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觉得黄月莺的失踪自己难辞其咎。
过去她经常给黄月莺讲那些侠客的故事,导致这丫头居然信以为真,以为拿着把剑就能仗剑江湖了。她离家出走前向黄二夫人问起哪里能买到剑,二夫人哪里知道这个,便让她自己去街上问。
这个傻丫头一定是见人就问,说不定是碰上了坏人。想到这里,白云飞一颗心向下沉去。
事不宜迟,她立刻跟黄齐英两人去街上打听,也找了几家铁匠铺,都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黄齐英急得直抓头发:“这可怎么办!这丫头到底上哪儿了……”
“大哥别急。”白云飞也很着急,但这个时候她必须冷静,指着路边一个茶摊:“先喝口水,歇一歇吧!”
黄齐英摇摇头,坐了下来,现在他连喝水的心思都没有了。
白云飞喝干一碗茶水,抹了抹嘴,随口问卖茶的老头儿道:“大爷,我想买把剑,您知道哪儿有卖的吗?”
“哎呀我们普通的小老百姓哪里敢卖这种东西,您要买剑不如去黑市瞧瞧!”
黑市!白云飞一拍脑袋,她怎么早没想到?黄月莺许是朝黑市去了,但若是这样,那她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们去黑市!”白云飞说完,拉起黄齐英就走。
她多么希望黄月莺没有去黑市啊,但是事情总是不会尽如人意。在一个卖艺人那里,他们打听到了黄月莺的行踪。
“我的确是见过这样一个姑娘,她在我这里挑中了一把剑,非要买下,我见她价钱出的高,便卖给了她。”
“然后呢?”
“然后她就往那边去了。”
白云飞顺着卖艺人手指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看到有一些打扮怪异的人站在道路两边,黄齐英奇怪道:“云飞,你经常来这里吗?”
“偶尔。”白云飞一面应答,一面观察着那些人,一直走到道路尽头,然后折返回来,来到一个虬髯大汉面前。
“白公子。”虬髯大汉朝她笑了笑,这人不笑还好,一笑起来那张脸更丑了。
“三天前有一个买剑的姑娘,被你们这里的人贩子拐走了,你帮我传个话儿出去,就说那姑娘是我白云飞的人,他要多少钱我们给,但是人不能伤了一根头发。”
虬髯大汉还是朝着白云飞笑,白云飞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的东西我明日给你带来。”
她口中的‘东西’指的就是黄金,这位虬髯大汉,便是三年前那位麓荒客,他知道白云飞的手段,嘿嘿一笑道:“公子放心,一定帮你把话传到。”
出了黑市,黄齐英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白云飞也不想跟他过多解释,只是说让他放心,黄月莺的事就交给她了,等找到人会即刻通知他。
黄齐英根本不信她能搞得定,但又没别的办法,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白云飞,我妹妹可就拜托你了,你若能安然将她带回,我……便求父亲将月莺嫁给你!”
白云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忙道:“黄大哥,这种事不可随便说的。”
“我是认真的!”
“……这个事儿还是等找到月莺再说吧!”白云飞忙不迭地转移话题:“黄大哥,你先回去稳住白家的人,千万别让这件事传了出去,争取多拖上几天,毕竟,女儿家的闺誉很重要。”
“我明白的!”黄齐英重重点头,二人匆匆告辞。
白云飞返回家中,打开了床下的铁皮箱子。
洛阳铲,阴阳镜,捆尸索……一大堆盗墓用具翻了出来,这些都是她五年来一点一点做出来的,挑挑拣拣了一番,选出几件塞进背囊里。
“哇!公子你何时藏了这么些宝贝?这都是啥啊?”林霜华好奇地看着那些东西,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东西,想知道怎么用吗?”
“想!”
“那今晚就跟我走一趟吧!”
秋夜里凉风习习,一身夜行衣的白云飞骑在一批黑马上,狂奔于月色之下,山林之中。马不停地直跑了近两个时辰,终于来到萧山佩王墓,距离中都最近的一座王室陵墓,也是历史最为悠久的一处陵墓。
“公子,你带我来这种阴森森的地方做什么?”林霜华一副好怕怕的样子。
白云飞瞪了她一眼:“做鬼就要像个鬼的样子好吗?”
“那你做女人怎么就不像个女人样子呢?”
白云飞不理她,开始在墓穴周围转圈。她上次来过这里,并且挖了一条简易通道。
很快找到了那个洞,居然没有被动过,看来她隐藏的太好了。
“你要钻进这里面去吗?”林霜华一惊一乍地问道。
白云飞也懒得理她,纵身一跃便跳入洞中。
因为来过一次,这里的机关她都摆平了,这次来就是要速战速决,也不必进主墓室,只要去耳室里取些黄金便可。
“原来你是偷东西的!”
白云飞依旧不理会林霜华的大惊小怪,从容地将金子装进包裹之中。忽然,她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鬼魂的味道!
上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鬼魂,难道是机关损毁的缘故?极有可能!墓室里的机关除了可以阻止外人进入,还起到镇压鬼魂的作用,古代当权者死后陪葬了不少美女和奴隶,这些人的灵魂世世代代不得转生,永远陪着墓主人。但是一旦墓地的风水破坏,这些鬼魂不受束缚,便会出来作怪。
这些事情白云飞在上一世的时候听说过,但那时候她只当是笑话来听。
味道越来越重了,她猛然回头,只见四个红衣女鬼并排站在那里,深情凄厉地望着她。林霜华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下子遇到这么多同类,而且她们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好吓人啊!
“鬼魂未必可怕,难不成她们还能攻击我?”白云飞强自镇定地说道。
但是很不给面子的是,四只红衣女鬼张开双手朝她扑过来,她下意识地躲闪开去,但仍是感觉到一股劲风扑面,紧接着,脖子上一股热流缓缓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