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群青陪平安看了会电视她就说困了,要睡觉。平安洗了澡后穿着杜群青一件旧T恤出来,晃晃悠悠的,女孩那起伏的胸部被柔软的衣料贴着显出轮廓来,尤其胸前顶起的小小两颗;下面还光着两条长腿。杜群青有些傻眼,本想训斥她的、可那些词语突然都不翼而飞。他有些艰难的别过脸去,没好气的说:“快点爬床上去,好好睡。”
平安似乎看穿他的狼狈,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尖。她躺下来,哥哥的旧衣服贴着她的肌肤,她想起十三岁那年冬天里,那个女孩对哥哥说我穿着你的衣服回去、一路上可以感觉你的味道。
平安就转过身,看着杜群青问:“哥哥你不睡么?”杜群青说还早,我看会儿书。平安又说:“那哥哥你就在我房间里看书好不好?”这边空调是新的,冷气十足,杜群青问平安空调要不要开小一点,平安摇摇头。他就把台灯偏过来一些,好尽量不照到她。平安催了好几次“哥哥,早点睡!”杜群青只应着,抓紧时间看书做卷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夜,就慢慢安静下来了。
中间杜群青起身看了一次平安,她已经睡熟了,脸冲着墙壁;灯光勾出她的轮廓,光线很柔和,少女的身姿越发动人。他跟她把薄毛巾被拉开、盖好,就看见她露出的一双粉嫩的小脚;润泽如玉的微光叫他心里痒痒的,情不自禁抓了她脚踝一下。
平安微微动了动,好像一条被打搅了的小鱼,却没有醒。栀子花的香气里女孩甜美如梦境。
杜群青自己收拾好后已经到了十二点多钟,他在满室花香中入睡,他这边的房间没有空调只有风扇,花香就带了一种暖甜的味道。梦中他坠入了一片栀子花的海洋,花瓣又光滑又凉爽,甜蜜的香气岂止是扑鼻,简直是往他心里钻。
他完全被这柔软光滑的花瓣包围住,他只想着往这花海里钻深一点,好被这馨香完全吞没。
他差点没有把她掀下床去——脑海中有根保险丝一搭,火石电光中杜群青猛得一睁眼睛,发现竟然是平安趴在他身上,正在脱他的衣服;而她自己已经完全赤.裸,身体纤细又修长,白净通透如同一片栀子花花瓣。
杜群青一下子汗毛都竖起来了:“平安你做什么?”
“哥哥,你要我好不好?我不想等了。”她又要向他靠拢。他却下意识的推她,用了真力,她身子轻,一下就被甩到角落里,头“哐当”一声撞在墙壁上,声音很响。
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平安不敢动了,看着他,大眼睛黑洞洞的。“你怎么总想着这个事?小小年纪的。”杜群青着实有些恼怒。他说不出更多的,一时之间复杂的情绪乱糟糟堵上来,他跳下床跑外间去了。
而平安却没有跟出来,只慢慢的倒在他床上,闻着席子上还有他身体的气息。平安白净纤细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把头埋进胳膊里面。
杜群青也许是因为从小在巷子里长大、粗俗的男女关系看多了反而在这方面有些心理洁癖。在留衣巷大人说话满口生殖器和炒菜放盐一样普通,还不时有俩口子吵架、赤了身体扭打到门外面的狗血发生。杜群青从小就觉得反感这些,而那个狐狸一样的元县女人,她的放纵让这反感越来越深。
实际上巷子里长大的他是保守的。他给平安买的裙子从来都在膝盖以下,就是夏天的睡衣他给她买的也都是长衣长裤,从来就不许她露胳膊露腿的。
平安今晚的举动并没有让他产生冲动,平时里他们接吻,那嘴唇的接触更让他心动些。他并不是不知道她的美,也不是没有对她产生过欲·望,只是他们十多年共同成长的时光把这欲·望冲淡。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炙热而是温厚的,不是突如其来而是自然而然的。
这突然间见到的赤.裸身体带给杜群青的并不是原始的刺激,反而让他一刹那有些反胃。他脑海里浮起的是一年多前的大年三十晚上、地上白腻的一堆。
在杜群青的意识里平安和那个元县女人从来就不一样,是分开的两个人。不管大家在背后怎么说难听的话、他只认为平安是平安,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能做出和她妈妈一样的举动。
就这样一个在沙发上、一个在房间里过了一晚上。俩个人都还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结果早上醒来时都很诧异自己昨晚不仅睡着了、似乎还睡得不错。
平安从房间里出来时,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头发也自己梳好了,一丝不乱的扎成两根辫子。杜群青也早已经在沙发上看书,看了她有些不自然的感觉,别了别脸。
他咳了一声想说什么、平安已经快步走到他跟前,蹲在地上抱着他的膝盖,轻轻说:“哥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教训她的话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杜群青摸摸她的头顶。
“我跟我妈妈不一样的,你不要看不起我。”她把脸放他膝盖上,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还有一丝卑微。
杜群青拖起她,把她抱上膝盖,吻吻她的额,说一句“傻话。”
“那,哥哥,我们还是等十六岁好不好?年底我就过生日了,到时你就别再推开我了。”
杜群青没有想一大清早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她声音那么忧郁,他红了红脸,还是点了点头。
平安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情绪低落异常。杜群青叫她去吃早饭、她也不肯从他怀里离开,只反复的问着哥哥你喜欢我吗;如果我做了错事你会原谅我吗;我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我只有你,哥哥你不会不要我吧。
哥哥,你再说一次,你爱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哀求着他,有着他不明白的惶恐和凄楚。她大眼睛里有着光,是碎的虹、碎的星子与月,是无法描述的流动的光彩。她的身体柔软神情是纯粹的女人,这是除了他无人可见到的魅力。
前几天当孙斌出现在新房子楼下时,平安厌烦极了。又想起哥哥似乎发现了什么更加惶恐。她第一次发着脾气梗着脖子不肯再答应跟他出去,口气很强硬,要孙斌以后不要再缠着她。
那院子种着不知道是什么树,太阳光从细密的叶子里重重叠叠筛落下来,平安的脸看上去支离破碎的。
孙斌说:“行啊,还躲着我了,以为搬家就可以了?赵平安你跟着我混那么久,不声不响走人就可以了?”
平安低了头,又抬头,说话幼稚但是理直气壮的:“我没有跟你混,我每次都不要去的。而且——”她想了想,又说“我没有用你的钱,我东西都没有吃你的。”
不等孙斌开口她说:“你等等——”然后她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