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早早一向浅眠,刚睡着一会儿就被院子里的声音惊醒了。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道:“三婶!老六快起来,家里出事了,你们快帮着出去找找她二婶子!”
林早早轻轻起身,看到林爸林妈都没在身边,便披上外衣向楼下走去,一边疑惑着,这大半夜的找老爸老妈他们是为了什么事?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院子里灯影重重,自家那些个伯伯婶婶七嘴八舌的也不知说个什么乱成一锅粥。林早早揉着眼睛走到林妈身边,林妈看到林早早光着脚就出来了忙走过去,把林早早抱了起来:“这大冷天怎么也不穿个鞋子在出来,仔细冻着了脚,以后长冻疮。”说着就将林早早放到小板凳上,找来了鞋袜给林早早穿上。
“妈!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大晚上的还不睡,爸爸呢!”林早早环视一周没看见林爸。
“没事,你爸和你伯伯他们有点事出去了,早早乖乖呆在家里看着弟弟哪里也别去,我和你奶奶一会也要出去一下,好吗。”说完也不等林早早说话,就行色匆匆的跟着奶奶和几个伯母出门了。目送几人出门后,林早早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也睡不着了,便找了个小马扎坐在堂屋里看着对面堂屋里醉得像一摊烂泥一样的二伯吐了口吐沫,随后自己返回卧室里去看弟弟。她也大体知道是哪件事了,只是没想到自己重生以后一直忙着自己家的事,倒是把二伯娘的事给忘记了,但愿她不要像前世那样白白送了一条命。
天亮的时候,先前出去的林爸和大爷家那头四个大伯几人回来了,三伯林忠背上还背着个女人,那人头发散乱,一只手呈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整个身子僵硬的伏在三伯背上。一行人都没说话,林爸也只默默地从家里拿来草席,随后三伯在几个人的帮助下将背上的人放倒草席上。
“爸!二伯娘怎么了!”看来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啊!前世的时候年龄还小,记不住太多,所以林早早对这个二伯娘也没多少记忆。重生以后又一直忙着家里的事情,倒是把这事忘掉了,说到底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愧疚。林早早没敢过去看。听说喝农药死的人死状及其恐怖。包子弟也在旁边的,林早早怕吓到他。
“你二伯娘没了!早早看好弟弟,别过去看知道吗,爸爸要和大伯们忙你二伯娘的后事,你们乖乖呆家里!”林爸在外面奔忙了一晚是渴极了,喝了一瓢水,随后又回到院子里,和几个堂哥商量事宜。
林早早叹了口气,到底也没逃过命。若是还留着一口气在,自己倒还可以试试看清蕴丹,可这都断气了好几个小时的,就算是太上老君来了也回天乏术了。看着还在对面屋里睡得像头死猪的二伯,这人真该死,嫁了了这样的丈夫,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就是可怜了二伯娘那三个孩子,没了母亲以后的日子可真不好过。
林家几兄弟都一言不发的蹲在院子里,这么大的事情,几人也拿不定主意,只好等到也出去找人的大奶奶回来在做打算了。大奶奶是这道院子里年龄最长,辈分也最长的老人了。林家就大爷和林早早的爷爷两个儿子,大爷娶得张氏,爷爷娶得奶奶李氏,两个儿子成亲之后便分了家,大儿子家生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所以分家的时候占了正房的堂屋和东厢房及两间屋子的二楼,另外东边两层的耳房也归了大奶奶家。她的几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分出去过,如今这道院子里还住着的只有老二和老四两家。爷爷这边只有林爸一个儿子,另外三个女儿将来都要嫁人,所以只给了大房的西厢房以及二楼,另外西边大门旁加盖了一间厨房,后来爷爷觉着一家子就住楼上楼下两间屋子住得挤,便又在大门及厨房上面加盖了两间耳房,之后二老就搬到西厢房楼上住,下面则收拾出来做了堂屋,几个儿女都住耳房里。
林家老五是个暴脾气,看到屋里死猪一样的老二顿时火气蹭蹭往上冒,一脚踹在林老二的屁股上:“没用的怂货,你除了会喝马尿你还会做点别的吗?我让你睡!你再睡!”说着跑到厨房里舀来了一瓢水照着林老二的脸上浇去。
“嗷~~~~~~”林老二杀猪般的惨嚎了一声悠悠转醒。看看弟弟手里的水瓢,又看自己一身水淋淋的,顿时指着大叫道:“老五你做什么,你想冻死老子吗?”
“冻死你活该,你还能睡得着,你还不快去看看,二嫂都没气了!”林老五又是一脚踹在林老二小腿上。
“你胡说什么,你二嫂………..”林老二还想狡辩,一抬头就看到院子里席子上的女人两只眼珠子瞪得老大的看着自己,脸色乌黑,嘴唇发紫,眼耳口鼻里都是乌黑的脓血。
林老二啊一声瘫倒地上,下身一阵恶臭。
院子里几人都嫌恶的看了他一眼,谁也没有过去扶。半响,林老二连滚带爬的爬到那女人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了起来。
没嚎一会儿,去找大奶奶他们报信的人也会来了。那边大奶奶一听说人没了,这一路就哭着回来了。林妈和李氏也不住的抹眼泪。都是一个院子住的亲戚,突然就没了,难免伤怀。
“你这个作死的东西,打死你算了,喝两口黄汤你就发疯,你把你媳妇打死了,你让林永他们几个小的怎么活~~~~~~”大奶奶一进院子就抓着二儿子厮打起来,那凶横的模样十分吓人。
等到林妈他们反应过来上前将两人拉开的时候,林老二已经挨了好几拳。这边大奶奶怒气还未平息,那边林老五和林老二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又扭打作一团。一群人拉拉扯扯,谁也没顾上旁边三个小孩,估计是吓坏了,声音都哭哑了。
林爸也是生气了,二哥自己喝醉酒打了嫂子,这才让二嫂喝了农药,现在还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谁看了都生气。忙去帮着林老五,两人把林老二按在地上捶了几拳随后另外几个人才把三人拉开,“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要闹到什么时候,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大奶奶对着林老二跟林老五吼到,然后转身看林爸“老六,你没事吧,你刚做完手术别再伤着。”
“没事。”林爸这脸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看林老二更惨,就差变成猪头了。
大奶奶拦在中间,这架是不打了,但这林老二却真不是个东西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叫嚣道,“阿嬷,你给我让开,今天我不打死老五和老六这两畜生,连他哥也敢打。”
大奶奶这回是被这个不孝子气伤了“畜生?你这狗娘养的才是畜生,你要打死你弟弟,你还叫人吗,你打死了你媳妇,现在你还敢凶老娘,我叫乡政府的把你拉出去枪毙算了。早知道你是个畜生,当初我怎么没一生下来就把你扔尿桶里呛死,省得你无法无天了。”大奶奶一面哭一面冲进厨房,拎着把菜刀出来就往林老二身上招呼。
“阿嬷!“林家几个儿子看老娘拿着菜刀要砍老二都吓得不轻,七手八脚的上前。也算林老二命大,老太太虽然怒极了但还没失去理智,那几刀都砍偏了,不过就这也吓得林老二屎尿齐流。
林早早还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二伯这么的狼心狗肺不分青红皂白。看着院子里一出出闹剧她心里是很不好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二伯这样的人就算以后过得像个乞丐一样也不值得可怜。
一个院子的人闹了一早上,下午的时候,总算心平气和的开始设灵堂、报丧、杀猪。
二伯娘的丧事办了三天,也算走得风风光光。晚上,送走了最后一波帮忙的人。林爸林妈总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三天来,两人几乎都没合眼,前前后后忙得团团转。
林早早看着林爸林妈苍白的脸色,心疼的倒了两碗空间水给两人喝了,又给两人打来了热乎乎的洗脚水,两人也都累坏了,匆匆洗了脚就**躺着。
“老六,你说最近这一年来咱家怎么这么不顺啊!”躺在**上了林妈怎么也睡不着,近一年来发生的事情不断在脑海里回现。
林爸已经快睡着了,一看自家老婆这样,疑惑到:“怎么了?”
“我觉得咱家这两年是在是不顺啊,你说会不会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林爸听了林妈这话,不以为然道“我说你大半夜不睡觉,想这些有的没的,平白吓唬自个不是!”
“不对!老六你想想,这两年先是大爷没了,在后来是她四婶也跟着去了,前些时候你又差点!现在她二婶又这样了,你想想为什么这事接二连三的来!你不觉得奇怪吗?咱村里这两年都没死人了,可就咱这道院里~~~~~~~”林妈说着,又将几乎睡着的林爸再次摇醒,“你说,这事怎么办?要不,让家宝他干爹到家里看看是不是风水不好?我这心里最近总是七上八下的,还是看看吧!”
听着妻子的分析,林爸脸上也有些凝重,“要不!要不就让亲家来看看吧!这两年却是不太平。”
“嗯。明天你和我去一趟吧,卖点白糖和饼干带着!”
“嗯!”
第二天一早,林爸林妈吃完饭后就骑着单车去了十几里外的另一个村里。
林子暮的干爹是一个姓郭的风水先生,专门从事帮人看风水办丧事的,农村里对这类人通常都很尊敬。说起来两家能结成亲家也是有一段缘分的。
那时候包子弟才两岁,名字也不叫林子暮,而是叫林暮,因着包子弟经常整夜整夜的哭泣,那时候不知道是因为漏肠的缘故,只当是包子弟难养,便想着给包子弟找个干爹,农村里都有这样的习俗,端个鸡蛋在路边守着,谁第一个路过就是谁了,刚好郭先生到村里给人做法事路过就被林家找上了。郭先生听了林子暮的情况后觉得林暮这个名字没起好,所以包子弟才夜夜哭闹不休。林暮、陵墓同音同调,很不吉利,遂给包子弟改了名字叫林子暮。
郭先生到林家之后,房前屋后,里里外外看了好几圈,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大意就是林家的宅地本来是一块挺好的风水宝地,可是后面杨艳家修院子的时候把林家的阴沟给填了,这阴沟乃是阴人走路的道,被填了导致阴人无路可走,自然就会家宅不顺。在者林家三面环竹,这竹树属阴本不宜栽在家宅附近,对主人不利等等。总之就是林家这宅院风水不好,必须要重新换一个地方建房,否则的话厄运不断。
林爸林妈被这一番话吓住了,送走了亲家公之后便一家人商量起对策来,主要还是钱的问题。这没钱想盖房子实在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