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散散的半牛头人卫兵陆续替换黑暗精灵卫兵开始新一班的站岗和巡逻,蓝色的蘑菇路灯在一整夜变得越发昏暗,在黑暗精灵和其他习惯了暗夜中活动的种族回家休息之后,蓝色的路灯从暗蓝色渐渐变成黄色,萨哈马拉的白天到来了。
在萨哈马拉上城区的一角,高阶10级法师萨哈马拉的住所,黄色蘑菇路灯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的时候,吉玛醒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现在的日子比之前的任何一天都要好,除了她和老师的早餐外不用干活儿,绝对不会吃不饱,没有刁难,也没有战战兢兢,丰盛的食材让她可以尝试各种新的菜式和甜点——尤其是这个,师徒两个都非常喜欢,衣服和住所更不用提,上次宴会上穿的衣服的料子她曾经的女主人赫伦男爵夫人也只有一件!
哈玛伽玛上课的时候非常严厉,不达要求决不允许停下来,平时也并不常说话,她那张严肃的脸上甚至并不常有表情,让她看起就像是一个老姑婆,但是吉玛非常感谢自己的老师,在内心深处她觉得哈玛伽玛是她的救世主。每晚睡前,她都会向大地女神祈祷,希望她的老师健康快乐。
吉玛的课程进行得很顺利,短短的十天时间,吉玛已经可以阅读和书写通用文,从今天起,每天上午和下午的课程取消,改由吉玛自行安排学习,每旬三六九的课堂上老师检查后布置新的学习任务。
除此之外,吉玛开始学习拉辛文,这是曾经的罗蒙帝国所使用的语言,大多数典籍以及正式的魔法论文都使用这种古老而严谨的语言进行书写。
这是建城节之后的第五天,与玛尔塔共同上课的日子,起**洗漱,吃过早饭,哈玛伽玛上楼去书房整理,吉玛在楼下的客厅等着玛尔塔,上次刚刚被老师狠狠训斥,她心里一想起来有点发憷,不敢一个人进去。
宴会过后的第一堂课上,哈玛伽玛对她和玛尔塔的“英勇”行为评价为:“因为无知而自寻死路!”然后就此展开长达一个小时的训斥,让两个小姑娘恨不得变成毛毛虫钻到奶酪的洞里。
“不要以为你们的血脉代表一切!刚刚学会几个把戏就不知天高地厚,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竟然如此鲁莽地发动攻击。鼻涕虫都比你们多了两个触角!”哈玛伽玛刻薄地评论两个弟子的行为,一刻不停。
我们比鼻涕虫多长了脑子,玛尔塔刚想抬头,被哈玛伽玛的视线冻在原地,缩头垂头听训斥。
……
“没有成长起来的雏鹰照样会跌落悬崖,成为饿狼的美餐。在一个可以在劳伦这么一位8级法师的视野下伪装逃走的力量者,你们竟然欢快地上前挑衅?”
“以为身上的装备可以保护你们?以为你们那稚嫩的小爪子可以抓伤对方?然后愚蠢地让自己陷入一场绝对不可能胜利的战斗?然后计算自己在多长时间之后会被干掉?”
……
“我假设你们拥有超过一克脑子,哼嗯?魔法编年史,每人抄写三遍,下次上课前交给我。”
再次睨视两个快要缩成鹌鹑的崽子,“愚蠢地让人不能直视。”然后甩袖而去。
哦,想起来就令人沮丧,吉玛郁郁地撇撇嘴,整理袖口,再次整理抄写好的纸张。
玛尔塔进来了,她看起来比吉玛更蔫,两个人对望,一同上楼,敲门入内。
与她们所想的不同,哈玛伽玛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再提宴会上的事情。为两个学生讲解完,布置了任务之后,哈玛伽玛说明做实验需要离开两天,午饭之前就出去了。整个住所里面只剩下吉玛、玛尔塔和毕博。
吉玛从玛尔塔那里知道了宴会的消息。
财务官马尼康因为偷窃主人的财富而被处以死刑,全家卖为奴隶,只有一个儿子在逃,正在被追捕。
在最近十年里,他陆续从萨哈马拉的税收中截留金币中饱私囊,最初的金额并不多,没有被发现。五年前,珀涅去龙裔学院寻找突破十级骑士的机会,委托妹妹劳伦代为管理,马尼康不受限制,胃口越来越大,直到账目漏洞太大,被劳伦发现。
焦头烂额的时候,利蒙尼女子爵的使者找上门来说可以帮他联系暗影协会,他决定冒险刺杀劳伦,推出利蒙尼女子爵顶祸,然后乘乱逃跑,但是没想到这一切都看在劳伦眼中,将计就计拿下蛀虫。
刺客中侍者的父亲曾经被劳伦杀死,是为了复仇,两个滑稽戏子是暗影协会的杀手,游吟诗人是利蒙尼女子爵的手下,是稀有的变形人,刺杀失败逃走本来不应该有问题,谁知因为一杯酒意外被两个小女孩儿发现,最后被杀,只能说这是命运的安排。
至于利蒙尼女子爵,她就是个女疯子。谁都知道她疯狂地爱着海鲁伯爵卡尔,可惜对方并不爱她,她杀死了卡尔的前未婚妻,对纽兰施加压力,谁知他却在去年和劳伦订婚。让利蒙尼女子爵恨不得直接把劳伦灭成渣,但是对方不仅是8级法师而且长期定居萨哈马拉,让她没处使劲。
这次正好遇到萨哈马拉的交易会,她连通马尼康,联系暗影协会,更是派出手下,试图干掉劳伦,谁知贾拉索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暗影协会的会员,而且刚巧他正好去地面交易——之后的自然谁都知道。
午餐过后不久,玛尔塔离开,吉玛继续魔法知识学习,晚饭后开始冥想。
冥想要求保持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吉玛坐在椅子上。她挺直脊背,双手自然在胸前交握,放空思想,排除杂念,魔力随着她的呼吸在空气与身体之间循环流动,在这不停地循环中,吉玛的魔力不断增加,一丝一丝,一缕一缕在身体中洗练,力量不断增强。
与此同时,吉玛胸前皮绳上挂着的灰绿色的小珠子也在不断地呼气吸气,从吉玛与珠子之间渐渐形成一个细微的循环,难以发现,但确实存在。它每吸取一些吉玛的魔力,而后回馈其中的一半,量变少了,但是更加纯净和温顺。随着不断的循环,小珠子上的灰色不断减少,绿色变得透明,仿佛可以流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珠子里面。
有什么东西在小珠子里面复苏,它似乎快要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