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按察司门外的大鼓响起。卢寒还真有些无语了,这堂前大鼓,虽然不似《让子弹飞》里的大鼓青藤缠绕,但是敲击之间,灰尘扬起,呛鼻难闻,不得已,卢寒一手捏鼻,一手击鼓。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才有衙役出来问询:“何人堂前击鼓?”
卢寒使了几俩银子,再将状纸递上去,指着台阶下被抬的二人道:“我告的是这二人,受人指使,纵火为害,差点烧尽我家财,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
那衙役点点头,十分熟练地将银子顺进衣袖里,说声:“稍等!”就回去禀报案情去了。不一时大门中开,有人唱道“升堂”两列皂衣衙役敲击威武棍,赵孟高堂坐定,正了正官帽,一拍惊堂木,道:“何人告状,请进堂来!”
赵孟一看卢寒,心里真是又喜又悲,悲的是,上次从这小子手里得来的银子全部被抢了,最后仅得一千两银,紧巴着娶了一房姨太太,喜得是这家伙又来了。这个英俊明朗的年青人,脸上分明贴着无数的银票嘛!
司马公寓。
一名老者正坐在陶然亭中,喝着丫环端来的燕窝莲子羹,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看院子里刺眼的阳光,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司马全老爷子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一下了。一番束发修面,更兼这几日睡眠充足,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这样的日子真好!
他这两个月几乎没有翻开过绝世那边的帐本,除此之外的各部的帐单,还能给他边城之经济全在掌握的快意,但是,这里面还是无法避免地出现了一根刺,他的名字叫卢寒,这一根刺,耗费了他许多的资源,却有着顽强到难以想像的生命力。
司马老头知道,这一年,交到总部的报表不会好看,他也准备迎接那些老不死的黑脸了,如果能拔掉这根刺,一切都是值的的。
燕窝羹喝到一半,一人向前报道:“计先生求见!”
“进来!”
“老爷,你好!”匆匆的脚步声,略带着一丝狼狈的语调,计勇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何事,计先生,怎么连你也惊慌失措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先坐下来说说!”
计勇却一下跪了下来,道:“老爷,小的办事不力,请老爷重重惩罚!”
司马全连忙上前扶起,这个计勇,有计有勇,一直是他手下的得力助手,主仆十数年,从未见他行此大礼,司马全心里顿时格登一下,问道:“计先生,先起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计勇长跪不起,羞愧地道:“何英那边失去了联系,原本我还抱有一丝希望,因此没能及时告知老爷,现在看来,他们多半已经没了!”
司马全顿时呆住,轻语道:“这么说的话,那个萧觅琴就是狼圣格格!”
计勇点头道:“正是,只是我们慢了一步,那萧觅琴只怕早已离了边城了!”
司马全一挥手,将桌上的燕窝羹扫飞了出去,拳头重重击在了石桌之上,顿时皮破血流,狠狠道:“若是有此为凭,卢寒小儿,可以休矣!”
计勇跪伏于地,道:“属下失职,请老爷惩罚!”
司马全目光如鹰一般扫过计勇,心中的怒火,在爆发之后,也已平息许多,早有丫环拿来酒精纱布等物,为司马全包裹伤口。司马全叹息一声道:“计先生,请起吧,你是我晋商子弟武学院出来的,我相信你已经尽心尽力了,这事不怪你。我早知道,卢寒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击倒的!”
计勇站起来,道:“谢谢老爷信任,计勇一生系于晋商,死而后已,只是,我这里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请老爷定夺!”
司马全颓然道:“说来听听!”
计勇道:“姑爷那边出事了,赵老四派去烧仓库的两人事没办成,反而被抓了现形,现在就在按察使的公堂之上!”
“那赵老四呢?”
计勇道:“赵老四失踪了——我知道情况后第一时间派出手下,去到赵老四的住处,遍寻不到,我猜他已经被卢寒控制起来了!”
司马全再次拍桌而起,道:“给我找,找遍全城也要将他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又向院子里喊了一声:“备轿,老爷我要出门!”
计勇应了一声,飞奔而出,这么从年来,从未有过如此之挫败感,点齐一帮人马,在城中暗查起来。
赵孟假意捧起状纸,粗略一看,道:“卢老弟啊,你这状纸有几处不明,可否重新改一下!”状纸被递了下来,卢寒拿几笔,刷刷几点,再往上交时,已在状纸里夹了千俩银票。赵孟一看,点头道:“这下明白了!大胆程宾,赖良还不从实招来,以免大刑候!”
程宾赖良二人已不能跪,只得趴伏着,五体投地,权当行礼了。两人争先恐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当然,省去了断腿那一节,只说是在逃跑时摔倒的。又问过郑千变,一一验证之后,吩咐衙役捉拿赵老四到案。
衙役们出门没半里路,就见草丛里绑有一人,挣动不休,上前一看,正是赵老四,赵老四被押到了公堂之上。赵孟原本以为此地去北郊小说得几个时辰,正想将程宾二人收监,再顺便小憩一下,没料到这么快人犯就到了。
待明白了因由,不由哈哈笑道:“这就叫做天做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活,正要去找你呢,你倒自己绑来了,哈哈。赵老四,我且问你,这程宾,赖良二人在倾城织布厂纵火之事,可是你指使的?”
赵老四看了看死狗一般的程宾和赖良,又看了看站立一旁的卢寒和郑千变,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伏地叩首道:“回大人的话,让他们去倾城织布厂纵火,确实是我指使的!”
卢寒一见此人,就知道事情要变得复杂了。这人双目如鼠,尖嘴猴腮,,而且见官不惧,心思慎密冷静,不似程宾等两个愣头青可比。他一开口就承认是自己所为,为自己贴上可信的标签。将程宾,赖良二人踢出局外,接下来任凭他一嘴空口白牙,谁也无法反驳了。目前的线索,只到他这里,他之后又是什么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