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还要提高报价？！税后一百五十万美元？！”
伴随着高昂声线的是横飞的唾沫。
吉尔－本内特的温柔沼泽已经离开，方恪如今在承受路易斯－利特的办公室风暴。
方恪再次和路易斯－利特会面，并向他提出再次提高己方对马里奥－戈比尔的和解报价。
虽然税前一百五十万美元和税后一百五十万美元其实差距不算大，但是路易斯－利特的忍耐本来就快到极限了，方恪的这次提价让他彻底爆发了。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答应对方的荒谬要求，对于打赢官司毫无信心，毫不考虑杰克斯家族多年经营拥有的威望，你这种行为不仅必然让杰克斯家族愤怒，也会让所有我们的客户对我们事务所的能力产生怀疑！”
“而且你还把公司的调查员全部占用，三个调查员，两个在帮你跑外勤，还有一个一直盯在那个马里奥－戈比尔所在的医院。”作为大型律师事务所，麦卡利斯特－哈特曼当然不止三个调查员，但是能够其中只有两个是为新进律师服务的，麦卡利斯特夫人把她的专属调查员也给方恪差遣，他才能有三个人。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说服麦卡利斯特夫人这样放纵你，可是你知道吗？你已经成为了所有初级合伙人的公敌！”初级合伙人和新进律师合用调查员，而高级合伙人在这方面资源不是那么紧张。“没有调查员的协助，许多案子都耽搁了，我们的同事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客户解释为什么我们的信息开始大量滞后。”
虽然在面对大部分只受过初级教育的调查员们时，律师们都很有优越感，但是离开了他们的支持，大部分律师都会感到不适应，特别是大型律师事务所，因为资源丰富，律师们更加有赖于这些支持力量。
“利特先生，麦卡利斯特夫人认为那些数万美元的案子加在一起也不如我和你的案子重要，所以才会同意吧资源集中到我们的手上。”方恪这一次很强硬。“如果不是理解了情况的严重性，麦卡利斯特夫人是不会允许给我这么多资源的，你也许信不过我，但是难道还信不过麦卡利斯特夫人吗？”
“我当然完全信任和尊重麦卡利斯特夫人的判断力。”方恪使出了领导语录这个大杀器，他当然必须立刻宣布自己的支持，这是路线问题，然而尽管话是这么说，实际上路易斯－利特对麦卡利斯特夫人的信任显然已经稍微有点动摇了。“我只是希望最近的一系列事件没有占用她过多的精力，滥用了她对你的信任。”
“滥用？路易斯你不要激动吗，对年轻人有什么话要好好说。”路易斯－利特越说越大声，不过其他这一层的律师都不想参与这件事，只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阿兰，威尔的伤势怎么样了？”哈特曼走进来之后没有问案情，而是先问了麦卡利斯特的伤。
“谢谢你的关心，哈特曼先生，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对方客气，方恪自然也不能失礼。
“我听说哈特曼先生是为了救一个美丽的女记者而受伤的，真的是这么浪漫的剧情？”哈特曼笑吟吟地说道。“你就在那里，给我们好好说说吗。”
“我想事情没有那么浪漫，哈特曼先生，毕竟我们身处于一个如此冰冷的世界。”在场的都是律师，方恪的话虽然残忍但是颇合他们口味。“虽然当时的情况一片混乱，我无法确定具体的袭击原因，但是我和麦卡利斯特先生为了阻止那些恐怖分子对平民胡乱射击才扑上去的。”
“这实在是让人敬佩，阿兰，你记得下次见到麦卡利斯特先生的时候要代为向他问好。”路易斯－利特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不算大的错误，没有第一时间对大老板受伤的丈夫表示慰问。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方恪的提议拉走了，路易斯－利特的人际交往上确实有弱点，也许是沉迷于那套掠食者和食物的理论太久的副作用。
实际上他和麦卡利斯特夫人的关系要比哈特曼亲近得多，可是对方倒是大模大样地称呼“威尔”，而他反而很拘谨地叫“麦卡利斯特先生”。
“谢谢你，利特先生。我也会向麦卡利斯特夫人转告你的关心。”不过方恪知道他是一个有用的人，所以及时给了他安慰。
“那就好，那就好。”路易斯－利特刚刚只是因为案子而一时间遗漏了这个问题，实际上他也是很敏锐的，立刻意识到方恪的好意。
他们互相点头致意，然后房间里安静了一分钟。
“刚刚你们提到了要把补偿的数字进一步提高？”哈特曼很快打破了沉默，让方恪和路易斯－利特无法继续回避。
方恪和路易斯－利特不想在哈特曼面前说案子的事，可是哈特曼主动提及他们也没有办法。
哈特曼作为命名合伙人有权要求旁听任何案子，不论是方恪还是路易斯－利特都无法拒绝。
“是的，我打算把案子的补偿金提高百分之二十。”你下半生可能要瘫痪，但是联邦税务局还是要从你的大额补偿中拿走百分之二十，这事大概只有到宇宙末日才能改变。
“你得到杰克斯先生的理解了吗？”但是哈特曼作为专业律师，每个问题都问在点子上。
“我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了，他认为只要不引发集体诉讼，其他都是小问题。”方恪很高兴有杰克斯先生这样的明事理的雇主，他无法理解另一个时空中为什么最终会有那么彻底的大败落到他的头上。
“这就好，这就好。我听说一位调查员查明了集体诉讼的规模，超过一百名员工已经署名了？”哈特曼对调查员显然也有很大的影响力，方恪无法阻止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向他泄露情报。
“是的，这个规模让杰克斯先生很伤心，但是也让他下定了决心。几位调查员的能力实在让我印象深刻，能够加入这样的事务所让我很荣幸。”方恪确实对几个调查员很满意。
“这确实是一个很棒的事务所，我和艾玛十几年的的心血啊。”哈特曼拍了拍方恪的肩膀。“要是威尔真的成为市议员，甚至以后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们的事务所就能更进一步了，到那时说不定能把分所开到纽约去！”
“谢谢你，哈特曼先生。”方恪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他还是保持了极大的警惕，相比路易斯－利特，哈特曼更加和这个事务所的名誉息息相关，而路易斯－利特说得那些担忧并非无因。
“好了，路易斯，既然阿兰有把握，而且杰克斯家族也同意了，你也不要太偏执了。就放手让他干吧。”
路易斯－利特无奈地点了点头，两大命名合伙人都支持方恪，他只能保持沉默了。
“麦卡利斯特夫人昨晚上打电话给我，让我今天也去埃文市，我先走一步了。”路易斯－利特一边说，一边整理了一下领带，麦卡利斯特夫人的这个举动说明她还是很看重他的。
“好，好，洛克菲勒家族的事情再认真也不为过。”哈特曼似乎真的很高兴。
“那么我先告辞了。”路易斯－利特拿起公文包，神气活现地走了。
“对了，我听说联邦调查局方面和你们又起了冲突，他们对你的宣传策略不大认同。”等到路易斯－利特离开之后，哈特曼看上去很热心地说道。“需不需要我帮你居中联络一下，你知道我在本地联邦调查局有不少朋友。”
“太感谢你了，哈特曼先生，但是我想这件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方恪说完之后也尽快离开了，他可不会让哈特曼深入自己的工作，无论如何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