脸上神情难得的复杂。

蓝精灵看着小魂,眼神闪烁,比人族世界夜空上任何星星都要美丽。

——小魂忽然回想起当初和铁丹一起去到人族世界的时候,刚好是晚上,那时候他看到天上的繁星的时候,觉得那么一种多么美丽的存在啊!

“你……还好吗?”这是个很普通的问候语,但却包含不普通的情感。在人族看来,鬼族亡灵都是冷血无情的。但是,蓝精灵知道,并非如此。

鬼族亡灵之所以会给人族这么样的印象,是因为鬼族所生活的世界,是永远阴暗的,而且他们生性惧怕光热,所以他们的衣装、建筑甚至是身体神情,都难免会带着这种阴暗。

鬼族亡灵这样的表现下面,到底有怎么样丰富热情的感情,却不是每个人族成员都知道的。

“你呢?”小魂的语声好像有了点颤抖。这种颤抖,出现在他身上,太不平常。

对小魂了解如优雅,恐怕她也不会理解,此刻小魂心里的感觉。

小魂因为没有预言客的出现而万般失落,然而此刻见到蓝精灵的时候,他这种失落就忽然好像有了种填补。

当一个人获得巨大的成就的时候,往往希望得到点赞许,希望能够有一两个对ta来说较为特殊的人来分享这种成就。如果没有,那将使这种成就大打折扣。

人如此,鬼族亡灵也如此。

小魂看着蓝精灵,好像就得到了一个可以和他分享这种成就的对象。

他也很奇怪,为什么别的任何亡灵都给不了他这种感觉,而只有蓝精灵可以?

宿命?真的是宿命?

可是宿命并不管辖感觉。

那是什么?

小魂不知道。他没有去深究。

“我很好。”蓝精灵的声音也很好听,可以说比任何亡灵的声音都要好听,鬼裁缝在后面听了,心里不知道多么的羡慕。

亡灵是没有这么动听的声音的。亡灵的声音一般都低沉阴沉嘶哑而带着寒气。

“好就好。”小魂忽然笑,笑得有点莫名其妙。

蓝精灵也笑,也有点莫名其妙。她不知道为什么见了小魂笑,她也会笑,但是,她觉得这种没有理由的笑,却好像是一定会发生的。

他们这样一笑,有点僵的气氛马上就得到了活跃因子。

“其实,你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知道。”小魂笑道,笑得很诚恳。

“你说说,我听。”蓝精灵笑道。

看着蓝精灵的笑容,优雅有种陶醉的感觉。

她知道,如果她笑起来,也会很美,但是,她的笑绝不会和蓝精灵的笑那么的甜那么的可爱。因为她从小所受的苦难早已经把她磨练成了一个成熟而智慧的鱼人与亡灵的综合体。

也不知道为何,优雅的心忽然有一种隐隐的痛。

“你是为了助我一臂之力,帮我完成我想做的事情。另外,你也想借此机会要我欠你一份情。”小魂道。

“你说得很对。这的确就是我的目的。”蓝精灵没有否认。

“你很坦诚。”

“我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你曾经说过,你会率领鬼族大军攻向人族世界,到时候,如果没有我,人族帝都就会被塔为平地。”蓝精灵坦白地道。

她觉得,和眼前这个亡灵说起话来,根本就不必要兜圈子,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有一种面对这最知心的朋友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使她可以对他说出任何心里的话。

“不过,你却意会错了。”

“哪里错了?”

“你是拯救人族帝都的人,但是,不是用这种方式。”小魂忽然笑得有点坏。

“那是什么方式?”蓝精灵关切地道。

这个问题事关她人族百姓的安危,她是最为关切的。

“这个你到时候就会知道。”

“你……不可以现在告诉我?”蓝精灵略显失望。

她那失望表情所带的幽怨无助,即使是优雅看了,都不禁要心动不忍。小魂却无动于衷。

“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小魂道。

“你……问吧。”蓝精灵虽然想急切地得到她所关切的问题的答案,但她只好暂且搁下这个问题。

“你可还承认当初亲口答应我,要做我妻子的事?”小魂道。

此言一出,铁丹马上表情复杂。毕竟,他前世是蓝精灵的生死护卫,现在却是小魂的生死兄弟。他并没有忘记蓝精灵对他的恩,但他现在看到蓝精灵,想起当初为了使蓝精灵复活而临时答应小魂要蓝精灵嫁给小魂做妻子的事,心绪就凌乱起来。

虽然说这事是蓝精灵亲口答应小魂的,但却也很可能是蓝精灵为了顾及铁丹的事先对小魂做过这样的承诺,为了不想让铁丹的承诺无法得到兑现才答应小魂的。

听了小魂这话,八大鬼才惊异不已。

而优雅,却是眉头忽然一簇,居然是好像在忍受着某种痛楚。

“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蓝精灵说得很坚决。

“那就好。不过,现在我也只能告诉你,只要有你在,人族帝都就不会被夷平。”小魂说得很严肃,“而至于别的,你到时就会知道的。”

“真的?”

“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相信。”

“那就好。”

“谢谢你的保证。”

“我的保证,是因为你的承诺不变。”

“我的承诺不会变的,永远都不会!”蓝精灵看着小魂,显得说不出的温柔。

自小就是亡灵的小魂,不像其他许许多多的亡灵,前世还知道什么是人族的温柔。他不知道。所以他面对这种温柔的时候,更加的没有抗拒力。

优雅忽然闭上眼睛,她要去窥视小魂没有说出的答案。因为她隐隐猜到了什么。她有点没法控制自己,她的预言术并不在小魂之下,小魂能够知道的,她也必定能够知道。

优雅用尽了全力。

等她得到了答案,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好像在忍受着某种更加难以忍受的痛楚。

而这时,蓝精灵已经不见了。

她并不知道蓝精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听到后面她和小魂说了些什么。

——一旦她启用预言术,她的所有听觉视觉就会消失。

但是她却可以在脑海中看到未来的景象。

她看到的,是蓝精灵变成了一个亡灵,变成了一个居住在往生殿的亡灵……

这,意味着什么?

优雅没有再去窥探更多,看到这里,她已经完全明白了一切。

&&&&&&&&&

“各位叔叔伯伯,你们真的不打算离开鬼域,不投往来世或者到处游玩?”小魂看着八大鬼才,有点难以理解地问道。

“做了新王,怎么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没分寸!”鬼裁缝的脸色故作不满。

“哈哈哈哈!”大家都知道,小魂又把她当做一个“叔叔”看待了。其实,自从使用过媚影随心镜之后,鬼裁缝的容貌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这是我们之间的老规矩。老规矩只要是好的,就不能废!”小魂笑道,这笑容还是那么的坏。

“谁说这是好的?”鬼裁缝反应激烈,几乎要嘶叫起来

“好吧,裁缝叔叔说是不好的,就是不好的。”小魂继续坏笑。

“你……”鬼裁缝无语。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其实,我们已经想过了。”鬼郎中道,“我们虽然时时刻刻都想脱离往生主的控制,恢复自由之身,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

“不错。是过去的事了。”鬼郎中道,“我们已经做了万年的八大鬼才,已经为芸芸亡灵服务了万年之久。这么长时间里我们都在做着一件相同的事情,此刻就算是恢复了自由之身,我们也已经感觉不到这种自由。也许,继续做我们的八大鬼才,才是我们最终的宿命。”

小魂怔住。

他的奋斗的很大一部分目标,就是为了给八大鬼才恢复自由之身,要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他们却选择继续做八大鬼才,无休止地服务芸芸亡灵!

这是一种很艰难的决定。做出这个决定,必须放弃追求期盼了万年的自由之身,这种艰难的决定,无论是谁,要想做出,都肯定忍受了非同寻常的割舍。

“但是……”小魂急道。

“我王,不要但是了。”鬼光光不笑了,显得很严肃,“当初受往生主控制,我们才不得不一呆就是万年光阴。但是,现在的王是你,是我们的乖小魂。就算请我们走,我们也是不会走的。”

“没错!”

“对!说得对!”

“……”八大鬼才一个个地力劝小魂,好像重新恢复自由之身而又决定放弃这种自由的是小魂而不是他们似地。

“原来你们早已经串通好了的。”小魂看着他们,不见他们脸上有难受之色,反而真的显得极为淡然,甚至还有点开心的样子,他心里才松了口气,较为释然了。

“哈哈!那是当然。你把我们藏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串通过,讨论过如果乖小魂真的攻下了往生殿,那我们该何去何从的问题。”鬼光光道,“结果,我们都说不出该何去何从。”

鬼光光说完,看着小魂,又看了看其他鬼才。一时间,沉默。

良久,鬼裁缝才笑道:“无功不受禄,既然你小子已经赐予我们最高官禄,我们也不能拿了好处不干活,是不是?”

小魂、铁丹、戮饕、优雅,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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