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薛良一靠近船舶,小喽啰就胡乱的挥舞长刀,尽管毫无章法可言,却每次都能把薛良逼退,当真是无招胜有招。胸部以下位置都浸泡在水里的薛良,行动受限,可谓是苦不堪言。其他人和薛良的情况也差不多,别说上船了,连船舶的一米范围内都无法靠近。薛良的一切计划部署,都因为河水而泡汤,五十个人愣是被三十个人压着打。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有本事下来跟我单挑!”冉春久久攻不上船舶,气的哇哇大叫。
由于帅气河匪下过命令不准下狠手,因此船上的河匪除了将薛良等人逼退之外,并没有过多的攻击。此时看到冉春气的脸红脖子粗,船上的河匪捧腹大笑,指着冉春叫嚣道:“有本事你上来!”
“你下来!”
“你上来!”
就这样,本来应该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如今却演变成了双方对骂,情况十分混乱。
就在薛良有些尴尬,也有些郁闷,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帅气河匪突然出现在薛良面前,蹲在船沿上一脸坏笑的打量着薛良:“喂,哥们,你们是哪的人呀?”
好嘛,这哪里还是一场械斗,根本和茶话会无异,人家都开始和自己聊起天来了!丢人,真是丢死人了,老子的一世英名啊!薛良郁闷的差点吐出两口鲜血来。
周围的马夫们在冉春的带领下,和船上的河匪们骂得起劲儿,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撤不了了,薛良只好无比郁闷的和帅气河匪聊上一聊:“松江县,听说过吗?”
闻言,帅气河匪竟然坐下了,双腿浸泡在河水里,手上玩弄着刀片,脸上笑意浓厚道:“听说过,靠着海是吧?以前我们还打算去松江县转一圈,不过听说松江县的衙役一个比一个狠,手上都是有功夫的,我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薛良没想到,松江县的衙役这么出名,怪不得连刀疤脸那种高手都被衙役们打成了茄子。
“对了,刚才听你说,你受人恩惠,这些钱都是报恩的,怎么回事?”帅气河匪其实并不想知道事情的始末,只是闲得蛋疼,长夜漫漫,总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吧。而眼前的薛良,似乎就是帅气河匪消遣的对象。
薛良看得出帅气河匪是有心消遣自己,但薛良和帅气河匪的想法一样,既然钱抢不回来了,撤也撤不走,闲着也是闲着,就聊两句呗:“不瞒你说,前些年,哥们我惹了点麻烦,被仇家报复,是我恩人极力袒护。但好人没好报,我恩人生意失利,家道中落,当年声名赫赫的大人物,如今连仆人都雇不起了,年前甚至住进了茅草屋里。这些钱,都是恩人家积压的布料贩卖得来,若是将这些钱带回去,说不定恩人家可以东山再起。”
“原来是这样啊。”帅气河匪恍然大悟的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和同情。
看到帅气河匪的眼神,薛良还以为对方被自己给感化了,心存侥幸的问了一声:“你能把这些钱还给我吗?”
帅气河匪直截了当的来了句:“不能!”
“那你跟我扯这么多蛋干毛啊!”薛良气急,不留情面的来了一句,说完扭头就走。
见薛良要走,帅气河匪反倒紧张了起来:“哥们,别走呀,再聊两句。”
“聊你奶奶个腿儿!”薛良郁闷无比的吼了一嗓子。
知道薛良去意已决,帅气河匪也就不再挽留了,当即站起身来,冲薛良的背影喊道:“哥们,钱不能还给你,毕竟我的兄弟们也要吃饭!但是咱们可以交个朋友,我叫蒋平,承蒙江湖人厚爱,赐号翻江鼠。他日在杭州地界,你若是遇到了麻烦,可以报出我的名号,江湖人会给几分薄面。”
已经走远了的薛良,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淌了回来,抬头看着蒋平,眼神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蒋平,怎么了?”
翻江鼠蒋平?松江陷空岛五鼠?靠,这不是三侠五义里面的人物吗?一直以来,薛良都以为陷空岛五鼠是石玉昆虚构出来的人物,不曾想竟然确有其人!
刚才薛良已经心灰意冷了,权当是被心术不正的二奶讹了一笔封口费。此时听闻蒋平的名号,薛良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从一开始,蒋平这小子就戏耍薛良,薛良心想,风水轮流转,现在到老子的主场了吧?看老子玩死你!
薛良再次发挥他那极具张力的精湛演技,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惊讶与欣喜的神色:“原来你就是蒋平!我跟你大哥卢方可是至交!”
闻听此言,蒋平愣了一下,紧接着用睿智的眼光打量着薛良,语气质疑道:“真的?”
“这还能有假!你大哥是不是叫卢方?你二哥叫韩彰、你三哥叫徐庆、你还有个五弟叫白玉堂,对不对!”薛良煞有其事的说道。
蒋平想了一下,依旧不信:“我五鼠,名震江湖,你知道我兄弟的名字并不奇怪。”
“没错,可我还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你大哥卢方乃是松江陷空岛卢家庄卢太公之子,自小生长在渔船之上。你二哥韩彰黄州人氏,行伍出身。你三哥山西人,铁匠出身。而你是金陵人士,你五弟白玉堂是金华人士。我说的对也不对?”薛良努力的回忆着当初看三侠五义时的情节,一边想,一边说。饶是如此,还不忘脸上的表情,当真是一心三用。
刚才还一脸质疑的蒋平,听到这已经确信不疑了,毕竟这些事儿外人是绝对不知道的。蒋平的脸色变得怪异,有震惊、有羞愧、有懊恼:“原来你真是大哥至交?哎呀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看着蒋平那变幻莫测的脸色,薛良心中冷笑,小兔崽子,我今天非把你忽悠的找不到北不行!
等薛良被蒋平拉上船后,薛良紧紧的握着蒋平的手,欣喜异常道:“以前只听闻卢大哥提起过你,今日得见,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