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幽暗的烛光,散发着淡淡的氤氲,折射出人得影子来,像是母亲温暖的身影,令你无比放松和安心…。
姜云超缓缓睁开了双眼,有一种回到家的错觉。他多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一觉醒来,他又回到了那个自己熟悉的世界。可他知道,这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再也回去不了。
“都是你,我说不让你跟来,你偏不听,这下好了,我们马上就要被追上了。”
“这怎么能怪我,若不是你催的那么急,我至于撞上人吗..我的胭脂,呜呜呜呜..。”
“还哭,再哭我就把你卖满春阁,让你天天卖笑。”
“你..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姐?”
“亲姐妹明算账,回头再和你计较,我先去看看那傻子醒了没。”
嘈杂的争吵声破坏了难得的温馨感,姜云超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他大口的喘着粗气,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
一幕幕画面在姜云超脑中闪回,他在漫天冰雹中被个小丫头片子撞飞了,然后…。
姜云超叹了口气,他的运势还真是不佳,简直就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不过,撞他的人原来是对姐妹,一起在赶路,怪不得第二匹马会及时停住。
不过这对姐妹为什么要在那么恶劣的天气赶路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在追赶她们?
姜云超眯缝着双眼,刚刚醒来就陷入到疑惑当中,这是标准的职业病,好奇心太重,改不了的。但身逢乱世,他改变不了这个世界。那些和他毫无关系的事,他即使想管也有心无力,不如省点力气应付官府的追捕。
他挣扎着想要从榻上爬起,胸口却传来一阵阵剧痛。他苦笑了一下,无奈的只能继续躺在榻上。
不过,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上天非常公平,不管你是权倾一时的弄潮儿,还是街边的乞丐,都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来到你身边降住你、折磨你,让你又爱又恨,痛并快乐着。
香风扑鼻,火一样的女人瞬间出现在屋里。她瞪着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好奇的望着姜云超。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这下我可以省下银两不用给你买棺材了。”
姜云超皱了皱眉头,他不是一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人,可他听着这话怎么那么别扭?这么不是滋味?他昏迷前惊鸿一瞥,没有看清红衣女子的长相,现在下意识的仔细观察起来。
不得不说,这位女子长得极有特点。十六七岁的年纪,瓜子脸,脸盘精致,小鹰钩鼻子、薄嘴唇,单眼皮小眼睛,双眼弯弯充满光泽,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特殊的异样感。充满了魅惑、挑逗,像极了狐狸的双眼。
身高不过一米六二左右,体形妖娆,臀.部凸起,凹凸有致,可惜胸前较平,整个一飞机场。整体容貌乍一看不算惊世绝艳,可越看越美丽,属于标准的耐看型美女。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姜云超不是好.色之徒,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自然不会讨厌美女。
他微微一笑道:“棺材就不必了,我死不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索要赔偿,我养好伤就会离开。”
姜云超并不想在车祸这件事上耗费心思,他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他的肉体却是这个世界父母给的。满门死的不明不白,这也算血海深仇了吧。既然对方没有肇事潜逃,那他就不计较赔偿问题了,快点养好伤去调查杀他全家的凶手才是正理。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好像对姜云超的话嗤之以鼻,她变戏法般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纯金打造的精致算盘,放在桌子上道:“想走,可以啊,先把银子拿来。”
姜云超呲了呲牙,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是受害者,怎么还和他要银子,这唱的哪一出,难不成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仙人跳?
“这位姑娘,恕我愚昧,不知什么时候欠了你银子。”
红衣女子眨了眨狡黠的双眼,从怀中掏出一本帐薄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幸好我都记得帐。听清了,你故意呆在小路上,撞死了我妹妹的马..。”
“停..。”姜云超忙打断红衣女子的话,什么叫他撞死了马,他有那功能吗,他诧异道:“这太胡搅蛮缠了吧,明明是你妹妹的马差点把我撞死。”
红衣女子同样诧异道:“是啊,本小姐也一直奇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怪异的人呢?光听说有马撞死人的,第一次见到有人把马撞死,本小姐也算开了眼了。”
“你…。”姜云超为之气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古人说的果然没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什么你,这种天气你一个人呆在狭窄的小路上有什么企图,不会是想拦路打劫吧。还是说你知道了我们姐妹要打此路过,故意想要赖上我们。”红衣女子拍案而起,抢先发难,这招还真把姜云超制住了,他现在重伤卧榻,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正是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对方摆布。
“你到底想怎么样?”姜云超问道。
“很简单,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既然你撞死了我妹妹的马,那就要赔偿。”红衣女子回答道。
“我若不赔呢?”姜云超目露凶光道。
“你若不肯赔偿,那我马上去报官,我们对簿公堂,由当地官府判定你是否赔偿。”
红衣女子的做法没错,哪一朝哪一代发生这种事,都该由官老爷们判定谁的责任。可姜云超才杀出地牢,估计现在到处张贴的都是缉拿他的告示。对簿公堂,那不是和自己送死没什么区别吗。
“你想怎么赔?”姜云超语气虽硬,但字里行间明显已经认栽。
红衣女子眨了眨狐狸般的小眼睛,微微一笑道:“我妹妹的宝马胭脂乃是万里无一的千里马,加上胭脂正值壮年,起码可以繁.殖十年,每年最少能生下一匹同等价值的千里马。而这些千里马又会繁殖,所以胭脂是无价之宝。但本小姐为人一向心地善良、公正无私,不忍让你倾家荡产,就赔偿一万两好了。”
蛋生鸡,鸡生蛋,这不是永无止境吗?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歪理。普通人家全家五口人,一年有十两银子都可以存活,这丫张口就是一万两,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姜云超睁大了一副不能相信的眼睛,瞳孔抽搐道:“一万两银子,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红衣女子神秘的一笑道:“我说的是黄金,不是银子啊。”
姜云超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从榻上蹦起来。他的双眼似乎出现了幻觉,看到红衣女子的耳朵变尖,头上长出了双角,呲着满口的獠牙冷笑望着他,就像是恶魔看到了猎物。
“我拒绝赔偿。”
“那我们就对簿公堂。”
姜云超立马歇菜,他耍无赖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走到姜云超面前,手指轻轻勾起姜云超的下巴,说不出的轻佻,就像是在调.戏良家妇女。
“你这副尊荣,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若是把你送满春阁,一定会成为头牌。到时不要说一万两黄金,就是十万两也不成问题。另外提醒你一下,满春阁可不是只有娘娘会喜欢你,许多老爷更会为你神魂颠倒。”
红衣女子坏笑不已,吓得姜云超汗毛都炸起,他咬了咬牙齿道:“好,这笔钱我赔了,但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银两,等我伤势痊愈,自然会把银子给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姜云超不是只认死理的君子,他有自己的打算。只要他养好伤,天大地大,还不是任他遨游,先把这蛮不讲理的贪财女子敷衍住。等他伤势痊愈,再好好算这笔账。
“不要着急,帐还没算完呢。既然你承认是自己的错,那也就是说本小姐和妹妹可以不救你。但本小姐宅心仁厚,不忍见你鹿死街头,所以把你救了回来。为了救你,本小姐可没少遭罪,马都让给你骑着,害本小姐双脚都磨破了,你说你该怎么赔偿本小姐。”
姜云超打了个冷战,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扭过头,干脆不看红衣女子,拒绝再回答任何问题。
红衣女子对于姜云超的反应似乎并不在乎,她自言自语道:“既然你不出声就表示默认了,你需要赔偿本小姐救人费用共一万两黄金。三天的医药费两万两黄金...。”
“等下,医药费凭什么收两万两黄金?”姜云超本不想说话,奈何红衣女子狮子大开口,照这么算下去,还是把他送官府杀头吧。
“你昏迷的这三天,都是本小姐和妹妹照顾你,给你换药,喂你吃糖水,才保住了你这条命。本小姐千金之躯,这辈子还没伺候过人呢。若不是见你可怜,本小姐才不会脏了自己的双手救你。两万两黄金保住你一条命不算多。”
姜云超无语的张了张嘴,没有再出言反驳。在他卧榻这三天,对方照顾他这是事实,这份情谊他领了。不过,他随即想到,貌似是对方把他撞成这样,理应照顾他才对,他感谢毛线啊。他一定是被气糊涂了,什么千金大小姐,没见过有钱人家的小姐这么缺钱的..。
红衣女子见姜云超服软,继续道:“你撞死了我妹妹的马,害我妹妹伤心欲绝,精神损失费五万两黄金。”
腥咸的味道涌入喉咙,姜云超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古人还挺懂法,精神损失费都出来了。他忍无可忍道:“你这个恶魔,这是赤.裸.裸的敲诈,你干脆去抢好了。”
红衣女子立马针锋相对道:“本小姐一向以理服人,怎么会抢呢?你知不知道伤心对一个女人损伤有多大?因为伤心,所以我妹妹这些天都没有吃好睡好。而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吃不好睡不好就会造成五脏受损。”
“五脏受损就会造成出恭失常。”
“出恭失常又会造成女人皮肤暗淡、容颜提前衰老。”
“容颜提前衰老则会造成心理自卑、月事不调,甚至想要自杀。”
“而心理自卑、月事不调又会造成女人元气大伤,引发多种疾病。”
“多种疾病就会减少人的寿命,以至于...。”
红衣女子喋喋不休,姜云超气得浑身颤抖,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第一次发现,跟女人讲道理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他终于知道情商有多重要了。不过他也想开了,反正伤势一好立马逃跑,爱咋样咋样,老子死不认账可以了吗。
“好了,经过结算,你共欠了本小姐九万两黄金。按每天三分利算,一个月后,利滚利你应该还本小姐十万两黄金。”
姜云超的眼前一片金星,十万两黄金,他把两个腰子卖了也不够还利息,幸好他已经准备赖账了,不然还真是一件麻烦事。不过,他似乎有些不太了解这位红衣女子,想要赖账可没那么容易。
“好了,既然已经结算清楚,你就在上面签个字吧。本小姐一向为人公道,只要你一个月后能准时还钱,本小姐就把这卖身契撕毁。不然,你要做本小姐一辈子的奴仆。记住本小姐的名字,本小姐叫谭彩猫,妹妹叫谭小猫,以后本小姐就是你的主人。”红衣女子狡黠的贼笑不已,拿出一式三份的卖身契,似是早已准备好,料定姜云超无法反驳。
“卖身契?谭彩猫..贪财猫..?”
“我若是不签呢?”姜云超愤怒道。
“那你就不要怪本小姐心狠手辣,本小姐和你素不相识,自然不能凭你口头答应还钱就放心。这份证明只是一份凭证,你若不肯签,本小姐只能把你卖到满春阁,凭你的姿色,十万两黄金不成问题。”
谭彩猫双眼冒着金光,像是巴不得姜云超能不签。这个眼神吓坏了姜云超,他现在伤势太重,一半时不能动弹,万一谭彩猫把他卖进窑.子,他不是贞.操不保。他委屈的签上自己名字,又按了手印,算是正式卖身为仆。
不料,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谭彩猫小心翼翼的把卖身契收好,突然用火钳从屋中的炉子里夹出一方用寒铁打造的印章道:“既然你已经卖身为仆,那本小姐要给你留个记号,让你随时记得,你是本小姐的人。”
谭彩猫呲着牙齿,宛如一个恶魔。姜云超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绿,他尖叫道:“不要啊,你这个恶魔,不要..啊…。”
一声惨叫直冲云霄,屋中飘散着人肉的糊味。可怜的姜云超,重伤未愈胸口又遭受酷刑,直接再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