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薛良停顿了一下,见龙灵的脸色越辩越难看,薛良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当即继续道:“我回来的时候听仆人说,每夜有女人笑声时,必有打斗声。由此可见,宫玉卿与你如影随形。想必现在宫玉卿就隐藏在这正堂的某处吧?”说话的时候,薛良抬头打量着正堂的房梁,别有意味的说道。
脸色难看的龙灵和一直发呆的冉春也随着薛良将视线投向房梁,结果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房梁上有人时,正门处却想起一阵鼓掌声,紧接着一个成熟知性的嗓音响起:“好一番滴水不漏的推理,漂亮,真是漂亮!果真如玉京所言,你这小子是个行家!”
众人被这声音吸引过去,却见一身紫衣的宫玉卿正一边拍着手,一边缓步走进正堂。
上一次薛良看见宫玉卿的时候,穿的是男人装,这一次是女人的衣服,紫色轻纱曼,腰挂金丝带,长发束玉冠,在柔美的同时,还有一种英姿飒爽的味道。就是不知道她穿成这样,好像刚约完会似的,怎么飞檐走壁?
身旁的冉春没认出宫玉卿,唯唯诺诺的小声询问薛良:“你认识她?”
“一年前,男扮女装,屁股很翘,记起来了吗?”薛良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冉春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美人儿身旁的俊俏公子!不曾想换上女装竟然如此美艳!”
宫玉卿本来是面带笑意,结果听到薛良‘屁股很翘’这句话,脸瞬间阴沉了下来,鄙夷道:“不光是个行家,还是个**!”
刚才俏皮可爱的龙灵,因为宫玉卿的出现,表情变得有些拘谨。也不知道是因为忌惮宫玉卿的武艺,还是因为自己的胸脯比宫玉卿小了好几号,有些自惭形秽。不过龙灵并没有忘记正题,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口言道:“玉卿姐姐,现在你信了吧?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腰牌,和杀了这个**,不为别的,你能不能别再阻拦我了?”
宫玉卿看着龙灵轻笑了一声:“既然真的是这样,那我就不再插手了,请便。”虽然当初蓝玉京说过,无论姓周的为了什么,都不能让他得手。但宫玉卿能成为蓝玉京的心腹,不是因为武功高强,而是因为能够审时度势。既然姓周的和蓝玉京在这件事上没有本质的利益冲突,就无需再浪费手脚,毕竟这龙灵年纪虽小,可武功高强,又十分腹黑,不好惹。
见宫玉卿竟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龙灵有些没想到,不过片刻之后,龙灵便喜笑颜开,转过头来看着薛良,娇声问道:“现在没人帮得了你了吧?”
本来所有人都会以为薛良会手足无措,但事实上薛良依旧云淡风轻,不屑一顾,这种反应令龙灵和宫玉卿都有些意外。在众人疑惑眼神的注视下,薛良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我自始至终都没指望宫玉卿能保护我。”
闻听此言,宫玉卿眉头微皱,龙灵则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那是谁?”
薛良长舒一口气,再次抬头看向房梁,语气沉重道:“老爷,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冉春,刚才还被二女吓得不敢有丝毫举动,此时却瞳孔放大,身体巨颤,不可置信的看着薛良。当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薛良看向房梁的时候,只见高高的房梁上闪现出一个黑影,这黑影的身姿十分迅敏,一个翻身便从高达五六丈的房梁上跳了下来,并且稳稳落到地上。
等黑影的身形稳住时,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哎,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赫然是已经病逝的甄万永!往日那个满身书香气的甄老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穿黑色劲衣,头上包着黑布兜的武林高手。在看清楚甄万永的脸时,薛良和冉春心里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薛良的是无奈和失望,冉春则是惊讶和欣喜。
在众人的注视下,甄万永拍掉肩膀上的灰尘,脸色沉重的看着薛良,轻声问道:“薛良,你是如何知道老夫没死的?”
薛良用无比失望的眼神瞥了甄万永一眼,叹息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老爷你没死。当初在我提到‘大和号’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你的异样,只是当初没有想明白罢了。后来,我和冉春两次走商,你都要走一半盘缠。因为你觉得我惹上了‘大和号’的人,肯定活不久,尽可能多的将钱留下,以便在你假死的时候,多为小姐留下些钱财生活。你的失踪、以及你那不合乎你为人的坟墓,种种疑点表明你的死不同寻常。”
说到这,薛良长叹一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着甄万永:“你以前不止一次说过你受过伤,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的伤并非意外,而是大和号的人给你留下的印记!”
薛良越说,甄万永的眼睛就越亮,当薛良说完的时候,甄万永无比感叹的说道:“老夫以为你只在做生意上面天赋秉然,不曾想,心思竟如此缜密。”
“做生意,没有一个好头脑怎么行。”薛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回了一句,随后失望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因为你哪怕是在最落魄的时候,也要维护我这个仆人。但事实证明我错了,你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被龙灵折磨,被江湖道士蒙骗,喝着那黄符水残害身体,你却从不出来制止。对亲生女儿尚且如此,又何以对世人?”
闻言,甄万永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语气痛苦道:“薛良,你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既然我不懂,那说多了也无意。动手吧,我会料理后事的。”薛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便翻身走回到桌案旁,坐下品茶,不再理会在场的其他人。冉春见势不妙,也跑到薛良身边,避免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