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杂七杂八地想着,白空山也已经写好了字。
我一幅一幅看过去,大体都是些老老实实的名言警句,只是……
这最后一幅却写着:你们要是敢来烦我女人就死定了!
“你你你你……”我指着白空山,气得说不出话,这是啥啊,少儿不宜啊,还是霸道总裁,啊不,手模爱上我啊!
可恨那白空山还跟没事人儿一样,居然还把笔塞到我手里:“你也写一个。”
我看着他,打算看他还要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他无视我诡异的眼神,微微思索道:“就写:你们要是敢来烦我就死定了!我男人不会放过你们!”
我看着他,目光已经由诡异升级成了惊悚,还来不及开口,却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来。
“喂,您好,我现在在处理家事,请稍后打来。”
我快速说完,刚要挂了电话,却听到那边传来清脆一声:“阿文!”
我愣了愣,拿开手机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地道:“阿欣?”
“阿文!你家事等会儿再处理,大不了等会我帮你把麻烦吃了,你先听我说哦,我回来了!你猜猜我还带回来了谁?”半是玩笑半是打趣,果真是我的阿欣。
阿欣带回来了谁能那么兴奋?
“你把手机给阿姚。”我觉得我这么平静的语气现在一定比白空山还要诡异,但我觉得阿欣一定能感觉到我的激动。
“喂。”阿姚的声音。
“嫂子,”我努力模仿着电视里的狗血声音,“我和大哥找你找得好苦啊!”
很久,那边都没有说话。
我心中也开始有了些惴惴,却听那边恶狠狠地道:“他氧化钙的,老子就是心太软,下不为例!”
话说到这儿才是真正松了口气。
有时候感情这东西就是很奇怪,当你们是玩儿真的时候,不需要解释太多。
我是怎么把阿姚气跑的呢?
过程我记得不大清了,却记得我说了很伤人的话:“我早就受不了你了!一天到晚风花雪月的算什么?啊?不就为了图一个和别人与众不同吗?老子早就嫌你作了!”
这些话若是若不相识的人说出来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自己熟得不能再熟的人说出来的,那杀伤力,非一般的强大。
——
最后我抛下白空山到了饭店。
阿欣悄悄地对我说:“我刚刚已经把当年的事儿和阿姚说清楚了,阿文,别再把阿姚气跑了哦。”
我笑笑:“不会的。”
阿姚耳朵却也是灵敏的,闻言朝我们翻了个白眼:“下次就算是你得了癌症老子也不会原谅你!”
我赔笑:“是是是,若是再有下次就让我得癌症好了。”
很奇异的,三个快要奔三的女人,待在一起,竟似年轻了一倍,如少时一般
我们包了一个包厢。
“请问要些什么?”服务小姐问得彬彬有礼。
两人把行李放在一边,阿姚开口:“酒。”
“什么酒?”
“随便什么牌子的啤酒,先要三瓶。”
“好的,还需要什么吗?”
见阿姚要摇头,我连忙开口:“再要两个菜,下酒的。”
服务小姐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写好单子就出了包厢。
我借口去了一趟厕所,打了个电话给我哥,告诉他我们的地址,然后让他一个小时之后到这里。还有,如果可以,把高阁也叫来。
总得趁着清醒的时候找一个等会儿会清醒的来收拾后事。
之后那两个菜都拿来当了装饰。
“喝,一人一瓶,不喝完不准走!喝完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阿姚举着酒瓶,直接一口下去。
阿欣举着酒瓶,脸颊通红:“不能勾销,有些事,总是不能勾销的……”
阿欣没有说明,但我们都明白,所有坏的事,随风散去,所有好的事,镌刻心底。
“喝!”我大喝一声,完全抛弃了为人师表的风度。
就这样,我们,醉了……
阿欣一向是个乖宝宝,肯定一直是滴酒不沾,阿姚经常出去应酬,或多或少也有了些酒量,而我,照我大半辈子都呆在学校的情况并严格遵守清规戒律来看,我现在这模样估计属于先天开外挂的。
阿欣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阿姚也趴着,口中呓语,我也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而我,醉是醉了,可悲催的还醒着,脑袋晕乎。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有几个人影,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只是重影罢了。
“哥,”我打了个酒嗝,“就你一人儿?”
“妹子,我也来了。”其中一个重影说道,哦,人我没看清,但应该是高阁。
我傻傻地笑了笑:“高个子啊,阿欣在那里,”我胡乱指了个方向,“你把她领走吧,送回家还是送回你家你看着办,但是你不可以毛手毛脚的哦,呃,我忘了,你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人……”
我兀自说着,高阁早就把老老实实的阿欣抱起,走了。
亏我自己晕着还能一个个安排好。
“哥啊,阿姚就交给你了。”
“你知道她家在哪?”
我愣了愣,摇摇头。
“我把她送到你家?”
“笨,”我趴在桌上,抬着一只手胡乱指着,“把她带回你家,我家没地方。当然,你也可以带她去酒店,呃,只要你不怕闹出什么绯闻。”
“……”
哥没有说话,我接着道:“你给我放老实一点,阿姚性子强,你小心她又逃了……”
“那你呢?”
“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头,“我家就在这儿附近,又不用过马路的,你妹妹长得那么有安全感,你怕个啥?”
我其实挺想对哥说:“哥,你顺带把我稍回去呗。”
可我哥要和我大嫂培养感情,我也不大好意思去当电灯泡。
于是乎,我哥真的放心地把我一人儿留下了。
唉,这年头,没人疼的果真像棵草啊。
“奇怪,怎么还有一个重影?”我摇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后果却只能是更加晕。
那重影把打横我抱起来:“喝酒喝成你这样还真不容易。”
我闭着眼拍了拍那重影的胸口,撇撇嘴:“真有料。”
那重影没说话,抱着我就要走出包厢。
我急了,忙道:“诶,菜还在那里,打包啊!”
“就知道你会这样,放心吧,我拿着呢。”
声音有些耳熟,我微微睁开一条缝:“哦,冤家。”倒不是我看清了,只是我想起这标志性的嗓音是谁的了。
“你刚刚去学京剧了吗?怎么这妆没有卸掉?”我伸出食指戳了戳冤家的脸。
冤家没说话,我兀自感叹:“孽缘啊,孽缘啊!”
见那人还是没有反应,我无聊地撇撇嘴,头蹭来蹭去,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就安分下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家,被人灌了杯水,放上了床,鞋子也被脱了,身上也盖好了被子。
“华仁呢?”
“我让他和他小舅舅一起睡了,”白空山轻声哄道,“睡吧,明天你还要上课呢。”
我打了个酒嗝,意识彻底丧失前迷迷糊糊地想着:其实我也不是没人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