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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七夕佳节(上)

半死不活的柳树上,两只雀鸟叽叽喳喳的叫着,欢悦的鸣叫声,在这清早的巷子,显得格外清脆,可它们却丝毫不知树下人的心思。一袭鹅黄绣花琉璃裙,双片叮当环佩,娇柔的身子,似无骨,似柔水,妩媚天成的脸上,夹杂着淡淡的哀怨,那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受了相公气的小娘子。眼眸流转之间,透露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惑。

这人真是太不守信誉了,当日说好了隔三差五的会来拜访,可当她再次来此时,那里面走已人去楼空,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段若妃小拳头在旁边老树上捶了捶,牙齿咬的直响。

当日她回到清风阁,派人查询小院,得到的结果,却令的她大吃一惊,就连脑子,一时间也转不过弯了。李家老宅?哪个李家?可事实让她目瞪口呆,那小院,竟是当年李家的老宅,可那李悠然呢?李悠?那家破人亡,唯独剩下的李悠?

为了这事,她还专门旁推侧敲得问了问若曦,可回答给她的,就是三个字:败家子!最终她还是缠着若曦,而随着若曦的描述,她却有些犯迷糊了。笨,feng流,一无是处!这就是若曦给的评价,这些评价,没有一个能够对得上的,哦,对了,feng流或许对的上,因为她走的时候,那悠然先生说过那么一句戏弄她的话,现在想起来她都有些咬牙切齿。

性格描述,完全是两个人,但样貌描述,却完全符合了。为了求证,她还特意让手下人找了个画肖像的先生,将那李悠的样貌画了出来,看到肖像的时候,她可以肯定了,那绝对是李悠,那个败家子,且一无是处的李悠!

她之前不是没想过悠然先生的身份,可谁敢将此人和那李悠联系在一起,画笔如神,这是一无是处?可笑当初若曦买花了两万两买了百骏图,那作画之人,竟是当初她所说的败家子?这是讽刺?当然,她并未将这事情说出来。

“铁娘子,终究月下夜惆怅!”她双肩一松,整个人似是垮了一般,神色略有些幽怨,想起了以往事情,双目之中,雾气隐现。

那日面纱女子的突然喊价,让她脑中灵光一闪,十几日以来,生意方式慢慢转变,虽说时间不长,但效果已经初步显示出来了。这么一个人,若是能来帮她,那绝对是一大助力。三顾茅庐又如何,她段若妃放得下身段,也敢于追求,如若不然,她怎会只身来到汴都。

小桃秀眉蹙在一起,这小姐当真有些奇怪,一连数日,竟是每每早晨到此,问话也不说,或哀叹,或摇头,明明是有心事,可她一个做丫鬟的,也不好过问。小姐可是一位女强人,三年前她跟随来到汴都,默不作声,忍着苦楚,在这异乡站住脚跟。试想一下,一个本该在闺中待嫁的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主持自己的小家,这日后,又要如何出嫁呢?

小姐莫非是有了意中人?站在她旁边的丫鬟望着段若妃,那神色全都落到她眼中,虽说她还未尝试过爱情的滋味,但听家中别的姐妹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正是小姐这般吗?她心中有些欢喜,因为小姐终于是有了意中人,但却也有些担忧,看小姐这些时日天天往这边跑,可却不见那情郎,莫不是这中间有什么麻烦?难道是单相思?

“走吧!”待得情绪稳定之后,段若妃神色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性子,回眸望了望那小院落,便带着丫鬟离去。

......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虽说有些不符合此刻情景,但段若妃若在转弯处再回眸一次,或许就能够看到一男子正抱着双臂,望着她的背影。

“嘿,真有耐心!”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皮肤健康,身上穿着小褂,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汗巾,看那脸庞,却是相当熟悉的一个人。

李悠看着段若妃的身影消失,却也渐渐沉思起来,他知道段若妃会来找他,可没想到这女子这么认死理,半个月来,几乎天天不间断。甚至在初始的时候,一日三餐,餐餐来此。倒也是难为她了,可刚才他看到了段若妃的正脸,似有难言之隐,又好似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哦,貌似这么些时日了,怎地都没见到他家郎君。

这年头,女子无才便是德,嫁了人,躲在深闺,做点女红,相夫教子,这才是正道,可这位却天天露面,难不成她家郎君不说?为此思考了片刻,李悠一拍脑门,心道我想这些干什么,人家小夫妻爱干嘛干嘛,关我屁事!耸耸肩头,便双拳握在胸前,慢步朝着家中跑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十来天的日子,转瞬即逝,时至七夕佳节,鹊情江花灯满布,两江岸上,青lou莺声燕语,江面婉转,画舫佳音靡靡。倒是众多才子喜欢之地。

七夕,一个特殊且十分受欢迎的节日,古往今来,在这一天之中,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儿成双配对,又有多少才子一亲芳泽。不说远的,就拿公子的家乡来说,这个节日,那绝对是鲜血淋漓,前一日——女孩儿,后一日——女人,身份的转换,倒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是夜,鹊情江畔画舫张灯结彩,沿岸的名胜古迹,历史典故,迤逦水边的珠帘绮帐,无不牵引出思古幽情,画舫在七彩的水面上激出一痕轻盈的波纹,哗哗的水声与两岸的歌声交混着,天籁一般。

江面上大大小小的画舫比往日多了一倍不止,这里面才子佳人,皆是满脸笑意,泛舟鹊情江上,真正的欣赏美景,回顾历史。窗格棂栅,飞檐翘壁,仿佛置身于山水画中,十分的有意境……

一小小的花船中,公子一身青色长衫,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白皙,但却有着麦色的健康,手中拿着折扇,虽说不像别家公子那般温文儒雅,但却也有种另类的感觉。他盘腿坐在船榻,目光在两岸风光不断扫动,或轻笑,或摇头,端起茶水,轻轻品尝。旁边女子白纱遮面,脱掉了粗布农妇装,身材修长妙曼,柔柔的为公子斟茶,若是能够看到她脸颊,定然能够发现那还未消散去的余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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