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泼了一地,司马全拐杖重重地敲打着檀木地板,神情有些扭曲,吼道:“这个卢寒,什么时候又和虎阳镇的县令有一腿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洪子柚也是垂头丧气,不仅司马全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卢寒,到底藏得有多深啊!
这时候有人来报道:“掌柜的,虎阳镇那里传来消息了!”
“进来!”
一个年青人气喘吁吁地进了门,跪在地上道:“现已查名,虎阳县令付谋文的老师是工部尚书张勤张大人,张大人与卢家老爷卢望月是上下级关系,卢寒等人经过虎阳县时,付谋文曾去相见!”
司马全挥了挥手,道:“出去!马后炮,又有何用”
待来人走后,洪子柚道:“老丈人,现在急需知道的是,他们到底收了多少羊毛,能不能支撑到苏秋水的羊毛运到边城!”
司马全沉思了一会,叹息道:“一着不慎,满盘皆乱啊,只是这一个疏忽,让卢寒将这盘死局给盘活了,等到草原上的羊毛一到,让他打通了去往草原的路,我们就再也拿他没办法了,到时候他以倾城为后盾,向我们发起攻势,我们反而被动!”
洪子柚问道:“那老丈人的意思是?”
“这又不是在家里,叫掌柜!”司马全不耐烦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占据主动位置,一旦攻守互易,我们船大难调头,会很吃亏!”
“掌柜的意思是?”
司马全咬了咬牙,道:“绝世这边你来负责,人员,机器,新品争取这几天全部到位,十天之内流程通顺并生产出第一批衣服,产品代言嘛!顾倾城我们是肯定请不到了,这边城不是还有个思双吗!虽然出身贱些,好在也还美艳优雅。这些事,你给我一字不差地记好了,要是办不好,别怪我换人!”
将不争气的洪子柚赶出去之后,司马全拉了拉坐位旁的绳子,不出五秒,就有一人推门进来,问道:“司马掌柜,请问有什么吩附?”
司马全道:“我们行还有多少流动资金,短期内的各项支出,我要你十分钟后给我准确答复!”
两人同时拿出怀表,看了看,那人不言不发,将门带上,走了出去。
司马全喝了口茶,五指在大理石桌面上轻轻地敲动着,这是他紧张时常出现的动作。
几分钟之后,那人再次推门而去,先是剔除了最近的开支,然后凑到司马全的耳边报一个数。
司马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将一半的银给我取出来,我有大用!”
“掌柜的……”那人迟疑一会,待见到司马全那严厉的眼神时,将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银很快到位,这时候,倾城女衣连锁门前的限售令也悄悄摘去,刚到下午,一群人涌进店里,这个五件,那个十件地很快将店里的衣服收购一空,三点过后,全城八字门店里的衣服被抢购一空。
当连楼红再次来报告异样时,卢寒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十多天前的那种阴郁,而是一脸喜气地道:“这么快就卖完了啊,卖完了就关门!”
连楼红不无担忧地道:“卢老板,难道你就不担心这其中有诈?我看还是继续实行限购吧!”
卢寒笑道:“何怕之后呢,我记得前些天就和你们说过,在危机到来时我就开始在处理了,现在已经处理完了,有人狂热购买我们的衣服,正当高兴才是啊,按我说的做,每天衣服到货开卖,卖完关门!
第二天一早,倾城女衣店例行的开张,上货。
下午三时,像是约好的,十余人来到店里,撒银子扫货,不用十分钟,将整个店面搬空了!叶言和连楼红见货已卖完,命令关门。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直到第十天,司马全终是坐不住了,将负责此次行动的人叫了过来,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那人答道:“我一直按照你说的,每天准时扫货,天天如此,但是看倾城那边,像是没有什么反应一样,这不大对劲啊掌柜的,按道理说,就算他们那边原料能供上,但是现在出货量是平时的一倍,人工应该赶不上才是啊!怎么一连十天出货的衣服只多不少?”
“猪!”司马全一拐将他打跪下,道:“你以为他们就厂里那点工人啊,红安女监里还有着一百多人的后备工人呢!”
那人疼的一裂嘴,心道:“那你老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呢,还真打算将他们买空啊!万一买不空呢”
司马全背着手焦燥不安地走了一圈,问道:“手底下还有多了钱?”
那人如实答道:“花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了!”司马全恨声道:“继续买,加大力度买,买完为止,我就不信买不空你!”
那人被司马全的狰狞目光吓到了,喏喏两声,急忙退了出来。
为今之计,只有将倾城女衣买空,绝世上市才有可能达到和倾城一样的殊容,羊毛的失策,已经没有可能再扼杀倾城集团了,接下来的战斗,只能压注在绝世上面了。
卢寒这些天爽到不行,八个门店,平均每家每天进帐约三千两银,八家毛收入达到两万五千两,正所谓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痉。剔除成本,人工,每天的纯收入约一万二千两,十天就是十二万俩,钱多了,对手底下的员工自然不会吝啬,福利发了一遍又一遍,那些出走的员工看到倾城不但没有被逼到破产的边沿,反而有越干越红火的架势,纷纷想要回来,他们的上层在请示卢寒时,卢寒只给了一句话:不可能!不能共渡危局,自然也不同同享富贵!
司马全的银子像是流水一般花出去,而倾城女衣的服装,却像是无穷无尽,永远也不能收购完一样,日子又过去了几天,这一天听报,他们的流动资金已三去其二,再这么下去,只能向总部求助了。
司马全已经半过月没有走出过房门半步了,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思考,这半个月,他的饭食都是由人送来的,,虽然美味珍羞,却也难以下咽,每次都见底的,只有酒,偶尔照照镜子,但觉原本花白的头发现在全白了。
他知道,生意场上有时候就像是赌博,当筹码越来越多,谁也不愿意开时,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当然,也有可能输的不名一文。
在他知道卢寒在虎阳县回购羊毛时,他除了发出那道禁售令之外,还调集了大量的暗桩,探子,去调查卢寒回购的羊毛布匹的数量,返回的数据告诉他,最迟后天,卢寒的源料就会耗尽,而草原来的羊毛,至少还有十天的路程,跟本续结不上,但是,看倾城的现状,跟本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还是那么的大方,买者不拒,卖完为止。
司马全意识道:“自己有可能又被摆了一道了!”他再次派出探子,几乎地地毯式地打听全城,再延展到城外,以射线形往周边扩大搜寻范围,终于在离黑倾城三十里处的一个小山庄里打听到了他们所需要的消息:半个月前,一名女子领着十多名同伙在他们村租下一间房子并运进去十多车的货物,看情形,不是羊毛就是棉花。
司马全咬牙切齿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去,高尔夫计勇先生叫来!无论用什么方法,我要将这些羊毛留在边城外,一根也不许进入边城,还不去!”司马全现在的脾气十分暴露燥,看着手下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恼火,一杖将之打倒。
“掌柜的,掌柜的,我话还没说完呢!”那人捂着额头上肿起的包,说:“这些货,前两天就出了村子,不知道住哪里去了!”
司马全怒吼道:“他娘的你还跟老子卖上关子来了,赶紧去找,去啊!”
以儒商自居的司马全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样的粗话了,以前没有觉得,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当你的下面全是猪,你就是神仙也没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