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个早晨,初醒的阳光微暖,翻山越岭,终于将光芒撒满整片天地,带来无限生机。就连沉寂多日的小屋也显得活泼许多。
当然,这得归功于那个正在各种忙碌的身影。
“你叫菊花?”小白看着眼前这个笑得跟菊花一样的丫头,好吧,果然人如其名。“那菊叶跟你什么关系?”
阿伏说,被封神识,百年难遇,所以她的一切不合理举动都会变得合理,于是从她第一次见过白老大之后,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他们丞相府大小姐神志不清,记忆混淆,不太记得以前的人和事。
至于这个‘不太记得’到底记得多少,只有大小姐本人知道!
“菊叶是奴婢的姐姐,也是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瞬间收起笑脸,将手上的药碗轻轻放到桌上,然后站到离小白的床三尺远的地方垂首低眉地站好,小心翼翼回答着她。
“但是小姐。”她猛地抬头看着小白,“虽然姐姐是二夫人的近身丫鬟,但是姐姐从小对奴婢就不甚亲近,更不曾提携过奴婢半分。奴婢与姐姐私底下很少往来,望小姐明察秋毫不要嫌弃奴婢才好。”
不怪她这般警醒,而是每次都是因为‘姐姐是二夫人的人’让她受到小姐这边的的冷落,而姐姐却又没因此对她好一些,让她两头不讨好。·
明明姐姐是丞府‘女主人’的身边红人,明明她是丞府大小姐的丫鬟,可是却一直受到其他仆从的欺压。
“就凭她是丞相府大小姐这一点,无论小姐能不能痊愈,也比那些不正经的主子富贵。以后继承丞府的还是大少爷,她就算她真的变成痴傻之人,还是这个府里的半个主子。”
“你若能讨得她的欢心留在她身边,荣华富贵害怕拿不到么?”想起那人对她说的话,她马上用尽所有积蓄买通管事代替了给小姐送药的丫鬟。
丞相府虽然‘没有正经主子’管理,但是平日的教管和规矩都十分严格,若不是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说小姐这次受伤有可能变得痴痴傻傻,让那些个眼皮子浅薄的丫头们松阀,她还不能靠近小姐呢!
何况小姐这般模样,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脸色也很是苍白,但哪有什么痴傻之态?想是嘴碎的下人以讹传讹罢了。
想到这儿,心下一喜——‘锦上添花不若雪中送炭’,这刚传出小姐身体不适就有那么些蠢货连忙投靠二夫人,这时只要她向小姐表表忠心,想来依小姐性子,也不会拒她千里之外,这时日一久,还怕得不到小姐宠爱?
想着‘嘭’地跪倒地上去,“小姐,奴婢对小姐的心日月可鉴,奴婢不求别的,只希望能侍奉于小姐榻前,做牛做马。”说着泪花盈盈,一副忠仆的样子。
“嗯……”对于菊花表白立场的举措不作回应,只是淡淡地。
“小姐?”还在酝酿该如何‘剖心解腹’以表忠心的小丫头被她这一句淡然的轻哼止住,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她的小姐——
她躺在床上,锦被下原本青春活力的身躯经病痛的折磨而消瘦,只有浅浅的起伏表明被中的娇弱还有人气。脸色因病况而苍白,深陷的眼眶更显睫毛的纤长,而微微耷拉着的眼脸遮住眼中神色,让人难以探知她的内心。
“把汤药端下去,然后去禀告父亲我想见他。”在菊花愣神的时候,嘶哑的声音幽幽传来。
“诶?”她一时转不过弯来,呆傻傻地看着她,而她家小姐却没再说话,闭眼休息着,好像那一句简短的话消耗了她全部的力气。
看到她渐渐睡去,她也不敢再问,收拾起还散发着热气的汤药出去。将门轻掩上,然后才猛然想起——小姐吩咐她做事!那么,是同意收下她了吗?
‘将汤药倒掉,然后去请相爷。’嘴里念叨着小姐吩咐的事快步向南书房走去。
而房内,明明累得难以言语的她睁开眼睛,嘴角轻挑——好一个识时宜的丫头,好一个忠仆。她不是傻子,为什么别人都选择离开而这丫头却偏偏跑过来巴巴地表忠心,她知道自己一定会痊愈?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想到昨天一番折腾直接把她弄回结界里去,苍觉得她的忍耐力实在太低,于是又跑到空间里去找了一大堆见过的没见过的果子让她服下,说是可以大幅度巩固魂力。
虽然得以一饱口福,大大满足了她的初衷。但是因为魂力太过精纯而引起空间中的灵物注意,阿伏说在没有完全确定能一举获得那些灵物的认定的前提下进入空间很有可能会‘死到没渣’。
所以她只能躲在这具身体里将魂力修炼得更加精纯强悍才能回结界里去。否则就不能回去‘引起不必要的空间波动’!
本来她就是故意放松而晕过去的——那身上的痛苦虽然难以忍耐,但是以她的忍耐力,熬过去完全不成问题,只是她想偷懒,让她‘爹’自己想办法将她治愈再回来,现在可好,连偷懒想回空间的借口都没有了。
她不能进去,阿伏和苍因缺少生灵之气做媒介也不能出来。所以在外间,除非再次被封神,无论她遇到什么危险,它们都不能助她一臂之力,而她能做的就是努力修炼争取早日进入空间。
修炼、修炼!可是她需要时间来缓冲,来修补现在这具破败不堪的身体;她需要有人为她挡住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林媚如。
而这时候菊花这个‘忠仆’出现了!
丫头不是傻子,她小白也不是小白,当然不会真认为自己捡到一个患难见真情的忠仆。只不过,只要有偏念就会有奉献。正好她现在对这个异界的认知是真正的一穷二白,那么,有人为何不用?
想要得到从没得到的东西,就要付出从没付出的代价!丫头,那人让你来的时候告诉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