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
河里有两个人在扑腾,船边有三个人在围观。隔着重重夜幕和水雾,谁都看不清谁。
阵阵浪花溅起,片片涟漪在心中荡起。
我大惊失色:“聂无双你把谁推进去了!?”
本来只是菜蛇和阿琅之间的一个小小插曲,没想到演变成了落水事件;更没想到剑神二话不说又推进去一个,这下就从一个小插曲成了大事件了。
剑神捋捋头发,探头看看河里的人,满不在乎道:“没事,他会游泳”。
柳烟仙子也在旁边说:“清清,不用担心,他真的会游泳”。
“......”。
到底是谁这么倒霉......
阿琅探头探脑,焦急的对下面的人指挥:“在你右边!哎呀!被冲到你左边了!快快,又漂在你斜前方了!”
河里的人手忙脚乱,刚跟着阿琅的指挥到达目的地,下一条命令便接踵而至。
“我自己来!”
那人受不了阿琅滞后的指挥,只好自己来了。
“嗯?”我一脸疑惑的伸长脖子看过去。
柳烟仙子问我:“怎么了?”
我皱着眉摇摇头。
这人的声音好生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何人的。
“接人!”河里的人大喊着把菜蛇托离水面。
剑神立马伸手捉住菜蛇的衣领,胳膊用力一提。菜蛇终于得以回到久违的地面,被甩在船边的菜蛇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阿琅本着人文精神的关怀急忙赶到菜蛇身边问候。
菜蛇喘着气郁闷道:“大姐,你不知道水势就不要瞎指挥好不好......要不是我肺活量大,现在早葬身鱼腹了”。
阿琅面上尴尬,只是菜蛇是脸朝下趴着的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阿琅便以脸带尴尬,嘴不饶人的状态回道:“我看你说话挺利索的,一点都不像是溺水之人刚被救上来的样子”。
菜蛇一头栽到地上的草丛里,闷声闷气:“都说了得亏我肺活量大,不行了,我先睡会”。
“欸?”
菜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阿琅忿忿站起,白了一眼菜蛇回到我身边。
我们自然是在对刚从河里出来的那人二次围观了。
菜蛇被成功解救后,那人居然双手拍击水面浮了出来,双腿用力,脚点水面轻轻巧巧便回到了岸上。
好俊的功夫!
我冒着满眼的星星眼对背对着我们拧衣服的人崇拜道:“大侠!收我做徒弟吧!”
剑神回头惊看我:“有我这么厉害的人物在身边子清你还不满足吗?”
柳烟仙子捂嘴吃吃的笑。
怎么听都觉得是嘲笑的笑声。
剑神果然黑了一半的脸,但又不敢对柳烟仙子发作。
我白了一眼剑神:“靠人不如靠己,从九头山事件我就有了这个深刻领悟”。
剑神的另半边脸也黑了,但又无法反驳我。
面前背对我的人回转头笑眯眯问我:“不知杨小姐想跟我学什么呢?”
看清了此人面目后,我惊叫一声:“卿壮士!”
“噗——!”柳烟仙子瞪圆了原本月牙儿似得眼睛,大笑:“阿卿,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有趣称呼?”
卿浮整整衣襟无奈道:“莫名其妙就成了壮士了”。
我:“......”。
“杨小姐想拜我为师学些什么?”
学什么......我脑补了一下卿浮作为妙手郎中的职业形象——举着旗幡,上面写着神机妙算,戴一副黑眼镜,见人就说‘小兄弟(小姑娘),我见你印堂发黑,恐怕近日有血光之灾啊’之类的屁话。其实他脱下道袍里面就是夜行衣,白天借行骗之便打听清楚地方为富不仁的富豪,晚上就去把人家洗劫一空。
我打了一个哆嗦。
要是我敢拜卿浮为师学这些,估计百手这老头儿一定会追着叫嚣要打断我的狗腿的......
卿浮满怀兴趣的看我。
我连忙摆手又摇头道:“我说着玩儿的,卿壮士不必放在心上”。
剑神在我耳边说道:“卿兄不过轻功好而已,我才是全能型人才,子清不如跟我学武吧”。
“没事别冲我抛媚眼”,我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剑神的脸。
“......”。
“哦......”卿浮发出遗憾的声音。
在阿琅和剑神的合力下,菜蛇被成功的抬到游舫上并且被妥善安置。
身为一个古人,游船的时候比起现代人我们有个明显的优势,就是交了船钱可以在一天之内无限制的乘这艘船,不像现代的人租了船还有严格的时间限制。所以我们也不怕在船边浪费了这么久时间。但是这样也有一个显著的缺点,就是船家将船租给我们之后就短时间内一去不复返了,否则也不会出现菜蛇掉河里没人救的现象了。
如今,我们就乘着这座没有时间限制的游舫优哉游哉吹着小凉风儿。
卿浮不知从哪里搜罗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就赶紧换上了。至于菜蛇......反正他睡着了,还盖着被子,所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意见的。
“卿兄怎会在此?”
卿浮换上的这套衣服显然是船家的工作服,因为衣服的胸口处绣着‘一帆风顺专业租船’的字样。不过,这并不影响卿浮的美,甚至比之前要多出些人气。
卿浮靠着船栏,懒懒散散道:“跟着线索就查到这儿了”。
“什么线索?阿卿你和无双神神秘秘的究竟在做什么?”
卿浮笑道:“秘密”。
柳烟仙子不满的看剑神。
剑神也笑道:“秘密”。
柳烟仙子丢了一个眼神过去。剑神无奈道:“现在真的不能说,筱筱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柳烟仙子只好作罢转而问道:“阿卿你刚刚跟谁一起来的?”
卿浮指指逐渐靠近的另一座游舫道:“就是他”。
两艘船靠的越来越近,船上人的面目看得也越来越真。
直到两边人的都互相看清之后,我心中冒出一句话:冤家路窄。
剑神起身冲对面的人拱手道:“步大哥!”
我头痛的揉揉太阳穴。
怎么又是无忧庄主......
无忧庄主竟然也笑容可掬的回道:“聂贤弟!”
怎一个假字了得......
阿琅悄声说:“小姐,这不是那个无忧庄主吗?”
我点头。
“那怎么咱们偷了他的剑白天还气得跳脚,晚上就这么开心了?莫不是缺心眼儿?”
我回头给了阿琅一个爆粟:“莫要胡说,人家那是老油条的表现”。
阿琅疑惑的点点头。
剑神对无忧庄主说道:“步大哥来我这里坐坐吧”。
剑神,你好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