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书生,还请拿出你的画来吧!”杨老爷和蔼笑道。
陈晨松了口气,手脚略有些急切的拿出自己的画卷来,他完全是想进白鹭书院想疯了,想想也是,他自从十一岁以少年之才考取秀才后,近几年就没有进取过,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而且家中贫苦,自己的孩子老婆都吃不饱饭,这才想着到这拼了老脸一搏,再考不上举人,那他就只能挂着秀才的这个称号一直到老,成为老酸儒了……
“请您过目。”他身前怯懦,手脚畏缩,却还是面露恭敬的将画交给了杨老爷。
“怎么能是光我过目呢?各位宾客,你们也来欣赏欣赏此书生的画罢。”杨老爷一边接过画卷,一边笑言道。
那书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由脸面通红。
按理说,依靠他秀才的名号,他也可以在在乡子里或在镇上教书育人,可他成天想着当状元,如何靠取功名,一天之内都是窝在屋里读着那四书五经,一天能说的上话的,也不过是妻子和儿子罢了,自然,他面对众人不免胆怯些。
杨老爷展开画,交给了旁边的小厮,小厮提着画,周围都是一群围上来的人。
那画上所画之物不过是一个向西飞去的仙鹤,仙鹤后面便是缓缓**的太阳(或者说是缓缓上升的朝阳),画者画笔流畅,倒是将仙鹤的优美之态完全展现了出来,仙鹤有吉祥和高雅的涵义,如此一般,这也到时符合了今日杨老爷的生日。
陈晨眼里忍不住有了些许满意之色,旁的他不敢说,但是画仙鹤,他可是在杨老爷六十大寿之前准备了很久,如此这般,也倒算不辜负他的心意了。
杨老爷脸上也明显有了满意的笑容,他手抚胡须,刚要赞个“好”字,人群中却突然有个人悄悄的说了一声:
“驾鹤西去……”
这声音虽小,可是在这安静的空间里,那可算是极为明显了。
杨老爷脸上的笑一僵,而陈晨脸上的表情却阴郁起来。
“这位书生……”杨老爷发话了。
“你的这幅画虽好,可我却是收不起。这太阳下落呀,总有他的意思在。”杨老爷说着,面带遗憾笑容,而小厮此时也识数的将画卷好,还给了面黄肌瘦的书生:“这位书生,您可拿好了……”
书生本就面色枯黄的脸此时更是不好看,但碍于在杨老爷面前,他也不敢作出什么来,只是不断的回头,想要找出之前出生碍事的那个人。
此时人群中却是出来个着土黄色衫的书生,他笑容满面,却是抱拳向杨老爷做了个礼:“在下不才,今日向大家献上在下的画作,也算是抛砖引玉了。”
“诶,何出此言!有画便是好的嘛。小安,还不快速速接过公子那画。”杨老爷笑道。
小厮一听杨老爷说这话,便上前接过了着土黄色衫公子的那幅画,笑道:“公子,您的这幅画先交给我吧。”
黄衫书生点头,松开了自己的手。
小厮展开那幅画,那画上却是画着几朵艳丽的红色牡丹,花上还有蜜蜂停留,而那花,画的也很细致。
见小厮展开那幅画,黄衫公子不等众人出言,便抢先上前道:“这幅画的寓意在:花开富贵,愿杨老爷您能财源滚滚,越过越富!”
杨老爷笑着点了点头,招人收了这幅画。
黄衫书生见杨老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不由得脸色难看了起来。
也是,杨老爷本来就是家财很多,又怎会在意他的这一点祝福?
见杨老爷好似并不中意这幅画,其他的秀才便赶忙上前介绍自己的画来……
也不知看了多少副画,听了多少句的画的寓意,直到杨老爷脸上颇有倦色之时,人群中却是走出了一个身着白衣,飘然若仙,不似凡间的公子来。
杨老爷眼睛一亮,不光是他,周围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位小友,可是有什么画啊?”不等那公子发话,杨老爷先笑容满面的开口。
白衣公子微微颔首,面色淡淡的拿出自己的画,道:“这三幅画,我都要赠与杨老爷。”他一出口,周围人差不多都精神了起来,他的声音,就像天山上那最高最冷的一抹雪般,清冷好听。
“小安,阿福,阿财,还不上快上前接过那三幅画?”杨老爷道。
打起了精神的小安对着白衣公子笑道:“公子,那画,便先给我们罢。”
白衣公子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将画依次递给了三个小厮。
当画被展开,众人都期待的向那三幅画看去时,人群中响起了赞叹之声:“这画,可画的真好……”
“是呢是呢,一看就与那些功名利禄之辈不同!”有人附和道。
寒玉珏微垂眼眸,自己,也是那功名利禄之辈。
“这位小友,可跟我们讲讲这三幅画的寓意?”杨老爷抚着胡须,双眼含笑道。
寒玉珏上前,对那副雪中寒梅道:“这一幅画,是我在提醒我自己,并激励我自己,‘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必须经历苦难并磨练自己,才能获得成功。”
杨老爷笑着点头。
“而宝剑的这幅,却是和寒梅是一对。也是取自‘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一句。”
“至于这幅……”白衣公子看向一副巍峨之山,众人的目光也随他看去。那山,画的极为巧妙,每一个细节之处都被勾勒了出来,山上还生长着翠绿的植物,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这幅便是祝杨老爷如这巍峨之山般,屹立不倒。”
“好!”杨老爷忍不住称赞道:“怪不得听小女总是提起你,原来,你是一个如此有才华的人物!”
寒玉珏:“……过奖。”
“怎么能说是过奖呢?你确实有此才华。”杨老爷笑道。余光瞥见躲在角落里的一抹粉色衣角,杨老爷明白了,他笑道:“你年纪轻轻就当了秀才,模样还生的俊,不知你可跟其他人家订了亲?”
寒玉珏不明他是什么意思,也只得实话实说:“没有。在下并未与任何人定亲。”“哦,这样啊……”杨老爷的目光奇怪起来:“不知你觉得,我的女儿如何?”
寒玉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