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水啊?”左轻问。
“你等一下。”艾渊说完,墙外的脚步声渐远。
没过多久,艾渊的脚步声又回来了。她又往后面挪了挪,一个水壶从窗外扔了进来,砸在桌子上,滚到了地上。左轻下床把它捡了起来,上面铺了一层灰,倒是没有裂口。她想,这水壶的质量还挺好的,经摔!
她就着壶里的水,三两下就将手里的包子解决完了。她伸了个懒腰,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儿,感觉到艾渊还在墙外,便问:“你怎么还没走啊?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你那个小伙伴儿呢?”
“你想他?”艾渊选择无视第一个问题,在意后一个问题。语气冷冰冰地,跟平时说话的感觉,没多大区别。
“我想他作甚?”左轻反问,“就随口问问。他不是你的朋友嘛。他家里才死了大哥,我作为犯罪嫌疑人,总得要关心关心案情的进展吧。再怎么说,他也是直接受害人的家属,对于案情的进展知道的肯定比你多。”
艾渊没有接话,左轻知道他一向话少,便接道:“你说,那小什么床的,村子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就偏要污蔑我呢?”说起这个,左轻就一肚子火,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小庄。”
“什么?”
“说你杀人的,是小庄,不是小床!”艾渊纠正。
“不管小床也好,小庄也好,我管不了那么多。”左轻道,“我就是不明白,他干嘛要诬陷我呢?我一个柔弱的小女子,长得又这么得楚楚可怜,初来驾到,更没得罪什么人。我怎么都想不通。”她开始抱怨,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大概是,太拉仇恨。”艾渊的声音里,难得带着些犹豫。
“拉仇恨!这怎么说?”左轻一听,愣了,她真没想过这个理由。
“你还记得,昨天打开村子的防护壁的时候,你的表现?”艾渊试着提醒。
“额……”左轻努力回忆。昨天出村的时候,她做过些什么呢?先从早上起来的时候,开始回忆……
艾渊用药草跟邻居大婶换了一件衣服,就是她身上穿的这件,应该不拉仇恨吧。
接着,到了村口,村长正在集结桃花源的勇士。她发现艾渊也进了队伍,想要阻止。这一点,应该也拉不了仇恨吧。
然后,她发现没有武器,村长夫人便将随身的宝剑紫霜借给了她。这里,会不会就是仇恨点?比方说,小庄非常喜欢村长夫人的宝剑,但发现村长夫人竟然把宝剑给了她一个外乡人,所以就心生怨气?也不对,就算是心生怨气,也不至于把村长儿子给杀了,再栽赃给她啊?
最后,就是出防护壁的那一刻,她和张春走在最前面……最前面!她眼睛一亮,脑袋里飞快地闪过一个想法,脱口而出:“难道,他一直暗恋村长公子。看我和他走在最前面,觉得男才女貌地,特别般配。便心生嫉妒,嫉妒再转化为怨恨,最后乘人不备,将村长公子给杀了,然后栽赃给我。这样子,我们这一对‘背叛’了他的‘奸夫****’,就可以双双下地狱,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单新思了!”她分析完,急切渴望得到别人的赞同,便一脸问了好几个“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我觉得。”艾渊不忍其烦,道,“你可以去写话本了。”而且还是那种特别庸俗的!
左轻两眼放光,激动道:“小渊,你怎么就这么懂我呢?你知道吗?我以前的梦想不是成为绝世高手,而是成为一名伟大的小说家。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认识才短短三天的时间,你竟然能如此地了解我!”说完,又连连叹了几声。
艾渊道:“那你现在的梦想呢?”
左轻叹气声停顿了一下,脸色一变,声音高亢:“当然是睡了天下第一美男,吃了天下第一美食,收了天下第一萌宠,练了天下第一神功!”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简直大言不惭,脸皮之厚,连云崖子都羞愧地躲进识海深处,假装不认识她。
“哦。”艾渊听后,没有特别激烈的反应。
“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左轻问,“听了我这些远大的理想,你不是该表示一下佩服、膜拜吗?”
“你的话,又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艾渊反问。
“你的意思,怎么听起来我就成了一个不靠谱的人呢?”左轻不满。这真的是她的心愿啊!就跟万少青春期的少女一样,怀揣着虚无缥缈的梦,简称春梦,又叫蠢梦。只是,这些梦只能想想罢了。一个人的一生,要做很多梦,并不一定非得每一个梦都要实现。像这一类型的梦,做做就好了,不会长胖,也不会变瘦。
“你是什么样的,你自己最清楚。”艾渊幽幽道。
左轻笑了笑,没生气,更没反驳,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我到底是拉了什么仇恨,让他想诬陷我?”
艾渊沉默了一下:“你昨天的表现太突出,落到某些人的眼里,恐怕就成了最好的替死鬼。
“怎么听起来,脖子有点冷飕飕……”
“你觉得桃花源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艾渊问。
左轻想了想,也不瞒着他:“初见的时候,村如其名,是个世外桃源,村民也非常善良。可是,昨天发生了那事,让我明白,桃花源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风平浪静、洁白无垢。”还有一句话她没说,那就是世界上没有纯粹的白,更没有纯粹的干净!越是纯洁的地方,下面隐藏的污垢也就越厚。就如同光明与黑暗,如同光与影子,凡事都有正反两面。
“的确。”艾渊点头,“村子的和平,只是表面。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地方,凡是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我只是猜测,你昨天的表现正好给了某些人、某些策划已久的事情,一个契机。”
“没想到你平时话少,一旦多起来就跟个老头儿一样。”左轻道。
就在这时,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朝监房跑来。
“阿渊,你果真在这里,快跟我去议事厅。”张秋大口地喘着气,看来跑得很急。
“什么事?”左轻抢着问。
“左姐姐,你醒啦。”张秋先向她打了个招呼,语气不禁严肃起来,“阿渊,赶紧跟我走吧!我二哥回来了。”
二哥?
那个从未谋面的村长家二公子,张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