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奔波耗尽了一身的力气。
他们到达了山顶。
山顶一片雪白。
山脚绿意盎然正值春天,可山顶却是冰雪融水,白雪皑皑。月色正好,荧光遍洒大地,别有一番风味。远处有一片湖泊,湖里的水很是清澈,并没有被冻上,水面衬着月光波光粼粼,像是披上了一身锦衣,柔软的身子袅袅像是妙龄少女,翩翩而来。
白卿倒在地上,身上瑟瑟发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开始不断抽搐。
嘴唇泛白,意识涣散。
男人一动不动地站着,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冰冷,银色的发丝飞扬,周身散发着淡然的光彩。他缓缓的转过身,走到湖旁,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瓷瓶,然后又走了回来,扶起倒下的白卿,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
白卿感觉到一袭温暖,条件反射的主动又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握着瓷瓶的男人身姿猛地一僵,眼里溢满温柔之色,可是神情却是复杂的。
他把刚刚从湖里盛上来的水配着手里的药丸,一齐给白卿服下,白卿意识混乱,迷糊中只觉得嘴唇上一片柔软,唇齿流动,热力袭来。
他轻轻地抱住她,脚步轻快移动,瞬间便消失不见。
月光突然间变得惨淡无光。银湖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结冰。远远望去,清水杳然无影。几乎是一盏茶的时间。
百里莫邪面色发青的赶到了,看见湖里的水消失的无影无踪,拳头紧紧的握住。他想象着的一切全都毁之一旦。脑海里反复倒映着的是那双灵秀的眼睛,他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心里一丝空荡荡的感觉。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莫邪握紧双手,身上的功力果然又失去了不少。愤怒快速席卷全身,紫眸像是凝住了冰霜,身上的气息变得阴沉了起来,像是死神的来临的恐惧之感,面无表情,俊逸的脸庞上五官坚毅,眼神开始变得愈发阴狠起来。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会不择手段的夺回来。那个人,他也会不择手段的毁掉。既然有勇气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就应该有被碎尸万段的准备了。
这一战,是你先挑起来的!即使是亲人,也不可以阻挡他想要的一切。
风袭来,扬起沙,扬起他的红衣,远远地,看着少女安睡的容颜。嘴角似乎有抹笑意。风气云涌,天地为之失色,面具不可思议的拿下,柔和的侧脸,尽显温柔,眼里却是直达深谷的冰冷。
魂铃,永生的羁绊。
醒来时,天地暮色茫茫。滚滚黄沙漫天飞扬,白卿发现自己身处在茫茫的大漠中,黄埃散漫风萧索,四边荒无人烟,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了,但是手指触碰到的沙子依然有些发烫,摩擦的她的皮肤硬生生的疼。嗓子火辣辣的疼,一阵干咳,下意识的触碰嘴唇,发现是有些湿润的,“叮铃铃,叮铃铃”,手臂抬起,白卿眼神茫然,看着手腕处的用红绳串起来的铃铛,铃铛是用上好的白玉制成的,小巧精致,透着闪亮的光泽,给人一种温润之感,莫名的,感到心里有些安心。
白卿的思绪一点点的回归,以前的事,她一点也不想去回忆了,理理心绪,她想起了那个带她离开的人,那个假面,那个紫色的流连的目光,白卿的心里突然狠狠地揪了一下,紫色么?是谁也有一样的眸子呢?
那么他呢,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愿意帮自己?白卿的脑子像是要爆炸一样,脑袋蒙蒙的,她看着周围,发现自己倚靠在一棵树下,看着四处低矮的灌木,这是绿洲?有水,这四处一定有水,白卿费力的撑着树干站起来,全身瘫软,努力踏出一步,不行,实在是没有力气啊,没有进食,又过度运动,身体根本没法动啊,可是在这呆着也是死,不如赌一把,就算死在沙漠中间也不算什么。她恼怒于自己的能力,手掌拍向树枝,突然发现树干居然颤抖了,整棵树都在摇动,不可能的吧,自己不是已经内力尽失了么?又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这么虚弱的身体,能发挥出如此惊人的力量,若是恢复了,至少也是个高手啊,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顾不得思虑什么,白卿盘腿坐下,深呼吸一口气,闭上双眼,静下心来,慢慢地在体内凝固一团暖流,在腹部缓缓扩散,向着身体的各处快速流动着,脉络缓缓疏松张开,压力瞬间崩塌,感觉身体恢复不少,面目轻松些,突然间感到胸口有股力猛然涌来,跳跃着膨胀着,白卿快速抬起手掌,把气力凝聚于掌间,向远处拍去,几乎是在一瞬间,面前的鼓起的小沙堆,轰然崩塌,而且还有一个巨大的洞赫然于眼前,白卿诧异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自己只是微微调调气力,柔和释然,怎么会一股巨大的力喷出呢,而且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少说也有六七年的功力,难道真是自己刚才想的那样,生命之水?
是他。
四周荒无人烟,白卿长时间的奔波,已经撑到了极限,虽然现在有很强的内力作支撑,但实际上这并未受什么磨练的身体却是熬不住的。
嘴唇干裂,声音嘶哑。
绝望之际,山脚下那一片黑影,让她燃起了希望。
是连绵的小镇,看起来很是热闹。
苦笑了笑,想来即使自己现在晕倒了,也不会再有人救她了,那个奇怪的面具男不知是什么意思,看着也挺危险。
绝望吗?不会。
世界上没有谁生来就会有一切,都是要争取的,现在自己连个目标都没有,这奇怪的身份也不知所谓,然后便经历了这么些事。
师傅让她下山历练,可是自己的终极目标是想游山玩水,然后探寻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属于魂穿,或许自己真的是白家小姐,但是,按照如今的想法来看,自己反而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如今,为白姨报了仇,也同样逃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如此来看,倒也算圆满。
那么就忘记那一切,重新开始吧!好像有点困难。
潜意识里,想不去恨那个人,但是以自己的能力似乎不能跟任何一方势力对抗,何况现在还是被追杀的人,而且是两方势力,还好,气力恢复而且已有所成。如今,自己算是同时把皇室一族和白家一族彻底得罪了。那就先逃亡吧!
思绪飞远,冥冥之中感觉这其中牵扯着更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