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个,艾那个,你看那个人,艾那个人。”我像一个新奇的孩子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说实话,我这是第一次有自己的意识。自己的选择。用春兰的话讲,就是我出了皇宫那一刻起,她一直觉得我身上闪耀着一圈金光,神采奕奕。
我一口咬掉左手上的糖葫芦,又添了一口右手上的小糖人,觉得生活丰富多彩极了。
“艾,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朝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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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现在是什么国家吗?这是荆秦国,我不懂你说的朝代是什么意思。”春兰和我一样,嘴里装满东西,呜呜的说道。
“噢噢,那这世界上,不,这块,只有这一个国家吗?”
“不啊,你知道唐朝么?”
“我当然知道,李渊创建的么。”
“嗯,那就好,这样给你普及知识还方便的点。”
说实话,我这现代人的历史,还没有古代人春兰学习的好。
历史和政治是我上学时代最讨厌学习的两门课程,以前的老师都说过,我的脑袋很适合学习工科,其实我的人生很简单,不是什么从小孤儿的特工,也不是什么有钱黑社会的富二代,我只是很普通很普通,在红星闪闪下生活的正经唯物主义者。
我简直就可以使中国现代社会的一个投影,一个标本,接受素质教育,硬闯高考独木桥。但是后来,有些事情不可避免的发生,有些人生轨迹不可避免的移动。
春兰没有发现我的出神,她也从来不问我的身世。这种感觉好像并不是因为她的好奇心不重,而是她有心事,心事重到不能分担我的心事。
“唐朝灭亡之后,天下大乱,英雄任务辈出,现在天下数一数二的便是荆秦国,和天齐国。荆秦国国主,高季兴,就是天天没事就打你的那个皇上。”春兰撇了撇嘴。
我这才对我穿越的地方有了深刻的意识,其实在这里呆久了,我觉得我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员了。
我这人感情淡薄,再深的海誓山盟或是重要承诺都感动不了我,这是毛帅达曾经对我说的。就像庄周梦蝶一样,或许我现在只是在一个梦境之中呢。也是因为这个,我总是天不怕地不怕,或许我死了,我也就醒了。
高季兴,高季兴,我反复品味着这个对我来说很陌生的名字。
“那天齐国的国主,叫什么?”
春兰停下了与我闲逛的脚步,舔了舔手中的糖葫芦,“我也不知道。”
此刻皇宫。
高季兴站在皇后的宫内,一群宫女太监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高季兴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是用愤怒还形容了,他的左后握拳,全身都在微微的战栗。嘴角也在不由自主的抽动。
一声巨响,拳头落在皇后逃跑之**内唯一值钱的紫檀木桌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依声震碎。宫女太监的头低的也不能再低。此刻宫内掌事的太监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他脸上的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领子上都被弄湿了。他的耳朵瑟瑟发抖,全身都不受控制,他知道自己的罪过有多大。
“她,什么时候逃跑的?”
宫内领事太监把头重重一磕,叹了口气,或许觉得能活下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皇上还是问了这话。
太监镇了镇心神,“回禀皇上,奴才不知。”此刻他身上已经没有汗可以出了,太监觉得自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阴间。皇后失踪,身为宫内掌事太监,居然还不知道行踪。这样的罪名,够他死好几个来回了。
沉默了很久。高季兴坐在椅子上,空气都因为这次沉默而凝固了不少。
“哈哈,哈哈,皇后啊皇后,还真是不一样的人呢。”没有太监意料之中的震怒。皇帝笑了。
可是那笑声,领事太监心理不由打了个寒战。
皇上身边的小德子见皇上如此,忙给下面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一行人窸窣推出,十来个宫人退出十米的宫外,居然用了不到几秒钟。足见这些人内心的恐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高季兴仍旧沉默。一旁的小德子,端上了一杯茶,跪在地上。双手奉茶略过头顶。
声音恭恭敬敬“皇上,请您用茶。”
皇上似乎回过了神一样,端起茶杯,刚要入口,却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茶,怎的这样难喝?”
“回皇上的话,在德坤宫这是奴才能找到的最好的茶了。”
皇上眉间一冷,心下有些震惊。皇后虽然不受**,可毕竟是一国之母。宫内居然连能下口的茶都没有。
“皇上,这是奴才在皇后塌前的帷帐上发现的,皇后用蜡泪给粘在帷帐上了。”小德子恭恭敬敬的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皇上。
皇上接过纸条,端详了半天,上面只字为书。只是画了一个牢笼,里面有一只俊秀的白领鸟,外面有一个身着锦衣,手持皮鞭的人。
往下看去,百灵鸟啄破牢笼的锁,振翅飞到空中。
皇帝有些微微动容,皇后清瘦不屈的面孔仿佛随着这只百灵鸟的飞翔一一承受在面前。本是手掌生杀大权的巅峰者,却有些暗暗钦佩起这个女子起来,皇城司狱的鞭刑他知道有多重,那是能泯没一切希望的地方啊。可她好像从来没有叫喊过疼。她本是一只鸟,手执鞭子的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另一种生物,是不可共存的生物。
她的世界是自由自在的天空。而他的世界时华丽精美的牢笼。
可是下面的画风一转,前面的画清澈动人,震撼肺腑。可这后面画的是什么?
下面,皇帝凌厉的俊眉,抖了抖。好像是一个鸭子在一个只有脑袋和手和腿的人(其实是火柴人啦。皇帝不认识而已)头上拉屎的图画。
半晌,高季兴认识到这幅画的内涵所在,这个火柴人的头顶上,画了一个金闪闪的王冠。和他头顶的一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