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时,天蒙蒙亮,白卿缓缓的睁开眼睛。
那眸子清亮锐利如刃,脸颊皎洁如明月,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像是有着仙气缭绕,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感觉有种顿时眼界开阔的清爽,心境好像天地为己所用的睥睨一般壮阔。
这就是每每上升一个阶段的感觉么,打坐了**,没有感觉到疲劳,反而是愈发神清气爽。
庭院的桌子上早已摆了些清粥小菜,白米粥还泛着点热气,清香扑鼻。白卿梳洗好之后,就坐下吃了些,不过总是没胃口,对啊,这么一会怎么不见白管家,她到哪去了?
眼前晃动过一个人影,白卿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既然是不想看见的人,那就没必要搭理他了。
白萧朗习惯性的打开手里的扇子,白衣衣袂飘飘,轻步走来。笑得狡黠,直接坐在白卿的身旁,“小卿儿,见到哥哥来了,也不知招呼一声。”顿了顿,突然伏在白卿的耳边忽着热气,“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哦。”耳边一痒,白卿忽的站起身来,弄洒了桌子上的粥,洒了一地。
她也懒得看这个笑面狐狸,走进屋内,直接捋起袖子跨在腰间,像是泼妇骂街的架势,冲着门外喊,“白管家,乳娘,快把这只恶心的老鼠赶走!”这个人总给她一种很恶寒的感觉,白卿也有可爱生气的一面。
白萧朗就愣了,他从没见过女子这样的动作,似乎在市井中出现过,而且她与以往的唯唯诺诺大不相同。
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开始悠哉的喝起香茗来。
他又说,语气里满是不屑,“别叫了,现在所有的下人都在前厅里,忙着凝夜这丫头明天的婚事,白管家也去帮忙了。”白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准备向门外走去,可是门突然关上了,里面黑得让人有点发慌。
几乎是一瞬间,像是电视剧里的魔法一般,按照主人的意愿,关闭了那扇门,象征堕入永远的黑暗。
“所以,小卿儿,这次你逃不掉了,王爷都不要你了,你又何必一直守身如玉呢,为了他,值得么?”他依旧坐着,眼睛里是看不透的深意。但是却透着贪婪的目光。
白卿的眼神冷了冷,她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般,缓缓地抬起了脚。
“砰”一声巨大的响声在耳边响起。惊愕还是惊愕,她,她把那扇门给踢开了。
碎木散了一地,凌乱不堪。
她一脸明媚,俏皮的对他一笑,“呵呵,真不好意思,跟你这种人呆在一起时间过长,空气会变得稀薄,你爱喝茶就慢慢喝吧,我先走啦!”眼神里却是冰冷与不屑。
拍拍手上的灰尘,阔步流星。不过总也跨不出第二步,眼见着离门槛还有一步之遥,就这样拍死在沙滩上么?好像宝莲灯里二郎神阻止沉香去华山所设的结界啊。他有时间挖个坑,额,我也不行啊!怎么办,怎么办?白卿虽然面上冷静,但是还是很着急的,现在,她要拼死一搏?
这就是弱者的命运?
看着她一系列可爱的动作,白萧朗粲然一笑,小卿儿,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他依旧是坐着不动,好像一切早已把握在他手上。
摸摸头上的几根银针,看来等会只有见机行事了。
白卿走了回来,正准备坐在板凳上喝口热茶,哪知竟被那人抓到了他的身上,动作何其**,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不顾白卿的挣扎,他直接把她甩到了**上,他冷笑着,“小卿儿,你就认命吧,你有什么资本在我面前反抗呢?”他解开身上的锦带,白卿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王爷说的那句话,gouyin哥哥?看这样子,原来的白卿手无缚鸡之力,应该是她更可怜好吧?一群混蛋,她定了定神色,有了些慌张与错乱。躺着哪有优势可说,白卿一个轱辘滚了起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手里暗藏着几枚银针,想好了,一冲上来,就扎针,跳窗户跑。
白卿更疯狂了,她把头上的簪饰一股脑的全都扔在了地上,作势要靠近窗户,眼神里像是有了自信的笑意。
白萧朗再次被她的可爱深深折服了,他环着双臂,“小卿儿,怎么不乖呢?待会可要狠狠的惩罚你哦!”一脸坏笑。
全然无防备的他,还没反应过来,白卿瞬间射了过去,九针法星,利人九藏,决凝疏滞,渊乎哉针。
动作一气呵成,狠戾而又决绝。
成了!眼见着面前的人,笑容一点点凝滞,眼神里满是惊奇,他动弹不得。
白卿冲他娇媚一笑,却又是狠戾与张狂的,不宜久留,竖起拇指向下,轻声说:“我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白卿了。”说完,便一脚踢开年久失修的破窗,翻身而下。
外面的阳光何其明媚!
屋内的人眼神泛着青光,白卿,哈哈!
白卿在花园里百无聊赖的走着,突然感觉,头昏眼花的,脚若浮云,很是空乏。
身体软绵绵的,很无力。
视线渐渐模糊,支撑不住,她想努力的保持清醒,可惜还是倒在地上。
这时,假山后面快步闪现一个人影,很快不见了。
旁边突然快步走来一个婢女,她满意的看着晕倒下的人,谨慎的看向四周,把她扶了起来,向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花影重重,看那铜镜里娇嫩的美人面,轻点绛唇,淡扫蛾眉朝至尊,琼鼻媚眼,眉心描一朵梅花,顿添柔弱之感。
白卿呆坐在梳妆台面前,任由丫鬟们忙碌的替她整理装扮,她眼神无光,一动不动,像是没有表情的木偶,任人摆弄。
胖胖的喜婆甩着花帕子,尖嗓子喊“吉时已到”,笑的一颠一颠地,看不出是真高兴还是习惯使然。
旁边的丫鬟赶忙给她盖上红盖头,生怕出什么纰漏。
然后搀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出闺阁。
屋外,风起,吹起三千青丝,盖头欲飞,终还是黯然落下。
一切都顺利成章,高大英挺的百里莫邪身穿大红喜服坐在大白马上,额上系朱红暖玉条带,略显柔美的面容显得有些脆弱,目光炯炯。坐上花轿,一片炮仗声和欢快的喜乐声。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空洞的像是骷髅。
有死亡的气息,有血的味道在弥漫,很浓重的血腥味,百里莫邪脸色一变,是谁来了,这么重的血腥味?
下了轿子,喜婆又拉她做了新嫁娘的繁琐仪式,才到了喜堂。接过红绸带,拜天地,新人对拜,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木然的乖乖得做着这些。
屋顶上有个一头银发的男子,深邃的紫眸,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他的手里远看什么都没有,只是来回变动着手势,近看竟然是几根缭绕的银丝。
这时,没有人知道,凝夜早在昨夜就已死了,而正在拜堂的是白家的小姐,盖头蒙蔽了一切,看不见的容颜,注定以后的伤害。
绸带的那一方,百里莫邪的眼神有些迷离,为什么看着她会有莫名的感觉,摇摇头,心里会有莫名的疼痛。
“新人入洞房!”有谁能看见她心中的泪。
百里莫邪没有掀开她的盖头,冷冷对她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王府呆着要安分守己,否则,别怪我不留情。”正欲夺门而出,一抹光亮吸引了他的眼神,那个玉环是白夫人的送给卿儿的,她怎么会有,莫邪好奇的,又有些颤抖的,掀开盖头,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