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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二十三 嵩山脚下

聂政在边荒集中明面上只收了姬别这个徒弟,可惜姬别已有家传绝艺,兼且年纪已长,再改换魔门功法则不太现实,聂政只交给了他一项通用功法“力拔山兮”,这项功法是一门外功绝艺,不仅可以逐步增长力量以便更好地使用大锤,而且可由外至内地锻炼出独特的内家真气,并很好地融入原有内力体系之中,这是一门非常独特的绝艺了。姬别对于自己在收获一些从未学过的兵器制作手法之外,能获得如此绝艺,心里对拜师之事更加满意。

暗地里,聂政在最后一天的时间还教导了庞义与高彦两人。庞义年龄已大,骨骼、经脉早已定型,即便其适合魔门天莲宗的心法,将来也不会有所成就,聂政只交给了他一门通用功法“袖里乾坤”,这袖里乾坤原是大唐双龙传之中杜伏威的成名绝艺,即便庞义无法发挥全部功效,也将有点自保之力。聂政在单独对待高彦时,则比庞义用心很多,高彦心性跳脱,骨骼轻灵,魔门之中大部分威力强大而艰深难学的武功都不适合他,可其在学习轻身纵跃之术则天赋卓然,在主修的内功心法上聂政只教给他基础的魔门心法,却教给高彦好几套轻功之法,“踏雪无痕”用于轻身纵跃,“潜行匿踪”用于隐藏声息,“急行术”用来长途赶路,这小子确实如他自己所言“善于打探消息”,若是以后这几门轻身功法学到高深处,那可真是完美的探子了。

他并未有将此二人带入长安的打算,一来二人本领低微,二来他入长安说不定存在危险,还无法照料好二人,只有将两人依旧放在边荒集中,委托姬别派人为两人撑腰。他只让二人记熟了各自所学功法,没有了专门人员的指点,他们以后的成就如何便只有靠两人各自的天赋了,聂政只在这边荒集伏下暗笔,至于以后这二人是否还认自己这个便宜师父,他到时自有手段控制。

车队离开边荒集的过程无惊无险,大摇大摆地从北门离开,北门是氐帮的势力范围,虽然汉帮联合其他帮派到处巡查,可他们根本不敢拦住这批精锐护送的氐帮车队。这氐帮可是边荒集第一大势力,如今氐秦强大,而其他各国式微,氐秦便有了统一北方的征兆,若是在明面上得罪了氐帮,那其他胡人帮派的物资就不能再像如今这般顺利地通过氐秦的地盘到达各自族人手中。

增加了五车精铁,车队的速度无法提升的太快,本来从陆路西北至洛阳,再转而向西,经函谷,过渑池、华阴、渭南,最终达到长安,快马只需十日,而今七日过去,才堪堪到达嵩高山脚下,离洛阳还有一百多里路,不过离苻秦天王苻坚的寿辰还有二十天,时间上还是十分充足的,当然这是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之下。速度如此之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多了的这满满荡荡的五车货物,这些货物根本瞒不了在这北方大地上飘荡的马贼悍匪。在北方,由于胡族的入侵,中原地区的农业生产遭受了严重的破坏,这纵横的盗贼多半是马贼,土匪倒是较少。这是因为占山为王的山大王们若是死守山林,多半得饿死,加上胡族南下牧马,民间马匹众多,也给了各地强贼们到处流窜的动力。

五辆马车沉甸甸的,驿路上都留下深深的辙印,又有精兵保护,定然贵重无比,这些货物深深地吸引着惯匪们的眼光。聂政这一伙人虽然有着两百精锐,且打着秦国的招牌,可那些到处流窜的不法之徒可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只要有利可图,强抢一通,远遁千里,谁也找不到。就这样,这些天来马贼如嗅到鱼腥味的猫儿一般,纷纷而至,这七天行来,聂政这伙人都打退了四伙人数超过五百人的大型马贼团伙了,至于那些两三百人便来打秋风的马贼们,都被车队众人携手歼灭。

刚开始聂政接手车队的指挥权时,除了姬别手中的那一百人之外,氐帮帮众还比较敷衍,可在聂政的指挥之下,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取得胜利之后,望向聂政的眼光都变得敬畏起来。特别是敌我的伤亡比例太过于悬殊,这让他们这些在刀口舔血的存在都感到兴奋莫名,每个士兵都想在能不断取得胜利的首领指挥的军队之下生存,特别是军队的伤亡又十分小。这次统军实验非常成功,即便聂政没有获得氐帮的任何任命,可这些人在信服他、听从指挥的情况下依旧获得了兵种加成。

对照不同时代的地理知识,这嵩高山便为现代的嵩山。《史记》中记载:“昔三代之君,皆在河洛之间,故嵩高为中岳,而四岳各如其方。”据东汉班固《白虎通》曰:“中央之岳,加嵩高宗者何?中岳居四方之中而高,故曰嵩高也。”西周时称“岳山”,周平王迁都洛阳后,定嵩山为“中岳”,五代以后称“中岳嵩山”。唐武则天(公元695年)封禅嵩山时,改中岳为神岳。自北宋以下,俱称中岳嵩山至今。嵩山属伏牛山系,主脉在登封境内,连绵六十多公里。嵩山中部以少林河为界,中为峻极峰,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嵩山是其总名。

聂政默默地眺望着中岳,嵩高如卧,两座高山层峦叠嶂,绵延起伏,此时正午时分,峰顶高明,日光毕照。赶了一上午的路,聂政正要吩咐队伍休息片刻,远处两骑飞速而来,带起一方尘土。

红色小旗远远地挥舞,所有人都紧张地戒备起来。这两骑便是日常探马,红色小旗挥舞,便知前方有敌人出没。

探马迅速地来到跟前,一人马上抱拳速报道:“报!前方五里有强人出没,约二十人,正在追杀三人,都是高手。”

“高手?有趣!”

这些日子遇到的马贼人数虽多,里面高手却较少,经验值的获取比较慢,聂政听到有高手立马兴奋起来,拍马抽出长弓,大叫:“弟兄们,随我上。”

留下二十人陪着姬别与聂天赐看守马车,剩下的一百六十人都紧握长弓,紧随而去。

马蹄声阵阵,轰隆而去。

驿道上,由三人组成的一个奇怪的组合在狂奔不已,身后半里有二十来个黑衣人紧追不已,双方速度惊人,不亚于奔马,一看便晓得均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只是不知道为何在这大道之上追逐。

这个组合奇怪之处在于,一人为僧,一人为尼,还有一个小女孩。那僧人生就一副佛相,就像庙堂内的弥勒佛像活过来般,黄色的袈裟紧贴着他的胖躯拂扬飞舞,肚子臌臌的,配上他比常人大上一半的秃头,高大粗壮的体型,若是配上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确有不可一世的风范,可惜的是正在逃命之中,满面尘土,袈裟破损,提着一个俏丽的十岁左右小女孩,惶惶如丧家之犬。那尼姑黛眉琼鼻鹅蛋脸,配上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与红润的双唇,再加上那宽大道袍也遮档不住的妙曼身姿,让人不由自主地忽略其光亮的脑门,即便在这仓惶逃命之中,也不失其无限风姿。

“阿弥陀佛!竺法庆,尼惠辉,你们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吧!”身后传来一声柔和醇厚的佛号。那二十来个追兵身穿黑衣,头戴黑巾,一副强人打扮,想不到竟然是沙门中人。

尼姑正是尼惠辉,三十左右的年纪竟如二八佳人一般,此时听闻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担心地问道:“佛爷,前方真的有军队可阻拦他们?”

这僧人便是刚刚创立弥勒教不久的竺法庆,其自称弥勒佛降世,在教中教众均呼其“佛爷”,而尼惠辉则是他娶的妻子,称为“佛娘”,小女孩则是竺法庆与其他女子所生的女儿,此时已被点穴沉睡过去。

竺法庆武功虽高,可提着一个小孩,被身后一帮高手狂追了上百里,此时也有些气息不匀,轻声安慰道:“放心。刚才那两骑肯定是一支军队的探马,只要我们顺路赶过去,他们那一帮子人一冲,定然会起冲突,我们则可利用混乱乘乱逃走。”

竺法庆心里暗恨,想不到自己在洛阳才暗中开讲不久,释道安便带着这帮正统佛门子弟竟然突然杀到。若是他们不是装扮突袭的话,早被自己在洛阳的眼线发现了。真是想不到他们竟然放下了所谓的高僧面子。

论单打独斗,竺法庆不惧身后任何一人,可惜座下弟子一次突袭之后便被冲散,自己不得不带着尼惠辉和女儿向南逃命。若是其丢下妻子女儿独自逃跑的话,那些沙门之人也奈何不了他。可惜的是他舍不得,妻子尼惠辉是已逝的道门第一人闲云真人的唯一女儿,武功仅在竺法庆之下,而且还掌握着道门的惊天秘密,有她的帮助,竺法庆弥勒教的发展将大大提升;而女儿则是难得练武奇才,关系着教派的承继。若是不到真正的危机时刻,他是不会放弃这两人的。刚才在林中躲避追兵时,发现大道上有探马出现,他便晓得机会来了,忙拉着两女投向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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