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幻境

一、这个石室没有出口，现在唯一可以走的路就是从蜘蛛掉下来的洞爬上去。上去后，发现全是蛛丝，很恶心。对面有个很小的洞，足以一人爬过去，但这么大的蜘蛛就不行了，所以它被困在这里，因为是兽形，也根本使不出原先的妖术，才被困在这里。“钻狗洞。”高语意的神吐槽。然后大家就钻狗洞过去了，但狗洞后的东西美得令人窒息。这比万镜境还要美！中间有个白玉圣坛，四周的墙上镶满了各种宝石。墙壁四周围共有七个神像，每个神像的头上都顶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来照亮这个大堂。七人震惊住，半晌，袁冥夜关掉了手电。“你们仔细看这七个神像。”李宵琪说。果然，虽然七个神像的大小、姿势都一样，但并不是一个人。并且，每个神像的眼睛都是用不同的宝石镶嵌的。“黑、白、紫、金、绿、蓝、棕。”菲菲说。“诶诶诶诶诶诶！黑是魏文泽、白是我、紫是袁冥夜、金是李宵琪、绿是菲菲、蓝是邓......啊不！白继泉阿姨、棕是汪洋！”高语意兴奋地叫道。“有什么根据吗？”菲菲不解，自己和绿色有什么关系。“没有......”高语意无力的垂下了头。“算了，就按这个顺序检查各自的神像吧。这里是没有出口的，下望大家找到机关。”李宵琪已经找到了自己对应的神像。于是每个人找到了自己所对应的神像，抬头去看它的脸，当神像的宝石眼睛与众人的眼睛四目相对时......二、黑色的宝石，这是黑珍珠。魏文泽发现突然这个厅就暗了下来，就像那七颗夜明珠一瞬间失去光芒。一点光一没有，魏文泽瞬间涌上一种不好的感觉。他马上打开了手电，却看见自己不在番神殿里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古墓，就像平时的工作一样。“这......”他一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王老二，一个朋友，同行。“咋地了？”王老二一脸疑惑。魏文泽更疑惑，刚刚明明没看见任何光，现在却发现王老二是开着手电的。但这不是重点！“这怎么......”魏文泽几乎崩溃，明明在番神殿，怎么又下斗了？是幻觉？但又这么真实？不可能！不可能！这比番神殿里的种种都要真实，与其说这是幻境，还不如说那才是一时愣神想出来的东西。现在他的心里，更相信这才是真的，而番神殿是假的。一切都沉寂了，王老二不再说话，他则完全相信了番神殿是他想像出来的东西。在斗里走，甬道尽头就是墓室了。进入主室，一口大朱漆棺对着他俩。王老二拿出开馆工具，撬开了棺盖。就在棺盖和棺壁完全分离时，“咔！”的一声响彻在极安静的墓室里。“是这种机关！？”魏文泽似乎想起了什么，吓得大呼。这是一个重量感应机关，当棺壁的承重量为零时，机关启动。“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也不知道是哪里在响。“快离开墓室！”王老二抓起魏文泽的手就跑，但来不及了，出口已经被从天而降的石块堵住了。“空！”地面裂开，墓主人的遗体和下斗二人组一起掉进无尽的深渊。这种同归于尽的机关表明了墓主人死无全尸都要和盗墓者一起死无全尸的决心！漆黑一片中，不时传来噼噼啪啪掉落的声音。“咚！”魏文泽掉到一块破碎的墓砖上，腰传来真实的疼痛。“啪！”王老二正面着地。“咚！”一块石块正好砸在他头上。“王老二！”魏文泽冲上去，却怎么也搬不开他头上的石块，他心里知道，王老二已经死了。“二秃子？你别吓我！我欠你的两万块钱现在就还你！”这种话已无法唤醒他，他真的是死了。魏文泽不再有一丝别的想法，只是认为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下去，独自面对一切。现实的痛苦使他彻底忘记了所谓的番神殿。黑暗中，魏文泽打开手电，把这一片安静照亮，但现在的处境使他绝望。根本没有出路，原路也被封死了，所以他就只能等死。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感使他眼前发黑。他真的要在这里死掉了吗？他的生命只用掉了二十几岁，现在就要终结一切了。与其痛苦的死去，不如早日离开这个黑暗的地狱。“啪！”他关掉了手电，从包里拿出白虎剑，划开了颈动脉。鲜血喷涌，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魏文泽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他彻底闭上了眼睛。黑色的宝石，那是黑珍珠。黑色的影子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黑色者终结。三、白色的宝石，这是珊瑚。高语意觉得得这宝石白的要闪瞎眼睛，眼前一切都变成了白色的。白色的灯光非常亮，非常亮。“请问高小姐您是如何构思出来这么复杂的世界观的？灵感来自哪里？”“女主角下落不明，会有揭秘番外吗？”“高小姐您打算出第二季吗？”“......”“......”“......”不知有多少人问她不同的问题，她完全听不过来，大脑一片空白。空白的像刚才满眼的白色。满眼的白色，然后......这里是哪？高语意睁开眼睛，竟还是一片白，不过与刚刚有所不同，这次是灯光般。无数闪光灯对自己咔嚓咔嚓，无数记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无数书迷堵得水泄不通。什么情况？高语意看见了身边摞得很高的的小说，名字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古阁古物记》。这是她写的小说。写手是她的副业，在古董店开张一年后，她因为实在是饿的两眼一码黑才想到写小说，结果真签约了，上架了，拿到稿费了。《古阁古物记》讲她古董店里的每一个古董的故事。当然，袁冥夜不会给她讲那么细，这些故事都是她自己编的，把每一个古董的来历都写得荡气回肠。但也不对劲。虽然完稿了，但编辑根本没和她说出实体的事。现在怎么就签售了？更何况，她明明是在番神殿！高语意脑子更是混乱，如同一团纠结在一起的充电器。高语意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现在她早就从番神殿回来了，刚才只是一时走神回想起了去番神殿时的记忆。又或者，这只是一个幻想，这些事都没发生过。现实的幸福战胜了心中的疑惑——对，这只是一个梦而已。高语意面对记者们，端正自己的态度，一一回答记者们的问题。记者散了就是如洪水般冲上来的书迷，兴奋的尖叫着，激动的接过那一本本签名的小说。现实真美好！高语意完全不认为反复写自己的笔名很累，反而认为十分轻松。也许这是快乐给她带来的力量吧~白色的灯光，白色的美好的梦。就让她在这白色的梦中永远去做自己认幸福的事吧~永远迷失在梦中吧~白色的宝石，那是珊瑚。白色的影子融入一片强光中、梦幻中。白色者迷失。四、紫色的宝石，这是紫水晶。紫色，深紫色弥漫在袁冥夜眼前，像沾上水的颜料，慢慢氤氲开，慢慢扩散。“袁冥夜？”她一醒来，就看见了高语意对着她的脸。“我这是怎么了？”她不解。她看到神像深紫色的眼睛时，就眼前一片紫色，然后就这样了。“你刚才昏过去了。”袁冥夜无视高语意，缓缓站起来，环视四周。这是一个很小的石室，没有任何出口，袁冥夜开始怀疑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其他人靠墙坐着，谁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我们是怎么进来的？”袁冥夜问高语意。“不经意间就开启了一个机关，然后一进来入口马上就封死了。而且李宵琪认为这面墙后面就是轮回之镜（很大的破绽，足矣说明这是幻境。因为前面提到过，轮回之镜在火机关后面），但这面墙上的机关只能让一人通过，其他人都要留在这里。”高语意告诉她。只有一个人过去吗？袁冥夜走到所谓的机关前，端详着这个奇特（但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机关。她毕竟没下过斗，对机关什么的一窍不通，反正她现在就是认为这个机关太好了。只有她一人过去，成神，把那些无用的人都留在石室里。李宵琪，人变小了思维也幼稚了，一直领导着我们，摆什么架子？！白继泉，和李宵琪一个地位，比她还讨厌（你丫就是嫉妒吧~）。姜日菲，说到这个****崽子，她是最拖后腿的！明明这么小还来番神殿，在给我们添麻烦。高语意更是来气，一切都要我来照顾，以前我把好货都给她，结果全烂在她手里了！好不容易要倒闭了，还给她这么一次机会，老天真是不长眼，长了也无珠。魏文泽，就知道护着高语意，是不是喜欢他？高语意那个废物有什么魅力？汪洋,他......还真么什么好说的......算了，反正都很讨厌就是了。这么一想，每个人在她眼里都没她好，都是废物。那么，现在袁冥夜该怎么做呢？她做出了一个令人无法想到的决定：她从包里拿出另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炸弹，点上，朝大家那边扔了过去。“轰！”炸弹的声音响彻在这个石室，自己被强大的冲击力顶到墙上。当烟雾散去时，袁冥夜发现其他人都死了（这不可能，所以更说明了这是幻境），她笑了一下，一咧嘴，血从嘴角淌下来，不管它，袁冥夜走到尸体边上，拿那四把剑，缓缓走向机关墙。兽形的机关对她做出凶恶的表情，她不理会，果断按了下面的环。“咚！”兽形的机关掉了下来，石墙中间裂开，裂痕不断扩大。“轰！”两边的石墙碎裂时，墙后面的东西完全呈现在她眼前。袁冥夜的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了几秒，因为，她看到，墙后面，还是墙。“咚！”她瘫倒在地上，她后悔自己的选择，如果她炸的不是人是墙该多好，否则，她现在还有李宵琪，可以看看地图。她没有了一点活下去的希望。而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袁冥夜后悔的闭上了眼睛。紫色的宝石，这是紫水晶。紫色的影子被笼罩在炸弹的烟雾中。紫色者忏悔。五、金色的宝石，这是琥珀。李宵琪看着琥珀，觉得怎么都很普通，便不再去注意神像，回头看了一眼别人。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别人全没了！“啊？”咋回事？李宵琪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宵琪环视四周，发现边上出现了门，门开着，就像很欢迎她来一样。“诶？”她犹豫着走过去，而门后，是她最难忘的路——通往轮回之镜的路。“天哪！”李宵琪跑向这条路的尽头，那扇通往“地狱”的门开着。“啪！”李宵琪跳进“地狱”,踩在死人烧焦的骸骨上，颤抖着走向通往“天堂”的门。那扇通往“天堂”的门关着，李宵琪拉开了它（很大的破绽，以前提到过，门是推的——“白继泉把她背起来，李宵琪一点一点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鎏金的门框，她一点一点引体向上，够到了门把手，使劲一推......”）。轮回之镜安静的立在哪里，似乎在向李宵琪展示着它千百年来的风采与和熟人见面的喜悦。四把剑已经插上了，就是按成神的顺序，似乎都是为她准备好的。李宵琪没有时间思考是谁为她准备好这一切，她走进轮回之镜。镜面荡开水一样的波纹，李宵琪消失在镜中。她闭上双眼，感觉身上凉凉的，但马上温暖起来。李宵琪在舒适的环境下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仙境，身穿白色和金色搭配的纱袍。“啊！”李宵琪兴奋的叫起来，在仙境的院子里跑来跑去，跑到荷花池边，照出自己的样子，不是本来的样子（四十多岁），也不是轮回后的样子（十七八岁），而是二十年前轮回时的样子（二十多岁），因为她的生命在那时就定格了。“我真的成神了！”李宵琪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但这种感觉非常真实。李宵琪在极度的满足中大笑起来，坐在荷花池边，大笑着，渐渐倒在池边。金色的宝石，那是琥珀。金色的影子在仙境中闪耀，直至消失不见。金色者如愿。六、蓝色的宝石，这是帕托石。白继泉觉得这蓝宝石勾人魂魄一般，使她不得不一直盯着它，又不得不闭上双眼。闭上眼睛后，本来安静的空间嘈杂起来了，无数尖叫声，木板的掉落声，熊熊的火焰燃烧声。灼热的感觉传来，火焰的烟灌进鼻腔，白继泉被呛的咳嗽起来，睁开了眼睛。火光与浓烟闯进她的视线，这么刺眼，这么熟悉。这是那个永远的噩梦。从番神殿回来后，她的每个噩梦都是这个场面，永远都是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惊醒，或者在灼烧的痛楚中折磨醒。她知道，自己还记得李宵琪是一个奇迹。因为奇迹，她有了复仇的根本——要不然不会记得是谁没有拉她上去；也因为奇迹，这种恶魔般的复仇心理吞噬着她的内心，使她痛苦不堪。“李宵琪！你还活着吗？”白继泉条件反射的问。“我在这！你快过来！”远处有李宵琪兴奋的声音。白继泉在大火中缓缓爬向她，他没有想过要杀掉李宵琪，只是一味的想在梦中更改这个结局，虽然现实还是无法改变，不过她至少有了一个美好的梦。但她从来没成功过，就好像这件事在嘲笑她：这只是梦而已。爬着爬着，她碰到了李宵琪的手。和每次梦境中一样，白继泉再次重复这句话。“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门在这里，跟我来！”她缓缓站起来，朝一个方向走去。李宵琪跟着她。“我们现在需要赌一把，如果下一个房间有出口，我们就能逃出去，但要没有，我们只能双双死在里面。”白继泉继续重复着话“你先把我送上去，我再把你拉上来。”这次，白继泉尝试着换一下分工。“嗯。”李宵琪答应。李宵琪把白继泉背起来，白继泉熟练地够到了门把手，把门推开，自己爬进去。“快！”白继泉把手伸下去，李宵琪住住她的手，白继泉把李宵琪拉上来，当李宵琪完全进入这个房间时，白继泉的心放了下来，她的目的达到了。“我们要一起轮回！”白继泉拉起李宵琪的手，走向轮回之镜。“你忘了？轮回之镜一次只能让一个人轮回。”（这是破绽，真实是没有这个说法的）“啊？”白继泉彻底崩溃。“对不起。”李宵琪其实刚才就已经把手伸进了轮回之镜，手摆在后面，白继泉没注意。所以，轮回的人只能是她。“再见。”李宵琪的泪水早已流了下来，她的身体完全没入轮回之镜。“不！——”白继泉眼泪决堤。这一次，只不过多换来了李宵琪的一句对不起。其实白继泉早就知道，这不是她的梦，这是会至死的幻境。本来想带着美好安稳的死去，但唯一的机会被她失去了，永无法挽回。白继泉绝望的跪坐下来，含泪闭上双眼。蓝色的宝石，那是帕托石。帕托石即使再耀眼，也被火焰燃烧的烟盖住。蓝色者忆往之痛。七、棕色的宝石，这是玛瑙。棕色棕的悲哀，使汪洋想起了他的眼睛，不禁惆怅。“诶~”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可是再睁开时，已经不是番神殿了。这里是汪洋的家，很小，但很温馨。汪洋在他女儿上小学三年级时和妻子离婚了，孩子判给了他，他就一直干这行把孩子抚养到十七岁。十七岁，和菲菲一样大。他心里正疑惑着呢，门突然开了，又马上关上。“爸！我回来了！”明明是番神殿，怎么回家了，但现在不能再想下去，因为女儿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住校吗？”“老爸你老年痴呆了吗？今天周五。”“啊？是吗？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家？”“你没说过你出门啊~”怎么回事？难道他根本没去过番神殿？那这些记忆又是怎么回事？对了！眼睛！汪洋疾步走到镜子前，发现自己的眼睛和原来一样，什么事都没有。那就真是怪了！不过，回到平淡的生活中才是真正的幸福，汪洋决定，金盆洗手，开一家超市，再也不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汪洋心情大好，给女儿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平平淡淡的生活似乎才有它最美好的价值。棕色的宝石，那是玛瑙。棕色的影子被白炽灯的光吞没。棕色者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