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柔听到元良的话,胳膊一软,跌坐在软椅里,眼神里有着难以自已的哀伤。
反观赵鸢,在听到元锦生死未卜的消息后到没有什么强烈的表情。
元良身后的元湛倒是像个没事儿人一般,闲闲的站在大殿之内,与身前跪在地上表情自责哀痛的元良形成了强烈对比。
元锦已经在雪山里失踪了五天,能找到的几率已经很小了,再说早些时候都已派人搜查,如今再寻找,希望也定是渺茫的。
“你起来罢,哀家现在就下旨派人去搜寻。”
低头做沉痛状的元良听到赵鸢的话,嘴角勾出一道得逞的邪笑,慢慢起身,抬头间,眼角通红,好不感人。
“不必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惊住了殿内所有人的心。
元锦一身玄色便服,梳妆整齐的走进来,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步一稳,不见慌张急躁。
走到元良的身边,头微微摆动间,眼神若有若无的瞄向元良惊讶的眼,他躬身一揖,朗声道“儿臣参见太后,参见太妃。”
元良见元锦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还安然走进大殿内,白皙的脸又白了几分,他皱紧眉头,危险的眯起双眼,脑袋却飞速旋转着,想着对策。
没想到这样的追杀,他还有命,现在事情又变得复杂了,元锦此番出现在这里定是将他刺杀的事告诉太后,他现在只能赌王座上,自己的亲生母亲,更相信自己。
“元良说你失踪了,现在你又出现是何因?”
元良的手心里已经溢出些许汗液,他必须要想好待会儿反驳的有力说辞。
“儿臣身边的一位侍卫对雪山的地势极熟悉,是他带着儿臣走出来,经过一番艰苦跋涉,儿臣才得以有幸站在这里。”
元锦说艰苦跋涉时,声音里带着轻微的强调,也许赵鸢和蓟柔没有听出来,可近在他身侧的元良心里可清楚明白,元锦所说的意思。
“哦,那倒是要好好嘉奖你这个侍卫了。”
“谢太后”
“你当真是贪玩儿,在雪山上迷了路?”
过了小半晌,元锦才缓缓开口“是”
站在他一旁的元良听到元锦的回答有些懵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元锦会这样说。
元良斜眼看了一眼元锦,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看不懂元锦,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有如此变化。元良感觉心底顿生凉意,他有预感,元锦日后将是他登上皇位的最大阻碍。
“是么?”赵鸢再次疑问,元良的表现和元锦的出现让她感觉到里面暗藏的丝缕诡异的牵连,也许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都怪儿臣一时贪玩,还连累了几位皇兄。”
赵鸢见元锦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多说话,只是抬手摆动。
“元锦你也受惊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元良留下,剩下人都退下吧。”
蓟柔的双眼里闪动着死而复得的激动光芒,还没有到寝宫就双手拉着元锦的手,嘴里不停的说道“太好了,还好你没事。”
自元锦三岁那年失去了母亲,便是由蓟柔来照看,虽说蓟柔和他母亲是姐妹,但蓟柔对他却比对元湛还要好一些。
看着如此为自己操心的蓟柔,元锦感觉有股暖流趟在心间,在这人吃人的皇宫里,还有一个人不顾一切的对他好,他感觉自己很幸运。
“对不起,让您操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蓟柔说着,又上下打量着元锦全身,问着“身上可有受伤的地方?”
“没有,姨娘”
是的,元锦的生母与蓟柔是亲姐妹的关系。
太后寝宫里
赵鸢端着茶盏,一手扶着茶盖轻轻将上下起伏的茶叶抹开,放到嘴边微微啄了一口。
“你知道哀家为什么找你么?”
“儿臣愚钝,请母后直明。”
赵鸢抬眼,望着自己已经初见丰韵的儿子,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作为一个国度的太后和一个人母,她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对于自己手里的这百年业绩,她还是想托付给元良的。
所有在元良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之前,她必须的严格管教。
“今日在大殿内的事情,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了么,哀家不去严查,是因为你是初犯,应该有所宽容,但哀家绝对不会纵容。”
元良听后,心里当下有些惊慌,想要辩解,可赵鸢说的毕竟是事实,他无法澄清自己。
赵鸢看着一丈远处,元良变色的小脸,才舒缓了语气。
“哀家希望你能知道,成为帝王该有的魄力与气度。”
元良躬身抱拳,沉声道“儿臣谨记母后所言。”
赵鸢满意的点头,这时一众宫娥,端着几十个精致的小盘子走上来,赵鸢走下软椅,慢慢渡到元良的身边,柔声道“饿了吧,你好久没和哀家坐在一起了,坐过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