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竟瞒了我到现在！快说，你和王爷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柔雪刚一踏进李莫汐的殿门便嚷嚷起来。
李莫汐抬起头，忍俊不禁。
“快说！不要以为笑了就没事了！”
“你先坐下，瞧你，满头大汗的，又去哪儿疯了？”
“你别打岔，快说！”
李莫汐微笑起来：“秀珠，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
“姐姐你快说啊。”
“你想知道什么呢？”
“是不是从上次王爷救了姐姐之后开始的？”
李莫汐微微的点了点头。
“好啊！姐姐，你竟藏得这样好！你们俩发展的这样快，是一见钟情吗？”
“……”莫汐微微沉吟了一会，并没有将小时候的事情提起，只是微笑着，不作声。
李柔雪垂下眼睫，低头看着自己鞋上繁杂的花纹，声音像是冬天里飘落的第一朵雪花，空灵极了。
“我原本是不相信世间女子们所言的一见钟情的……”
“怎么？你现在相信了？”
李莫汐瞅着妹妹，嘴角衔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柔雪没有回答，出神的盯着自己的鞋面。俊俏的脸颊上染上两抹红晕。
“你这个鬼丫头，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
莫汐笑起来，牙齿洁白，嘴唇粉嫩。
像是万千阳光瞬间迸放开来。
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胡说！”
李柔雪想也不想的急急地争辩道。
“哦……”莫汐拖长声音，斜斜的看了她一眼，装作整理自己的坠地的裙摆，捏着腔调说：“看来果然是有了，鬼丫头，你说，是哪家的公子还是哪个王爷竟这般有福气，让我妹妹看上了。”
“你胡说！不害臊！”
李柔雪急了起来。
“你这副样子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快与我说说，是怎样优秀的男子，能让我妹妹看上的。”
李柔雪娇羞的别过头去，半天不作声。
“你且告诉我，我又不会怎样，若是正经人家的公子也能由着你去，若是那些纨绔子弟们的……”
李莫汐故意停下来，不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细细的打量着一脸娇羞的李柔雪。
“他才不是那些纨绔子弟！”
李莫汐笑的愈发开心。
“这么着急的护着他，那可是大家的公子吗？”
“是……”
李柔雪再次将头别过去，嘴角上扬起来。
“那么，我可认识呢？”
“认识……”
“让我猜一猜……我认识，又是大家的公子……究竟是谁呢？”
李莫汐思索着，一只手托着下巴。
“今天姐姐还见了呢。”
“今天还见了的？”
李莫汐闭上眼睛，细细的回想着。
今天见过的。
心底猛地一紧。
“穆公子？穆萧？！”
李柔雪脸颊红彤彤的像是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侧首点了点头。
李莫汐的声音平静的像是一汪许久无人问津的古井，凝视着李柔雪，半晌出声：“那么，他呢？可知道你的心意？”
“哎呀，姐姐，我哪里知道，不过……我想他也是有意的。”
李柔雪笑的眉眼弯弯，红唇皓齿。
白皙的面容愈发通透明亮。
“……”李莫汐垂下眸子，笑起来。
“那真是天作之合。”
“有一种人，让你见他第一眼就有想与他共度余生的冲动。”
李莫汐望着李柔雪明亮的双眸，忍住心底异样的情绪，嘴角微笑着：“妹妹长大了。”
李柔雪低下头，嘴角窝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小姐，小厨房新做了桂花雪梨汤，您和三小姐尝尝味道如何。”
“端上来吧。”
“雪儿，母亲喜爱饮汤，这雪梨又是润肺的，你不如端了去。”
李柔雪满足的喝了一口甜甜的汤汁儿，点了点头。
“母亲一定会喜欢的！”
柔雪咕咚咕咚一气饮毕，将碗递给秀珠。
“我让小厦子送你去。”
“好，那我一会再来找姐姐。”
目送李柔雪出去。
李莫汐瞥了一眼淡黄色的汤汁儿里已经被桂花浸染的微微泛黄的梨肉片。
叹了一口气，声音清冷极了。
“嫣儿呢？”
“她从老夫人那里回来就在房里待着了。”
秀珠垂着头，不敢看莫汐。
“她倒是会躲懒。怕是心虚不敢来见我吧。”
秀珠亦是眉头紧皱。
“求着我带了她一同去，我不是不知道她藏得什么心思。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要做什么……我竟不知道，我身边的人也变成这般心思斐然的人物了，当着老夫人的面拉我下水就罢了，后来又这样的灵巧，可不是早早的有了打算的么。”
“唉……”秀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嫣儿这样做未必也太过冒险，不说穆公子看不看得上她，如此一来，也断了和小姐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了。”
“她不甘心做一个小小的侍婢，若是赢了，一辈子的富贵。若是输，她也不亏损什么。只是我从不曾亏待她，当真是让我觉得寒心的。况且你们俩年纪尚浅，到了婚嫁的年龄我又何曾不会为你们安排一门好亲事？她就这么着急为自己做打算。”
李莫汐沉着眸子，语速缓慢。
“奴婢一辈子都要跟着小姐，愿意伺候小姐一生一世。”
秀珠真挚的看着李莫汐。
三只手指对天认真的起誓。
“我知道你的心意，在我这儿，伶俐虽是要紧的，可秀珠你是知道的，我……最看重的就是忠心。”
“小姐对秀珠恩重如山，秀珠这条命都是您的，秀珠对小姐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也断断不会做出半点对不起小姐的事。请小姐放心。”
秀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郑重的扣了头。
李莫汐眼底这才露出几分和悦的神色，微笑着让她起来。
她和嫣儿主仆这么多年，嫣儿伺候自己也算是尽心尽力。
只是枉费了。
什么都会变，没有什么是靠得住的。
“保不准，上次出府的事情就是她透漏给三夫人的。”
“啊？”
秀珠有些吃惊的张大了嘴吧。眼睛瞪得圆圆的。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说不定她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做出来这种事情也未可知呢。知道你我出府的可不是只有她了么。”
李莫汐面无表情的端坐在坐榻上。
细柳弯眉紧紧的蹙着。
“上次的事情也当真是有惊无险，吓死奴婢了，要不是玄诺的轻功好，之间从房顶将小姐送进屋里，可就完了。小姐可想好怎么办了吗？”
“老夫人都没有发话，我定是罚不得她的。不然府里又免不了有人那这件事做文章，这丫头要真是三夫人的人，我岂不是又要被白白算计了一次不成。莫说别人了，就是老夫人那儿也是说不过去的。”
秀珠苦苦的思索着法子，咬了咬嘴唇，看着李莫汐。
“那小姐就准备这样过去吗？”
李莫汐沉默了一会，抬起漆黑如古井的眸子，一无波澜的凝视秀珠：“你去把我那双金花簪子赐了给她，就说今日在老夫人面前模样灵巧，一是堵住她的嘴，二呢……也希望她还有点良心，我也可以不计前嫌。希望别枉费了我一番苦心。”
李莫汐幽幽的说着，声音轻极了。
没有一丝温度。
想了一会，又嘱咐道：“总是什么别与她说了，留心着。往后，你和小厦子可就辛苦了。”
“奴婢明白。小姐放心吧。”
李莫汐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隐隐作痛的厉害。
李莫汐不得不伸出手按了按，心也有些换乱。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