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不为轩小院子里,宁中则与陆大有斗了四五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站在台阶上观战的岳不群向来讲究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却满脸震惊之色。他看的出来,宁中则毫无保留,将淑女剑法精妙之处发挥得淋漓尽致,陆大有却始终不落下风。
宁中则手中长剑越使越急,突然清喝一声,无双无对的宁氏一剑就要刺出。陆大有的剑尖却指向她右臂,宁中则只得先行闪避。
岳不群满心不解,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有人能用基本剑法和淑女剑法抗衡。更不解的是怎么只隔一/夜,陆大有剑法水平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宁中则神色凝重,长剑舞动开始慢下来,但是却嗤嗤有声,带起的劲风比先前更强。岳不群明白,妻子在剑法上难以取胜,便设法逼迫陆大有比拼内力。这不是长辈与晚辈切磋,更像真打了。这主要是因为宁中则一向好胜心强,只要是比剑都想赢。
宁中则长剑带起的劲风像一张无形大网一样,慢慢收紧。陆大有觉得长剑越来越重,最后两剑相交,他的长剑被宁中则震开。宁中则长剑直逼而入,陆大有大叫:“我输了!”剑尖在他的鼻子前噶然而停,宁中则呼吸急促,脸蛋潮红,刚才打斗时间不长,却着实耗力甚多。她收剑入鞘,由衷说:“大有,你确实悟到了武学至理,能把基本剑法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华山派立派几百年你是第一个,你是个鬼才。”
岳不群走过来和蔼说:“大有,基本剑法平平无奇,你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真了不起。跟师父说说你是如何悟到武学至理的。”老岳也想知道这个武学至理,学会后,剑法大进,再也不怕嵩山派了。
陆大有真不想说,这个武学至理是他牺牲了很多才换来的。但是看这师娘期盼的眼神,心一软,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起式子来。
岳不群不解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幼时一个拂菻国商人教的欧罗巴算术。”陆大有把自己提升为天才,八岁之前就学会高数了。
然后,陆大有给师父师娘讲解起高数来。岳不群听了一会脑子就涨了,打断陆大有说:“先不说你这个欧什么算术。你先讲讲大致道理。”
陆大有说:“拿师娘与我相斗举例,攻守的本质是我两人剑尖和左手手掌之间的博弈,把剑尖和手掌看成质点,便可以用算术计算出来如何出招取胜机率才最大。”
“嗯,那你用周易八卦推算把结果算出来。”岳不群要求用他能看懂的数学语言进行表达。
陆大有两手一摊说:“周易八卦推算我水平太差了,算不出来。”
岳不群大怒说:“从你八岁起我就开始教你,现在还好意思说不会。从明天开始,从头开始学周易演算!一个月给我学会。”老岳开始起摆出师父架子了。说罢,他拂袖而去。其实他这样做是最合理的,如果他要学这个欧罗巴数学,相当从小学学到大学,相当艰巨。
宁中则白了自己丈夫一眼,她知道他放不下师父架子放不下男人面子。好在她不是陆大有师父,便说:“大有,这样,以后晚上你教我这个欧罗巴算术,我教你周易推算,你看好不好?”
陆大有大喜道:“好啊。”
这几天,华山练功场流行起练习基本剑法,连令狐冲练起了基本剑法。岳灵珊咬着糖胶跟令狐冲说:“大师哥,你说奇怪不?咱们这位六师哥整天吊儿郎当,居然把基本剑法使成了上乘剑法,真是鬼才。”她哪里知道陆大有付出了多大代价才有今日成绩。
令狐冲擦擦汗笑说:“小师妹还批评六猴儿懒啊。其实六猴儿挺勤奋的,咦,二师弟回来了。”岳灵珊一看,果然是劳德诺背着包袱回来了。
劳德诺匆匆和师兄弟们打个招呼就急着去见岳不群了。劳德诺详尽的回报这次去青城派的任务,当说到自己晚上无意看到青城派弟子在加紧练习一种平平无奇的剑法时,岳不群吩咐他试演出来。劳德诺使了两招,岳不群道:“这是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法!”
劳德诺汇报完毕离开有所不为轩,出门后只见陆大有笑嘻嘻朝他拱手说:“二师哥可算回来了,此去青城派可有什么收获?成都的棒棒鸡,麻辣火锅,竹笋鸡都大大出名。”
陆大有从来没问过温掌柜华山派另一个嵩山派的奸细是谁,不过他知道是劳德诺。劳德诺却不知道陆大有也拜了左冷禅为师父,连忙回礼规规矩矩说:“身负师门要务,哪敢贪玩?”
“原来二师哥不爱吃。听说余观主十几个小妾个个国色天香,咦,难道二师哥看上了余观主小妾?啧啧。”
劳德诺大怒说:“胡说八道。”心想,这个六猴儿真是无聊低俗。
可是陆大有无聊低俗远超他的想象,接着又说:“原来二师哥不好女色,师弟错了。那二师哥晚上有没有爬起来偷看英俊的青城派弟子练功呢?”
劳德诺一惊心想,我跟师父汇报的时候,无第三者在场,他是怎么知道的?陆大有见他不说话,惊讶说:“哎呀,原来二师哥你真的半夜爬起来看英俊的青城派弟子,师哥你口味好特别啊。”劳德诺终于反应过来了,气得浑身发抖,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陆大有收敛笑容,心想,这劳德诺看来把辟邪剑法的事情告诉老岳了。老岳啊老岳,咱们好歹师徒一场,你可得抵住诱/惑。左冷禅给陆大有的任务就是拿紫霞神功,其他事情无需他负责,其他的计划也没有告诉过他。陆大有不清楚嵩山派具体计划,但是他知道嵩山派也有图谋辟邪剑法的计划,他清楚记得原著里嵩山派有两名高手盯着林平之,在林平之于向阳巷子老宅里找到辟邪剑谱后出手抢夺。
劳德诺暗暗下定决心,不管陆大有是否知道什么,为安全起见,有机会必须除掉他。岳不群当晚毫无睡意,四更时分就起身到了祖师祠堂。
岳不群看着历代祖师的灵牌,陷入沉思。他一直这样静静做到辰时,天光大亮,站起来点了三炷香默默祷告:“列代祖师在上,不肖弟子岳不群碌碌无为,执掌华山多年,毫无建树,致使华山派如今内忧外患,魔教虎视眈眈,嵩山派心怀鬼胎。本来有一弟子陆大有,他悟出武学至理,剑法大进,可惜此人是个怪才,学习周易推算毫无天赋,不知何日,不群才能知道他悟到的武学道理是何究竟。如今有一中兴华山的大好机会,福州林家辟邪剑法当年曾横扫天下。如今林家没落,不群欲与取之。为求中兴华山,不群无能,欲用他派武学振兴本门,不惜个人荣辱名节,愿千方百计取得辟邪剑谱。一切报应惩罚尽落不群一人,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求列代祖师保佑。”岳不群祷告完毕,重重磕了九个头,离开了祖师祠堂。
岳不群在有所不为轩的草亭和劳德诺聊起了林家辟邪剑法的来历,还有林家先祖林远图和余沧海师父长青子之间的恩怨。最后说:“如今余沧海让弟子们操练辟邪剑法,估计打算近期对林家动手。而林家当家的林震南武功远不及先祖,再加上青城派在暗,林家在明,尚未动手,福威镖局就已经输了七成。德诺,你想不想去福州看看热闹?”
劳德诺尚未答话。只听传来陆大有声音说:“师父,弟子愿意与二师哥同往。”岳不群循声看去,陆大有从后堂走进了院子。最近宁中则学习数学热情高涨,白天有空也叫陆大有来有所不为轩教数学。他在后院听到岳不群和劳德诺在院里说话,便留了心,凑过去听。宁中则自然不许,但怕惊扰丈夫谈话,加上以为陆大有只是好奇而已,就没有强行阻止。
两人在后院把岳不群的谈话听得清楚。陆大有听到岳不群想让劳德诺去福州看热闹,顿时心里有气,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居然说是看热闹。他马上走进院子要求也去福州。
岳不群沉下脸,陆大有居然偷听他谈话,这个让他大为不快。宁中则走进院子走过来责怪陆大有说:“你怎么偷听师父谈话?站到一边去。”又对岳不群说:“师哥,大有虽然不对,不过,青城派也许会对福威镖局下毒手。这事咱们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就不能当看不见。”
岳不群心里恼火,用力一挥手说:“你不要搀和这件事,你们俩都出去。”宁中则知道丈夫这个手势就是表示不准辩驳,没办法,在弟子面前得给他留面子。宁中则只得忍气转身朝陆大有招招手,想叫陆大有一起离开。谁知,陆大有现在武功强了,胆子也大多了,他踏前一步说:“师父,你一直教导我们学武先学做人,要有侠义之心。如今为何不向福威镖局伸出援手?”
“放肆!谁教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岳不群勃然大怒:“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救援福威镖局的计划?师父怎么做事要向你交代吗?”
陆大有转身溜出院子。岳不群在他身后怒道:“你给我回来。”陆大有笑嘻嘻转回来说:“师父,您不是让我出去吗?”
“老实呆着等峨嵋派的人来找你,别想着偷偷溜下山。”岳不群忽然转念想到这弟子狡诈,可不能太放心,又对宁中则说:“师妹,你好好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