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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阴差阳错

“救我出去啊!,有没有人啊!”

“Mayday!Mayday!”

回答萧成的只有自己的回音,嗡嗡的回声剔除了他声线中的恐惧,传回的是一声声如丧钟般的绝望。

记忆开始慢慢苏醒,他记得当时自己在开车,执行公差中最苦最累的跑腿活,他潇洒的点了一根烟,导航仪开始“动词大慈,动动大次”的播放起红遍大江南北的神曲,这时候突然音乐戛然而止,导航仪屏幕一黑,接着是一个对话框。

“这鸟东西又死机了吗?!”作为萧成一路上唯一的娱乐,导航仪死机让他大为光火,可仔细一看,这不是经典的一串鸟英文后蓝屏的界面,而是冰冷的宋体字。只有短短一行。

你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你想真正的活着吗?YES?NO?

导航仪的小彩蛋吗?提示你要珍爱生命安全驾驶?还是屠龙宝刀,点击就送!已经无耻的侵略到导航仪上了?他脑洞大开的YY了一阵,喃喃的读了一遍后,却感觉脊背发凉,皮肤上一阵阵刺痒,好像是有无数恶鬼的眼睛盯着自己,他鬼使神差的按下了YES…

打断他神游发呆的是大卡车急促催命的喇叭声,当他回过神抬起头的时候,卡车头巨大的身躯已经朝着他的面前冲来,而车子还是在高速的朝前冲去。

“啊!!!”萧成感觉全身一激灵。本能反应让他发出了最后的尖叫,接着脑袋一阵空白,一声巨响后,只剩下天旋地转的眩晕和嗡嗡声,慢慢地他陷入了昏迷。再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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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太部在抽队员的时候发生了致命事故,名为萧成的队员在进入主神空间的前一刻发生了致命车祸。收到的只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但是亚太部的主神本部里竟然显示有活动的生命体,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是存在的。”

一间铁制房间的会议室里,一个穿着白卦的人正在汇报着情况。圆桌上坐着一群的人,有老有少,他们的身子臻于透明的一种淡蓝色,表面竟有微微的电流划过。乍一看就像是一群开会的幽灵。“我们现在还不能断定是不是他,或者说是他们…”汇报者的声线念到他们的时候,有些打颤,带几分不确定和忧虑的看着首席的老者。

“叶希还没有来吗?”全身素白着装的老者,正在安静的说着,他全白的胡子垂到了桌面上。谁也不知道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到底是喜是悲,声音苍老也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不是急躁的质问也不是求救的祈盼。

“还在等什么?!我宁可让亚太队缺员跛脚变成瘸子,也不能毛线让那里蹦出一个四脚八叉的恶魔。”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敲了敲桌面。

“报...报告”汇报者的瞳孔中突然一阵绿字闪过,“叶希说她不会来了,她已经前去打开亚太本部,并承诺抹杀那个生命。而且保证无论他是队员还是入侵者,都将会被她立刻消灭。”

“她下得去手?亲自斩杀自己的队长?”会议室里一片哗然。叶希的过于主动让他们怀疑。

“好了,叶希愿意主动让步,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她对“他们”的憎恶远高于你们,她不会容许一丁点错误的。”老者沉默了几秒,一锤定音,随即蓝光闪闪,各个人影慢慢变淡直至透明,会议结束。

远在空间内的萧成当然听不到这已经定音的审判。或许对死刑的恐惧,远不如这眼前的黑暗折磨更狠。

在黑暗中的时间流逝是非常飘渺模糊的,他已经在这块坚硬冰冷的铁板床上睡了很久了。醒来的时候他像是受了伤的毛毛虫把自己缩成一团,再后来开始大声的喊叫呼唤,却从没有回音。除了面前的一盏红色指示灯冰冷的跳动着貌似是时间的数字,这个黑暗的空间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慢慢他开始耍起小聪明了,贴着墙壁走以免迷失方向,虽然铁墙冰冷冷的摆出拒绝的姿态,但比起黑暗,它已经是海面唯一的浮木了。他迈开大步并数着步子,一开始几步就必须回去摸一摸铁板床才敢确定自己没有迷失。然后开始继续走,渐渐地萧成明白了这里的构造。很大,有一扇门,敲,撞,都没有效果。

他朝着门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敲着踹着,却没有任何回复。他掐着自己的脉搏来数数,想控制住正常的时间秩序,思量着如何逃出这个该死的地方。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正当他昏昏欲睡时,距离自己四十多步的门突然发出了声音。

嘟—嘟—嘟——越变越长的三声警报,他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跑了过去,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但跑了一半却又不敢再往前了。他多怕门开了会立刻关上断掉自己的希望。但他又怕成了冲进火里的飞蛾,毕竟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门外一双现代作战手套正在抚摸着一面古镜,这种突兀的感觉就像是未来科幻与远古神话的冲撞。这面破碎的镜子倒映出少女美丽的脸庞,碎裂的镜面中央,凤眸中的复杂神情,也被显现出来。

再讨厌这个东西,她也不敢冒险,只有镜子可以告诉她隔着门的生命体,到底是队员,还是敌人。好在那个点是绿色的,说明安全。她面无表情的握了握拳,一身战装随即变换。

门终于开了,萧成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直跳。“转过去!蹲下!”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命令的声音吼了过来。萧成欣喜若狂,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人的声音。他没理会,继续冲着,这时候一股力量突然强行扭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地上。“在黑暗中呆了这么久,突然接收到光源,你的眼睛会立刻瞎掉。”

“三角洲?还是阿尔法?”萧成放下了心大叫着,“不对,这么溜的中文一定是我们伟大的五金叔叔哦不,姐姐!”他以为自己是被当成了肉票劫持在了这里。

继续被按在地上,他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刚才是太激动了,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个常识。反恐组织都这么酷吗?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枪声,只有眼皮上出现的血色,说明面前的空间被点亮了,然后是一阵靴底踏地,还有略带引导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低帮慢跑鞋,暗红色,一条黑色打底裤修出两条细腿,膝盖往上的连衣裙也是带暗红色兼黑色蕾丝条纹。这是便衣吗?比我小几岁的妹子。我竟然刚叫了声姐姐,她应该没听到吧?萧成默默地想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身高,极美的模样,那精雕细琢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冷漠,却也看出了几分不耐和焦急。这骤然升起的气场却让萧成对这样的一个女孩充满了敬畏。

在自己闭眼的那一段时间,面前的黑暗已经被白色的光芒所代替,没有底托的一个大灯泡悬空照亮了整个空间。那头门已经消失了,铁板床也消失了,周围的墙壁不见了,空间似乎无限的扩大。他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认知的世界。

“你叫萧成?”那女孩感觉就像是教导主任盘问刚抓到的迟到学生,准备记下名字通报批评。

“是,我叫萧成,23岁,中国人,在一家公司当文员,出差途中应该是被人绑架了!我家根红苗正,三代赤贫…”萧成对于面前的救命人也无暇多欣赏了,赶紧自报家门。

“好了,别废话太多了。”她摆了摆露出的袖子外的手,有点放松下来的意思,然后走到萧成的面前。“只是个小意外,你也不需要谢我。还有正事要办,时间紧急。”

“这…”萧成对这霸气的逻辑足足愣了几秒,转念一想,或许是为了调节气氛的说吧,他也点了点头。“是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

那女孩突然笑了出来,带几分调戏的意味,说出的话却很古怪。“计算机是唯物的,从不相信什么来生今世。我刚从别人那里救了你,但突然发现这笔生意貌似投资失败啊。”

“主…主神?计算机?”什么跟什么啊,这都是些!萧成搞不懂她在说什么,挠了挠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女孩似乎也是说够了的感觉,没有理会萧成的疑问,背过了身子面朝那个大光球,甩手道。“算了,亚太部已经耽搁许久了,你快点归位吧。”说完突然一道光柱在萧成的头顶从天而降,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感觉到微微的电流在自己的身上乱窜,接着是眼前闪过无数的战斗,神魔、科幻、鬼怪,像是好莱坞的电影片花合集。

可直到光柱微微变弱,再到消失,萧成也只是欣赏了十几秒的精彩片花。比起他能塞下一个咸鸭蛋的嘴巴,这时候女孩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是萧成见到她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好像优雅的乐队指挥在主持旷世名曲,突兀的显现了不和谐的声调。这不和谐岂是这种看上去就完美主义的人能忍受的?

“嗯?”女孩发出鼻音表示了疑惑,然后再次甩了甩玉手,又一束光柱从天而降,可十几秒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丢下了萧成,走向空间中心的光团,随手一招中就出现了一束光柱打入了她的脑袋。萧成生怕被丢下,赶忙跟过去,却只见她停留在原地,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颤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乐队指挥亲自下去教训人了,射出一道光芒的应该是个高科技传送器,估计出了点问题。

这时候她突然猛的睁开眼睛,淡棕色的瞳中还有竖排的绿色字符没有散去。“你…!”她恼羞成怒了,像是被大叔哄骗去看新番却发现是和谐内容的萝莉,胀着一肚子气让眉头都变得竖立。她指着萧成道,“就你事情多!”好像指挥亲自下去盘问不但没有把不和谐给抹掉,反而查出了更严重的问题。

“我怎么了?”萧成心里一万个冤枉没法放出来,而对着这么漂亮的女孩,而且还是疑似救命恩人,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开车不长眼睛啊!”

“你驾照怎么考的?”

“你这样的人怎么能上马路啊!”

几声愤怒连珠炮一样的打在萧成刚刚恢复听力的耳朵上,他耳朵有些刺痛,但想到自己最后一刻撞车的事情,也觉得是自己的错,站在原地尴尬的搓着手。

平复了激动的女孩恨恨的对空踢了一脚,接着招了招手,她的面前瞬间出现了两张沙发。她应该是骂累了。坐在沙发上,傲人的胸脯还在上下起伏,过了几秒,她招了招手,一字一顿的命令道,“你,过来,坐下!”

“我叫叶希,是这里的主神。”她的坐姿非常的优雅,手托着头半靠,慵懒的半靠在沙发上,她伸出手指对着萧成,“你在点击对话框的那一刻已经和主神签订了契约,而且根据安排,你将担任亚太队队长的身份。”

“但因为你的行为,所以现在我要和你说的事情,都是破例的。你只需要听,不要多问。”她看着萧成好像要开口,打断道。

萧成也慢慢地不再紧张,虽然这女孩时而像是个孩子,时而像是个女巫,当明显有一点,自己搞不过!既然搞不过就不要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她也没有要攻击自己的行为,那安安静静坐着听就行。

“这里是主神空间,安排各色各样的普通人进入这里,然后让他们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变强,目的你不需要问。因为反抗的代价就是死。”一句古怪的话,夹着锋利的刀。“当你,在进入这里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也可以说是自作孽,因为违规驾驶造成车祸,你在被吸入主神空间的时候已经死了。但你的克隆体其实已经完成了克隆,所以传送失败后你被留在了主神空间内。”

“主神空间的设计者们也从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奇葩,很不幸,你被写在了那该死的主神芯片上。换句话说,现在你拥有了主神的权限。”她连萧成加那个计算机一起骂进去了。

“我听不太懂…队长的顶头上司是主神?那你是谁?我现在是什么情况?”萧成嗫嚅着,一大串的问题堆在嘴里,却不知道怎么说。他开始意识到这不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了。

“本来主神大会的研究讨论,无论你是谁,都将会被抹杀。不是闹着玩,是真死”这个叫叶希的主神女孩突然露出一丝厌恶,“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啊,少了一个队长,亚太队在起跑线上就更加跛了。所以我当时就决定保了你,可没想到你竟然变成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我的队长。”

萧成想起了叶希刚开始的话,她是这个所谓亚太部的主神,而自己应该是比队员高一级的队长。可因为自己出了车祸,结果主神计算机把自己也默认成了主神?所以刚才那个光束的命令是无效的,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否则听她说的归位之类的话,自己应该会被传送到场景里去了吧?

又听到会被抹杀,而面前的女孩保住了自己,不过她现在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活剥了自己啊…

两人,应该说是两个主神,都陷入了迟迟的沉默中。萧成看着自己的鞋尖不敢抬头,如果叶希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的确是造成了大麻烦了,这开口闭口就是死的,他哪里敢多说?而叶希则在心里打起了另一个主意。

“现在你我是平级的,但我必须告诉你的是,你没有接受任何主神方面的知识,如果我俩平级指挥造成混乱,小队一定会灭亡。到时候我们都会被抹杀。这不是游戏,你将会真正的死去。”叶希双眉紧皱,带几分无奈和商讨的意思。

死…自己刚刚从黑暗中被解救出来,萧成听着她的话,眼神语气的一丝一毫,都不像是有假的。现在他更像是一只被这女孩捏着的蚂蚱,只是她拿这只蚂蚱没办法。但自己的确对什么主神一无所知,又关系到生死,他不得不选择。“为今之计只有你把多出来的权限交给我,当然有一些权限是无法转移的,而且作为主神的执行AI,我得到权限后也不可能杀死你,或者强行命令你干什么”叶希补充了一句,“这你可以理解吗?”

“那我自动退为队员?但你可不能翻脸!”萧成前半句话说的很谨慎,后半句更像是补充条款。毕竟关系生死,再没心没肺他也得谨慎。

“协议生效”脑袋中传出一句死板的机器语言,然后从身体中闪出了一些白色的光点,飞回了那个悬浮的光团中。他竟然没感觉到任何异样。

“我不能也不会你的所有权限,你现在依然是亚太部的主神,也是队长。或者说是主神队长。”叶希的话带着些捉摸不透,“有这样的天赐良机,只要你答应了,什么都好说。”

接着这张沙发开始慢慢漂浮了起来…带着萧成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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