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任尚昆和陈玉笑即将大婚,任家一大家子全都喜庆的前往古沽城。
因为任尚昆以后是要跟着陈玉笑在古沽城住的,自然不用抬花轿从城里到傲来村。
任天龙也请了一些村里的人,无论相交的还是不相交的,要去的红包自然是少不了的。
所以最后村里竟没一人来,纷纷歪鼻子瞪眼的祝福了几句,便称自家有事不能光临。
好在任家人多,所以男方家倒也不显得冷清。
年若若也跟着凑热闹来了。
她和任悦仙坐在光秃秃的牛拉车身上,纳闷的悄悄问任悦仙:“为何是坐牛拉车过去?”
任悦仙看了看赶车的爹爹,不以为意的说:“没有马,当然只有坐牛了。”
“那还不如坐野猪呢。”年若若看着大家统一的大红色外袍,再配上这绝美的牛拉车,也成为了路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碰到谁都对他们指指点点。
“谁家这么勺子呢?”
小金蚊飞出识海歇息在任悦仙的红灿灿的肩膀上,敲着二郎腿无限感叹的说:“做人就是好,可以花枝招展的。”
任悦仙一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在她看来,衣服也就一个皮囊而已。
是骡子是马不是披了一个外套就能改变的。
小金蚊斜眼看着她艳丽的装束,红色村托的鹅蛋脸越发动人,额前柔软的绒发平添了几分娇俏。
它心里冷哼:“要是你再丑点看看。”
年若若是嘟嘟的苹果脸,穿上红艳艳的喜庆衣服就像一个福娃,看着就心情好到极点。
一路人马志得意满的到了陈玉笑的府邸......
陈玉笑的丫鬟看到差点没气得吐血,这一群大傻叉穿成这样是准备来干什么了安?
抢新郎新娘的风头了是不?
陈玉笑是叮嘱过任尚昆,让他家里人穿戴喜庆些,洋气些,不要一看就乡下土包子的打扮。
可也没让他们穿成统一的红色啊!还将新郎新娘放眼里吗?
丫鬟立刻顶着沉重的乌云密布马不停蹄的奔向小姐的闺房。
她要赶快告诉小姐,不然大家都会是看笑话的。
陈玉笑郁郁寡欢的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镜中的徐娘半老,脸上无一点出嫁的喜悦。
听到丫鬟东梅急促的脚步声,她头也没抬。
“小姐,我给你说,那个任尚昆的家里人啊,脑子被驴踢了!他们竟然全都穿着大棉花被子似的那种勺红色!你说二不二?!”
丫鬟一想起那群人坐在牛拉车上,出现在大门前的场景她就气得想去跳楼。
她家小姐已经声誉够差的了,现在又因为夫家的人而舔了一则笑话。
实在搞不懂小姐为什么要嫁给那个穷酸小子。
她本以为小姐会很生气,没想到陈玉笑只是看破红尘一般的翘了翘嘴角,红唇半启,声音轻轻的。
“东梅,以后他就是你的主子了,主子的名讳是可以直呼的吗?”
东梅:“呃……”
她嘴角抖啊抖,终于忍不住流下来眼泪,声音破碎一般的发出:“小姐这还没嫁给那......姑爷呢,就帮着他......他说话了。”
她不是可惜小姐所嫁非人,而是心疼她啊!
小姐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的!她噎噎的哭了起来。
陈玉笑眼神空洞,从梳妆凳上幽幽的站了起来,轻轻的呢喃道:“这就是我年轻的时候不懂爱,所付出的代价。”
说完便率先移开脚步出去,她今天所拥有的,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
同样的,她一直以来所受到的伤害,也是拜那个男人所赐。
如果上天再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一定不会选择过那样糜烂的生活来报复她所深爱的人。
这本不是她的本意啊。
推门出去的时候泪流满面,只是被红头巾遮住了整张脸。
红尘旧事弹指死,独留悲影座上花,若问来世何相许,不负君来不负心。(亲们不要被雷到哈。(ˇ?ˇ)
心都已经死了,留下一个皮囊而已,她不过是像寄生虫一般苟且的活着。
丫鬟在身后抽抽噎噎的跟着,眼泪止都止不住,用手摸了鼻涕后,忍不住又来。
陈玉笑终于转身:“你是出殡呢还是出嫁呢?”
从此她依然要任意妄为的活着,不疯癫一世,她对不起年轻时候的自己。
东梅只得结结巴巴的止住哭声,言不由衷的回道:“我......我替小姐高兴。”
陈玉笑笑了一声没作答,继续朝大门走去。
由于她这个人没什么亲朋好友,也没打算请喜娘,所以府里就几个聘任的丫鬟帮忙打理着婚礼。
此时见她出来,另一个丫鬟忙跑过来扶着她:“小姐小心脚下。”
所有的丫鬟和仅有的两个家丁都知道了小姐要嫁的那家人,有心疼的,有惋惜的,还有嘲笑幸灾乐祸的。
比如眼下这位,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真是一绝:“小姐!姑爷真是高大英俊上!夫家的人队伍又庞大,这下小姐不怕没亲人做后台了!我真替小姐感到开心!”
本以为小姐这辈子会独自终老或者嫁个瘸子啊什么的呢,没想到还能找个正值壮年的大小伙,就她这一副残花败柳,怎么着也值了。
。
陈玉笑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只凉凉的说道:“我夫君有一个堂弟,人不比他差,你要开心,我便将你许配给他?”
丫鬟紫竹一惊,连连摇手,:“不不,小姐。”干干的笑道:“我......我......我......”
陈玉笑语气生淡的询问:“怎么?不乐意?”
紫竹心里骂道:“你自己嫁了一个穷酸土人,把火撒在我身上干什么啊?”
虽然她刚刚的确有点讽刺的意味,但从明面上听,都是祝福的话呀。
这小姐啊真难伺候,难怪都二十六了才嫁出去。
府里除了东梅,大抵都不知道陈玉笑的前尘往事,只知道她六亲没有,年轻的时候**成性,被千人枕万人睡过。
虽然低如奴婢,但大多数人心里都是唾弃她的。
很快紫竹就脑筋转了过来:“小姐,我不是不乐意,只是这,他们是你的婆家人啊,论地位,怎么着也比我这个当丫鬟的强,我怎么能打您婆家人的主意呢?这到时候说起来,我,我不是辈分和你一样了么?”
她抬着眼悄悄的注视着红头巾下的那种脸,生怕小姐硬将她许配给那家勺人。
陈玉笑冷哼一声,不再理她,自顾提脚朝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