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那些令小白感到无聊,令那两只感到无言“底牌”之后,由小白带来的生灵之气也用完了。在再次附身白非卿身体里修炼以取得生灵之气之前,三只再不能那样“光明正大”地偷窥别人底牌了。
于是在小白认为的修炼魂力而某两只认的吃吃睡睡了七天之后,某苍终于受不了她的“修炼”了,用一堆朱果作为砝码,再三商量之后,小白终于变成了白非卿。
“嘶~”刚附身就享受到了白非卿身上的疼痛的小白不住地吸气——殷十六,xxxx,下手太狠了。
“小白会很痛诶。”阿伏蹲在空间里发出一句陈述句,某苍也感受到了小白的疼,但是……“如果不经受原身的痛楚,就无法更好契合那具躯体,所以……”所以,小白,加油吧!
“嗯哼~”小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眨巴眨巴酸涩的双眼,硬是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才感觉这双眸子可以转动。嗓子像是被烈火灼烧般的干渴疼痛,巴巴地看着不远处的茶壶。
原本嘶哑低沉的呻吟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清晰,“啊~”坐在桌边打瞌睡的小侍女终于将自己的额头磕向桌面,许是真的磕疼了,迷糊了好久的侍女终于听到了重重纱帐后的呻吟,这才想起那里面躺着的是丞相府嫡女。
踩着自己的前裙同手同脚地跑进里屋,便看到床上正在努力眨眼适应光线的三小姐。
“啊~”侍女惊喜地高呼,“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叫唤着跑出去,丝毫没有看到她主子苦着脸差点哭了的表情——丫头,主子真的好渴……
好吧,指望不上那不靠谱的,小白只能自我调节。
心中默念阿伏交予的心法口诀,凝神慢慢感知这具身体的运作,眼耳口鼻,上肢下肢,五脏六腑,待到神识将整个躯体打探一番,躯体才真正和灵魂相融合,在感受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小白知道,这才是‘灵体合一’了。
好吃好喝养就了九天的灵魂遭受身体创伤带来的痛楚,小白只觉得现在连头发丝都是疼的。连呼吸都只得放缓来减轻痛楚。
也是,想她前世整整活了28年,除了看着自己死去的那天,还有什么时候受过伤?还有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痛楚?——殷十六,你别栽我手里!
正在愤然之间,便听到帘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卿,阿卿醒了吗?”话音未落,只见一只莹白纤长的手掀开了紧闭的帷幔,肤若凝脂,指尖修整,确是一双漂亮的手。当然,这个评价得除去那指甲上染就的猩红蔻丹。看着那点点猩红,她似乎能闻到空气中飘忽着的血气,难以忍受!
帘子拉开,一袭红衣摇曳眼前,躺着的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女人腰间系着玉如意盘扣和五彩丝绦,腰下是重重叠叠的裙袂,随着步伐微微泛起红色涟漪,行走之间,同色绣鞋在纱裙下若隐若现。
腰际上方缀着脖颈上佩戴的宝石珠玉链,再看上去便是那张已经遇见过的陌生脸庞。朱色唇,玉白颊,琼鼻媚眼。发髻繁复精美,发饰金光耀眼。
整看来,年且三十余,风韵娴雅,绰有风度,正是‘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
来人看到床上原本应该沉睡不醒的人儿现在正瞪着两只大眼滴溜溜地看着自己掀起帘子还未放下的手,眉头一蹙,而后脸上又堆起笑容,急步跨到床前。身后跟着的仆从便按照等级停留在外间和帘外。
“什么芙蕖,这货绝壁是一盒香粉集中箱!”随着女人的靠近,一股浓郁的熏香扑鼻而来,惹得她呼吸不畅,瞬而面色桃红。
注意到她泛红的脸色,心中郁郁,‘玉神医’不是说她气血尽损,身虚体寒吗,怎么现在面色如此红润?当然,她不会认为她那点修为可以挨得过殷十六的全力一击,那么?
“阿卿,阿卿,我苦命的儿啊!”一把将床上的人拥入怀里,嚎啕道:“阿卿,我可怜的孩儿,告诉为娘,可有感到不适?”‘玉神医’说她神智尽失!
阿伏不是说这女人只是普通妇人,没有修炼的体质和能力吗,那这能‘一抱消魂’的武力值从哪里来?!!原本就呼吸不畅的小白,差点一个岔气,直接去见阿伏。
“放开,放开!”全身上下还是疼得动弹不得,她只得用力摇头,试图将脑袋从这女人的胸器中解救出来,眼看就要挣脱那对‘消魂凶器’,眼看就要重得呼吸,谁知女人竟又一把将她抓会怀中。
胸要亡我!!!
“相爷回来了,夫人!”就在她快断气回去见小白的时候,帘外传来一声疾呼,对声音有着敏感辨别的小白一下就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那个叫‘菊叶’的丫鬟,也就是‘媚如夫人’的死忠。
不过她现在不关心这对主仆,因为,白家老大,白非卿的老爹,回来了!
听到菊叶的呼声,女人也不再变相谋杀小白,只见她从腰间抽出一条丝帕,一手拉着小白,一手拈着帕子‘嘤嘤’地哭了起来,但是已不再是之前毫无形象地哭喊,而是一副不胜娇弱的模样。
不像女人那样先声夺人,直到男子走到床边,小白才将这个白家掌权者看个大概——一袭低调奢华紫金长袍将几近不惑之年的他衬得英武非凡,全身无一配饰,却一身风姿尊贵尽显,立体的五官,冷峻的面容,肃清的面相显示他掌权者的庄严,还有那双历经世间尘事洗礼的眼眸。将屋中的众人冷冷一扫,便静立默言。
那瞬间,小白直觉恍惚,那种眼神,淡漠,薄凉,好生熟悉!
“相爷,妾身有罪!”看男子走进内间,女人起身便向地上直直地跪去,即使是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小白也听到了双膝着地的沉闷声响。
一室静默!
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还是不禁冷笑:呵,原来,这女人还真有两下子。不仅舍得孩子,还舍得自己。舍得,舍得,有舍有得。她倒是,想得通彻!
“嗯……”不说责怪,不说原谅。男子出乎小白意料,竟只是凉凉地‘嗯’了一声,但是……
“妾身有罪,其一:相爷将家中事宜教给妾身打理,妾身却无法清查小姐行迹,导致小姐身陷危难。其二:妾身本应劝阻小姐行为规范,但却人微言轻,最终导致小姐受此大难。”
“妾身有罪,罪在不查与疏教。妾身不敢奢求相爷饶恕,只望日日祈祷,愿神上保佑小姐早日康健。”
没等白老大来问罪,女人就径直将自己的‘罪行’一一列出。好家伙,这货还真敢说——什么有罪,什么认错。一说他白老大没有给足权利,只让她接受后院事宜,所以白非卿在外面惹得祸她无从知晓,二说自己地位低微,不敢僭越管教嫡女,所以白非卿行为张狂,现在的境况是她自作自受。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白老大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放权让我管嫡女,要怪就怪这嫡女张狂傲物,行为乖张。
好嘛,这样一来,这女人还哪来的罪哟,活脱脱的就是一副无辜受罪还以德报怨的光辉良家女子形象。
小白只觉无趣,这女人那一跪一哭,让她认为又遇到了一个好玩的,谁知这一番话就将她打回原形——你要是真的只跪着不说话,就只是保持原状哭哭啼啼一番,人家白老大还怜你娇弱,念你持家不易。现在你一开口就咄咄逼人,要权推责,真认为白老大没见过世面?
依据刚才那一声‘嗯……’,小白就已经感觉白家老大好像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货。当然,这个‘坏东西’是小白的独家赞誉,想前世,能得到她这一赞誉的家伙,都是人人绕道而行的角色!
果然!
“嗯……”白老大径直绕过还跪在地上的女人,走到小白床边坐下。蹙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装尸体的某人,不再施舍女人一个余光。
小白保持外表呆愣的模样,内心早已笑翻。嘿,白老大,一秒毁气氛啊!
确实,白老大这又一声的“嗯”,一下子将女人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堵在她口中,这样不上不下的尴尬情形难倒了她,一瞬间,面容红似朱砂。
“相爷,妾身……妾身……”眼看之前造的势就这样被白老大的两声“嗯”完败,女人跪着挪到床前,挨着男子的脚边,急切地想要解释,但是却找不到言语,急得眼泪簌簌而落。
美人本长就一张娇媚皮囊,这无语凝咽和欲语还休也是一番媚人风情。只是……
“嗯……”哪想男子竟又是这一声,而女人听到后也不敢再多言,只得低头垂泪。
小白心中无力吐槽,白老大,你不会?
“武彦,去把林大夫请进来。”被小白认为是复读机的白老大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为自己正名。然后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先下去,告诉阿寻和毅儿下学后也不用过来,阿卿需要静养。”
“相爷,妾身……妾身……”白老大摇摇手打断女人。看着面无表情地男子,女人颤着双腿起来,向他福了福身子,说了句“望小姐早日康健”然后在菊叶的搀扶中走出内间。
在帘幕出与一青衣人相遇,相隔几步,小白只听到她低低地唤了声‘叔父’便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