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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省亲

贾元春走到正殿,却见此殿无匾额,便问:“此殿未何无匾额?”

随侍太监跪启道:“此系正殿,外臣未敢擅拟。”

贾元春点头。

这时进礼仪太监请贾元春升座受礼,此时两阶乐起。

这时殿外各有太监们引着贾家族人于月台下排班上殿,先男后女,先长后幼,依次宣去,给贾元春正式行礼请安。

只听得殿内有一太监高声叫道:“宣一等将军贾赦,工部郎中贾政,威烈将军贾珍,户部员外郎贾琏,龙禁尉贾蓉……”

“一品诰命史氏,一品诰命邢氏,三品诰命尤氏,五品诰命王氏,五品诰命王氏等。”

众人见过贾元春,只听得,昭容传谕道:“免。”

众人又依次退出。

贾元春起身,退入侧室更衣,乐止,更衣完毕,方备省亲车驾出园内。

至贾母正室,贾元春想对贾母、王夫人等行家礼,贾母、王夫人等忙制止,又跪请贾元春安。

贾元春垂泪,彼此上前厮见,一手挽贾母,一手挽王夫人,三人满心皆有许多话,但说不出,只是呜咽对泣而已。

邢夫人、李纨、王熙凤、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巧儿等,见贾元春与贾母、王夫人如此,只好跟着在一旁垂泪无言。

半日,贾元春方忍悲强笑,安慰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这时不说不笑,反倒哭个不了,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能一见!”说到这句,不禁又哽咽起来。

巧儿今只跟在最后头,当个背景就好,冷眼看着,只别打眼了就是。

见贾元春又哭了起来,邢夫人、李纨、王熙凤等又忙上来劝解。

贾母、王夫人等让贾元春归坐,又逐次一一见过众人,此又不免哭泣一回。

然后宁国府和荣国府,这两府执事人等在外厅行礼。其媳妇丫鬟行礼毕。

贾元春:“免。”

贾元春又叹道:“许多亲眷,可惜都不能见面!”

听贾元春如此说,这边王夫人就上前启道:“现有外亲薛王氏及宝钗黛玉在外候旨。外眷无职,不敢擅入。”

贾元春当即就让太监宣了进来相见。

一时薛姨妈等进来,欲行国礼,贾元春降旨免过,上前各叙阔别。

这时,又有贾元春原带进宫的丫鬟抱琴等人上前叩见贾母、王夫人等众人主子,贾母等人连忙扶起,命入别室款待。

执事太监及彩嫔昭容各侍从人等,宁府及贾赦那宅两处自有人款待,只留三四个小太监答应。

贾元春与贾母、王夫人等,此时见面不免叙些久别的情景及家务私情。

这里正聊着家话,外面就传来贾政在帘外等着问安的声音。贾元春忙命人宣进来,贾元春含泪向贾政道:“田舍之家,盐布帛,得遂天伦之乐;今虽富贵,骨肉分离,终无意趣。”

贾政亦含泪启道:“臣草芥寒门,鸠群鸦属之中,岂意得征凤鸾之瑞。今贵人上锡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华,祖宗之远德,钟于一人,幸及政夫妇。且今上体天地生生之大德,垂古今未有之旷恩,虽肝脑涂地,岂能报效万一!惟朝乾夕惕,忠于厥职。伏愿圣君万岁千秋,乃天下苍生之福也。贵妃切勿以政夫妇残年为念。更祈自加珍爱,惟勤慎肃恭以侍上,庶不负上眷顾隆恩也。”

贾元春亦嘱以“国事宜勤,暇时保养,切勿记念”。

贾政又启:“园中所有亭台轩馆,皆系宝玉所题;如果有一二可寓目者,请即赐名为幸。”

贾元春听了贾宝玉现能题了,便含笑说道:“果进益了。”父女二人又说了几句家话,贾政便退了出去。

贾政退出去后,贾元春在四周找了一圈不见贾宝玉,便问道:“宝玉因何不见?”

贾母乃启道:“无职外男,不敢擅入。”

贾元春忙命引进来。

小太监忙引了贾宝玉进来,贾宝玉先对贾元春行了国礼,贾元春又命贾宝玉近前,贾宝玉依言上前,贾元春便将贾宝玉携手揽于怀内,又抚其头颈笑道:“比先长了好些——”一语未终,泪又如雨下。

王熙凤见贾元春这样,忙与尤氏等人上前启道:“筵宴齐备,请贵妃游幸。”

贾元春这才止了泪,起身,携着贾宝玉的手,又一面对贾宝玉道:“宝玉在前为姐姐导引。”

贾元春、贾宝玉、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等贾家一众女眷,同步行至园门前。

早见灯光之中,诸般罗列,进园先从“有凤来仪”、“瑶台银阙”、“杏帘在望”、“蘅芷清芬”等处,登楼步阁,涉水缘山,眺览徘徊。一处处铺陈华丽,一桩桩点缀新奇。

贾元春见过后极加奖赞,且又劝道:“以后不可太奢了,此皆过分。”

既而来至正殿,降谕免礼归坐,大开筵宴,贾母等在下相陪,尤氏、李纨、凤姐等捧羹把盏。

此时贾元春命笔砚伺候,亲拂罗笺,择其园中之景名喜者赐名。

给这园子起了个名,名日‘大观园’。巧儿在一旁暗暗道,嗯,不错,跟书中一样样的。

贾元春与正殿提匾额‘顾恩思义’,又写了一副对子:天地启宏慈,赤子苍生同感戴;古今垂旷典,九州万国被恩荣。

又给园中之景院赐名,“有凤来仪”赐名“潇湘馆”。“瑶台银阙”赐名“瑶台阁”。“蘅芷清芬”赐名“蘅芜院”。“杏帘在望”赐名“浣葛山庄”。正楼曰“大观楼”。东面飞楼曰“缀锦楼”。西面叙楼曰“含芳阁”。

更有“蓼风轩”、“藕香榭”、“紫菱洲”、“荇叶渚”等名。匾额有“梨花春雨”、“桐剪秋风”、“荻芦夜雪”等名。

又命旧有匾联不可摘去。于是先题一绝句云:衔山抱水建来精,多少工夫筑始成。天上人间诸景备,芳园应锡大观名。

题毕,贾元春向薛宝钗、林黛玉、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笑道:“我素乏捷才,且不长于呤咏,姐妹辈素所深知,今夜聊以塞责,不负斯景而已。异日少暇,必补撰《大观园记》并《省亲颂》等文,以记今日之事。妹等亦各题一匾一诗,随意发挥,不可为我微才所缚。且知宝玉竟能题咏,一发可喜。”

又对贾宝玉道“园中潇湘馆蘅芜院二处,我所极爱;次之瑶台阁浣葛山庄;此四大处,必得别有章句题咏方妙。前所题之联虽佳,如今再各赋五言律一首,使我当面试过,方不负我自幼教授之苦心。”

贾宝玉听言只得答应了,下去自构思去了。

而巧儿因年幼,贾元春也未让她作诗,这正合了巧儿的意。巧儿虽学了些书,却还未学作诗,且巧儿也爱,这会乐得看贾宝玉与众位姑姑们作诗呢。

巧儿虽知红楼梦中有贾元春叫贾宝玉等人作诗这出,可却不记她们究竟作的何诗。

若论才能,李纨平平,薛宝钗与林黛玉资质最好,接下来吗,是贾探春,最后次之,是贾迎春与贾惜春。

众人依次写好,上交与贾元春。贾元春挨次看过,看毕,贾元春称赏不已,又笑道:“终是薛林二妹之作与众不同,非愚姊妹所及。”

贾宝玉因需作上四首诗,用的时间最长,是最后一个做完上交与贾元春的。

巧儿这里却暗自欣慰,只因林黛玉未同书中所写,多事替贾宝玉作诗,完成没有答理贾宝玉。倒是见薛宝钗凑去贾宝玉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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