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府门,郑懿便看到好几人抬着一顶软轿进来。郑懿心下了然,看看时辰,也是该回来了。
那软轿从郑懿的身旁匆匆行过,风轻轻吹来,吹起了软轿上的帘子,帘子里面是一张郑懿见过的脸,虽不是太熟悉,但是看那一身装束,定是大将军府的主人莫玦无疑。
郑懿蓦然心中一动,挥起袖子,一用力,便见有晶莹之物自她袖中飞出。
莫玦正坐在轿中,心里正在想他本是回了趟莫府取东西,白先生让他这么急着回来见的客人是谁。忽地余光一闪,只觉有物自轿外向他袭来,神情一凛,莫玦转过头来,便看到一张他恐怕此生都不会忘记的脸。
与莫玦的眼神相触,郑懿心中只暗叫不好,她果然还是低估了这小子的本事,而莫玦早已从轿子里飞身而出,那速度极快,郑懿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银白的身影已立在她面前,手中正执着她扔去的玉佩。
莫玦的脸上没有好脸色,郑懿不用看也知道,上次自己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再看到她会有好脸色才怪,估计他心中早已将她碎尸万段,凌迟了无数次了。
一想到这个,郑懿心里不怒,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这少年让她想生气也生不起来,想着想着,郑懿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莫玦那张乌云密布的俊脸愈发地冷峻,就连郑懿也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的气场,忙止住笑声,但嘴角仍是带着笑意,心想这小子能当上大将军也不是吹出来的。
一旁众奴仆早已惊慌失措,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他们不知自己主子为何突然下了轿子,在见到这名他们从未见过的素衫少年后便是一副在爆发边缘的样子,而那少年却一直从容带笑,似是对将军此时危险的情绪无感。
众人无声跪着,不敢出声。
“你还敢来这?!”莫玦是声音低沉无比,仿佛天上的闷雷。众人皆是心中一跳,这是将军爆发的前奏。
“我有事问你。”既然碰到了,那就干脆把事情办了。郑懿脚尖一转,风轻云淡地转过身,仿佛没有看到莫玦脸上的青筋暴起的愤怒,悠然自得地朝府里走去。
“你!”莫玦怒极。郑懿只觉身后猎猎风声传来,嘴角一弯,在那风声即将碰到她的时候,身子轻轻往旁闪了闪。
莫玦只觉得自己抓了个空,顿时恼怒地转头,只看到郑懿在旁边一脸了然得意的笑。
“别费力气了,你抓不到我。”郑懿看着他那恼怒的样子,心想这小子这样可真有趣,比平时老板着的那张死人冷脸好看多了。
这话听在莫玦耳中却是**裸的挑衅。这回莫玦是真怒了,眼前这少年一再挑战自己的底线,况且还是天裕的奸细,该死!
郑懿看他遽然变色的脸,这回他脸上的恼羞成怒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冷地审视,仿佛在思考什么。察觉到骤然莫玦周身变换的氛围,郑懿提起心里的警惕,这才是北燕大将军真正的样子吧。
郑懿眼神坚毅地注视着他面带着杀气的神情,没有丝毫胆怯。知难而上是她的本性,誓死达到目的是她的原则,她决定了的事,便万万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
一时间气氛胶着,众人只觉周身发寒,就连此时当空高照的艳阳也温暖不了这骤时肃杀的氛围。
“子玦。”
淡淡的一道声音传来,打破了紧绷的空气。
白先生从内院缓缓走出来,面色从容,经过郑懿身边的时候,郑懿看到他额头上有些许汗意,他刚刚是匆匆赶来的?
白先生的出现让众人都缓了一口气。大家都知,将军最是敬重白先生。
“先生?”莫玦怔了一下,看向白先生的神情明显与方才看着郑懿的天壤之别,只见他朝白先生走过去,“先生怎么来了这里?”
白先生没有说话,只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郑懿身上。
“他是天裕的奸细,一个月前在半道崖时潜入我大帐偷东西,被我发现,但是侥幸被他逃脱了。”莫玦解释,却故意省略了郑懿扑倒他撕他衣服那段,郑懿虽是知道,但也没戳穿他,只觉得他在白先生面前就像她自己那个世界里的小学生在班主任面前的样子,分外乖巧。
乖巧?对于自己心里冒出的这两个字,郑懿想笑,心中却想莫玦对白先生果然很是敬重。
白先生凝神看了郑懿一眼,见她听到莫玦的话既不反驳也没同意更没有胆怯,只是面色带笑的看着莫玦。看着郑懿面上温和的笑意,他只觉心底清晰地一痛。
朝莫玦点了点头,白先生这才淡淡开口,“她不是奸细,她是你姐姐。”
郑懿怔住了。莫玦怔住了。跪在地上的奴仆也怔住了。整个院子顿时仿佛被时空隔绝,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郑懿反应过来便疑惑地看向白先生,不明白他此言的意思。他这是在救她还是别有目的?可是这玩笑未免也开得太大了吧!
白先生没有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郑懿。
莫玦的神情也很是挣扎和矛盾,他对白先生的话向来深信,可是,他说眼前这个被他确认为奸细的少年是他姐姐?莫玦一时有些凌乱,“先生,他是男……”
“她是你姐姐。”白先生的目光灼灼地看着郑懿,语气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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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的是,莫玦童鞋不是男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