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悦仙僵硬的转过身去。
又来了!他为何老咬住她不放?
墨汲墨今日玄衣纁裳,高端大气,自她这个角度看去,竟然令人有种尊贵清华的错觉。
可惜他一开口说话,任悦仙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见他露出一副在任悦仙看来不可一世十分欠揍的神色:“悦仙妹妹这么可爱动人,汲墨我怎么会忘记呢?”
“墨墨墨墨墨……”年若若结巴,舌头打转,鼓了鼓气总算将话抖清了:“墨公子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他摆着玄衣似笑非笑的靠近过来,低头正眼瞧了任悦仙一眼,讽刺道:“怎么?想进墨府当丫鬟?哥可以帮你们哦。”
任悦仙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的回道:“谢了,姐不需要,而且我们也不会去。”
汲墨脸色变了变,刚刚还长春的俊脸转眼就到了冬天:“那真是可惜了!”
说完拂袖而去,各种邪魅狂狷,估计被那句姐气得不轻。
年若若大吃一惊的看着任悦仙,抖着手指向她:“悦悦悦悦悦悦仙你竟然敢在汲墨少爷面前自称姐!”
更重要的是,汲墨少爷竟然没有找她们的茬!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什么急事吧。
不然以他的个性,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任悦仙不屑一顾的轻哼一声,就三人算个啥,她叫小金蚊放蚊子咬死他们!
小金蚊无语,在识海里专心致志的看着这个世界的话本子。
书里讲,才子佳人见面相会,嘤咛一声便开始进行嗯嗯啊啊的运动起来。
小金蚊看得头脑发热,心潮澎湃,哪有时间理会任悦仙在说什么。
“咦,那边有官府的榜文。”
两人跑过去,榜单上写,因今年夏季潮州县一带深受蚊虫鼠蚁的毒害,百姓民不聊生,庄稼半死不活,为了寻找有志之士,特天下寻找治虫方案的能人之辈。
年若若指着榜文哈哈大笑:“我们村蚊子就多,自制的驱蚊水也特别有效,我们去试试如何?”
旁边走的一大娘听到她的话后回头说道:“别傻了,小姑娘,那驱蚊水对家里少量的起短暂的效果,庄稼地里的可不行,更别说潮州那一带气候潮湿温润,草木众多,蚊虫最适合生养的地方了,抵抗力肯定更强。”
年若若笑声戛然而止,望向任悦仙坦白:“说的也是哦。”
任悦仙若有所思,脑中已经开始询问起小金蚊了:“你可有办法驱逐那些野蚊子?”
小金蚊斜着眼睛:“怎么可能!那是我的族内,我没放蚊灾消灭人类就阿弥陀佛了,怎会消灭它们?”
“那你告诉我你最害怕什么味道?”
“不就是夜来香咯。”小金蚊心不在焉的答道。
任悦仙暗自一喜,转身淡定的对年若若说道:“我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消灭它们了。”
虽然对小金蚊可能起不了长久的作用,但是对付普通的蚊子,嗯哼——
周围有老百姓听到一小女孩有法子,纷纷围过来,好奇的问道:“什么法子。”
任悦仙嫣然一笑:“等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榜文上可是说赏金一百两的,有了这一百两,不怕爹娘不跟着到城里来。
为了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怜的蚊子们,只有牺牲你们了。
任悦仙洋洋得意,拉着神魂颠倒的年若若大阔步离开。
小金蚊在识海中依然心神入迷的看着话本子,完全不受外界的影响。
到了府衙前,任悦仙二话不说的敲起了大鼓。
年若若吓了一大跳,你还真敢敲啊?
立马有役人来开门,见是两位不大不小的十一二岁孩子,随即挥手驱赶道:“去去去去,这次就饶了你们,再别乱敲了。”
任悦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说话文质彬彬的:“这位大哥,小女接了榜单,有要事禀告!”
说着亮了亮手里的黄纸。
年若若在旁边嘴角抽了抽,按耐住平时的大嗓门,娇滴滴的附和道:“是啊是啊,大哥哥,先让我们进去吧。”
役人冷笑一声,最近都有上百的人跑来接榜文,可没有一个人的办法是有效的,都是来骗钱的!
反正又不是他们县闹虫灾呃。
他鼻孔朝天,显得比刚才更厉色了些:“快离开!别在这叨扰官府办事。”
以为这样的声音就能吓走她们呢,没想俩小姑娘不吃这一套。
任悦仙又咚的一声敲下去:“让你们大人来见我。”
役人哭笑不得,敢情这小姑娘还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县官大人且是那么容易见着的?
“好,你说吧,什么方法?”他退了一步,双手环胸的问道。
他才不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能知道什么先进的方法呢。
人家太医都没做到对症下药,她能知道?
任悦仙心里直嘀咕,要告诉你了我不傻子吗?
脑中呼唤小金蚊:“金毛腿,你叮他。”
年若若在一旁插着腰咋咋呼呼:“你这个开门的到底怎么当的?耽误了大事你担当得起吗?我们悦仙既然说有办法那就是有办法,你赶快让开!”
说着便去推他,役人冷哼一声不动如山,正准备将她们俩赶出去关上大门。
“堵在这做什么?”
一道温润低沉的声音至身后传来,任悦仙扭头斜眼的瞟过去,心情算不得好。
就在那不经意之间,仿佛是耀眼的阳光破过了层层雾霭,明媚了整片天地。
李书不由地想起书上嘀咕的一句话:有匪少女,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勾了勾嘴角,慢慢走近,当然不是找任悦仙而来。
可任悦仙和年若若对他身后跟着的女子却大吃一惊。
只听这位青色长袍的俊美大哥又对开门的役人问道:“这两位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开门的役人没想到京城来的监察使大人去而复返,早就大敞了官门,低头有些心虚的答道:“回大人,这两名小孩说她们知道怎么祛除潮州县的虫灾。”
李书细长的丹凤眼一亮,这才转头正视任悦仙,温和的询道:“那为何不让进去呢?”
年若若倾慕般的看着李书身后走近的女孩,兴奋的打了个招呼:“立雪!”
然后立马变脸凶巴巴的指着役人:“还不是他,他说我们骗人的,不让我们进。”
役人面不改色,始终微低着头显示恭敬:“回大人,不可能每一个人小的都轻易的放他进来,小的总得先盘问一番,以防有贼子作乱。”
任悦仙自从看见李书身后跟着的程立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甚至就想转身就走。
搞什么东西,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开门的也真欠抽。
年若若继续咋呼,指着他鼻子:“你刚可不是这个态度。”
毕竟都才十二三岁,心智不太成熟,面对成人时总有些落下风。
程立雪见到她们两人也是微微一惊,但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的看着几人,似乎觉得很新奇。
她没开腔打招呼,任悦仙傲娇的当然也不会主动打招呼。
除了年若若这个花痴。
一边对抗役人的同时还一边给程立雪说两句话。
“雪儿,你朋友?”李书荡漾着莫名的笑容,转头问道。
这个小女孩他可印象深刻,不就是偷人家玉佩的那位?
偷窃的功夫出神入化,现在竟然知晓解决虫灾的方法?他倒是越发好奇了。
年若若正想高兴的介绍她们三人的关系,没想程立雪却微笑着摇了摇头,粉唇轻启:“可能认识我吧。”
年若若:“呃……”
任悦仙心里十分非常的不爽,脸上却扬起一笔明媚的笑:“我只听说贵人多忘事,还没见过穷人也这么健忘的。”
程立雪也不生气,好脾气的说道:“妹妹整日接触的都是穷酸,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是穷人么?”
年若若赞同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啊,穷人是挺多的啊。”
说完还挨着看了一眼大家,似乎在征询大家的同意。
役人嘴角抽搐的站在门边上开着门,心底直嘀咕,这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啊?
程立雪咬了咬牙,有些后悔刚刚在李书面前说那些话。
娘亲说过,富人她或许没那么富,但论贵,她肯定是比这些低贱命贵重一百倍的。
刚刚和任悦仙耍什么嘴皮子,明知道她是个不好欺的主。
反正以后跟她们也没什么交接,还是少接触的好。
李书一直面带着微笑,听仨小孩叙完旧以后,才一点没有官架子的开口道:“既然是雪儿的朋友,那就一块进来吧,我也很想听听这位小友……会有什么另辟蹊径的方法呢?”
他慈爱般的看着任悦仙,一点不在意她一脸恶寒的抽了抽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