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琇荷的态度无疑从另外一个方面体现出了侯爷府和安钰和的态度,安琇荷如此硬气的和安琇莹作对,说明她对于侯爷府,更进一步,是世子的地位和权利有一定信任,也可以说是,对于安钰和的信任。
“但是,若是她不知道安钰和已经和安家心离,她是不会这么嚣张的。。。”琇莹对琼华郡主说了以后,这是琼华郡主的回答,这回答让琇莹恍然大悟,这才是安琇荷硬气的根本,安钰和对她说了什么!
琇莹转过头看向那边被人群围住的怀瑾,正碰上他看过来的目光,琇莹见到对方与她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禁温和一笑,收回视线,没看见怀瑾身旁的人们乱了心神,也没有看见怀瑾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海兰见到了那抹情绪,捏紧了手中的酒杯,随即直接把酒液倒入口中,带着一抹黯然。琼华郡主把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欲言又止,又把纠结隐下,还是那个洒脱的琼华郡主。
宴会正值**,皇上举杯贺词,他放下酒杯,坐在上座,下面的群臣正准备继续饮酒作乐时,皇上突然说道:“今夜,朕心感天恩,实,不止,喜得子嗣,而近日,朕受奸人所惑,谋害良臣,恰逢今日刚刚天赐慧眼,识破诡计!良臣亦仍心服于朕!”
下面立马安静下来,因为,这句话摆明了在说安家啊!良臣定是说的安琇青了,安琇荷震惊的看上去,马上又收回视线,心慌的寻找世子的身影,却遍寻不见。此时皇帝敛眸一笑,却圣威浩荡,他大袖一挥,袖子上的金龙火云仿佛活了一样,让人不敢直视,他朗声说道:“带奸人上殿!”
没一会儿,只见赵松岩发冠歪斜,锦衣凌乱的被捆绑着押上来,皇上声音压低,更添威严,语调缓慢的说道:“赵松岩,你故意栽赃陷害,左都御史安琇青,还故意偷偷举报安琇青以权谋私,欺凌百姓,你,可知罪?”
赵松岩才不管那些,他被硬压着头跪下,只觉屈辱,此时更是理直气壮地大叫道:“臣冤枉啊!那安琇青的确是个贪官霸王,安家也的确是以权压人的权贵世家!”
皇帝瞄着一旁担心的望着赵松岩的安琇荷,‘这是瓦解的第一步。’他面色不变的收回视线,又问道:“你说安家不好,又为何娶安家女?”
赵松岩嘴皮十分顺溜的指责道:“是那安琇荷不知廉耻,**于我,想要攀附贵族罢了,从她婚前有孕便看得出来的。我怀疑安家有诈,也是因为观其作风不检!”
安琇荷整个人一僵,看着说的义正言辞没有半点心虚的赵松岩,只觉得心中一阵凄凉,但是安琇荷毕竟是唐二伯母养大的,性子也是泼辣的。她立马站了起来,大骂道:“好你个赵松岩,是谁不知检点,朝三暮四,我安琇荷身为安家贵女,在家何尝不是被供着的,嫁过去后,更是操心操肺的想经营好侯爷府,谁知,到你口中竟是如此卑贱不堪,你可曾挂念过我两夫妻之义,还有你婚前对我那般的海誓山盟!”
安琇莹在旁听的,不仅赞赏的看向安琇荷,这番话说的真心漂亮,在指责中把赵松岩的话都给推翻了。而且,的确如此,众人可以批驳安琇荷不孝,安家出事时,不去关心,但是不能指责她对侯爷府不好,因为,相对应的,她不理安家,也在照顾着侯爷府。
赵松岩回过头,为了掩饰尴尬怒吼着说道:“你不过是个不孝之女罢了,安家出事后,你看都没去看过!”
安琇荷也理直气壮地说着:“是你害的安家这般,你让我如何有脸去看望父母,我去看望了,也不过是被你训斥忘不了娘家罢了!我为你担着不孝之名,你还拿出来羞辱于我!”
皇上见安琇荷把赵松岩打击的差不多了,心中满意,打断了赵松岩的辩驳之语,说道:“大殿之上,岂容你二人随意喧哗!”
赵松岩立马就消了音,只能憋闷的瞪着安琇荷。皇上继续说着:“赵松岩你何必贼喊捉贼,我既是落罪于你,那定然是有证有据。”
他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许久一是看好颜色,着人把早就准备好的证据带了上来。先是一个小吏哭着诉说自己陷害忠良的内疚和家人被抓的无奈。再是一封赵松岩‘亲写’的书信,最后是一个赵松岩经常点的**颤颤巍巍的说出,赵松岩的酒后真言。
赵松岩的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他想要叫嚣,却发现说不出话来,他惊恐的看着旁边依旧面无表情的侍卫,就听见上座说着:“请左都御史安琇青。”
传召声一声一声越过殿门,安琇青身着一袭朴素青衫缓缓走进,他不见嬉皮笑脸,面色严肃,目光沉静,身材已经清减,面颊也微微凹下去,整个人背脊挺得笔直,直愣愣的跪下,膝盖和玉石地板碰撞的声音让人听得一阵心悸,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他青衫上的翠竹一般,冷清正直,刚正不阿。
他声音响亮,带着认真,一字字的说着:“微臣安琇青拜见陛下,陛下慧眼识炬,分辨善恶,实乃臣下之幸!”说着说着,眼圈红了一圈,更是让人一阵感怀,在座有一些经历两朝的清流老臣都是赞赏的点头,一阵欣慰,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
琇莹心里不禁赞赏着安琇青演戏是越发炉火纯青了,这时,她感觉到身边唐怀瑾的身子颤抖,惊讶的想到:‘。。。该不会。。真的信了吧!?’
她担心的去扯怀瑾的袖子,怀瑾垂下头,带着关心杂糅着喜悦的表情,低声说着:“他绝对是膝盖磕痛了才出的眼泪。。。”
琇莹带着了然的飘渺表情,想到:‘啊。。原来是在憋笑啊。。’
这殿上不止唐怀瑾发现了,左都御史大人的好基友右都御使也是表面上很激动好友的沉冤得雪,内心里却在狂笑,这货绝壁是膝盖磕肿了,哈哈哈哈!!公主驸马张旭没那么强的功力,只能尴尬的拿起酒杯掩饰笑意。
最沉得住气的,莫过于皇帝大人,他面色不变,眉目间隐隐带着一丝欣慰,但是内心却也是忍不住的笑和痛。深知弟弟性格的瓷妃娘娘,也维持着表面的优雅欣慰,在广袖的掩饰下狠狠的掐上了一旁的龙大腿,顺便一泄最近的失宠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