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脸上带着尴尬朝着公仪雄伯看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道:“孩子是老天爷给的赏赐,这也只能怪我福薄,如果能有的话,迟早会有的。”
“这大宅后院,女人想要生个一男半女,可不是指望老天就有用的。能不能有一个孩子防老,终究还是要看自己!”公仪云絮勾起嘴角,貌似无意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侧室东门的脸整个都变得铁青,恨不得能够立马冲上去撕了公仪云絮的嘴,今晚总是给她难堪也就罢了,竟然还开始挑拨离间了。这话让人听在耳里,难免不多想,看来公仪云絮为了那个竹雅,这是准备和自己撕破脸了。
不管是公仪云絮还是王氏,她都不怕,可是这当着公仪雄伯的面,话若是让公仪雄伯听进了心里,她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可是公仪云絮在说完了这话之后,又看了侧室东门一眼,将她所有的不悦都看在了眼里,依旧是淡然自若。
王氏的表情却是有些错愕,随即在看到公仪云絮和侧室东门两人之间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闭嘴不言。
公仪雄伯是个老狐狸,从公仪云絮的话中,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什么。只不过,侧室东门虽然在府中揽权,但她终究是侧室,就算是欺压别的妾室,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深宅大院里,哪家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然而这些事情,只要做的不要太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必太过斤斤计较。毕竟和侧室东门之间的感情这么多年,也很深厚,多容忍她一些也是正常的,只要不闹出什么事情,就没有什么大碍。
不打算管侧室东门,公仪雄伯自然也就只好装糊涂,他看向公仪云絮:“父亲年纪大了,没有年轻人的血气方刚,自然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你们几姐妹都一块了往外蹦。像我这把年纪,若是还能老年得子自然是福气,是在没有也不能强求,有你们几个儿女在膝下承欢,我也是十分开心的。来来,不说这些事,你再看看自己喜欢吃什么,多吃点?”
听了公仪雄伯这话是摆明了是偏袒侧室东门,公仪云絮不免心中冷笑,面上又恢复了以往那冷淡的神色,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公仪雄伯道:“之前吐贺公子那件事……”
“我的女儿啊,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也知道,那吐贺公子多多少少是和皇后有点关系的,再说竹雅不是也没出什么事,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听公仪云絮一说,公仪雄伯连忙打断了她的话,之前公仪云絮还想要找吐贺长功讨一个公道的事情他还记得。
只不过这件事,人家不追究已经是十分万幸了,哪还有他们追上门去讨公道的道理。再者,虽然他们有理,可公仪雄伯终究是顾忌他们身后的皇后。毕竟是一家的亲戚,皇后不管还好,若是一插手此事,那他则会陷入十分尴尬的境地。
公仪云絮却是一挑眉,眼中全是了然:“你想哪去了?只是这段时日里我也想了想,之前那事即便是吐贺公子做的有些唐突冒犯,可我做的也有些过分了。所以想请爹爹你去请那吐贺公子到府中来做客,算是我给他赔罪,也省的日后爹你在他们面前难做。”
公仪雄伯听她这么一说,不免大喜,而桌上的每一人都看着她面面相觑,今日的公仪云絮,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有公仪云絮的主动开口,公仪雄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吐贺长功和公仪海尘是同窗,所以邀请吐贺长功的事情,又一次落在了公仪海尘的身上。
公仪海尘经过上次的事情,已经是少与吐贺长功有来往,虽然那日是帮着吐贺长功说话,可是谁都明白,若不是他心怀不轨,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样品德败坏的人,甚至是败坏到自己家中的,也确实不怎么讨喜。
可是有妹妹的请求和父亲的安排,公仪海尘也不得不去做这样的事情。过了几日,在公仪云絮的授意下,公仪海尘以她的名义请吐贺长功到跃城里最好的酒楼迎囍酒楼做客赔罪。
公仪云絮早在提前问清了事情的缘由,说那日是公仪巧娥在府中接待的客人,又是她的贴身丫鬟传话说有cai花贼,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所以为了这次道歉的诚意,她也叫上了公仪巧娥同自己一起。
公仪巧娥自然是不愿意,也曾在侧室东门面前去抱怨,她们向来同公仪云絮不和,自然不愿意随了公仪云絮的意。更何况,在外人面前,顾及到面子,她们还不得不叫公仪云絮一声姐姐。
可这事是公仪云絮在公仪雄伯的面前提出,公仪雄伯也说了这事就劝劝交给公仪云絮去办,让大家都听她的,还特意叮嘱了连侧室东门也不能插手,侧室东门也顾不得自己女儿的不情愿,只能让她同公仪云絮一起。
这吐贺长功因为之前被皇后的训斥,再加上回去后被自己的姑妈姑父以及爹娘好好的教训了一通,已经是对公仪云絮不再抱任何的想法。但是心中,却难免有诸多的不甘。
听公仪海尘说公仪云絮要请他做客,特意为他赔罪,他自然是心里乐开了花,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虽然公仪云絮这么突然的转变了态度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但想到公仪云絮倾倒众生的脸,吐贺长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欢天喜地的赴约去了。
公仪云絮和公仪巧娥一大早就已经在迎囍客栈的厢房里候着了,早在和公仪雄伯提了这事以后,公仪云絮又觉得她一女子在家中宴请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便定在了这酒楼之中,这酒楼,也是公仪海尘早就定好的。
公仪巧娥就坐在公仪云絮的身边,来了一个多时辰了,公仪云絮也就偶尔喝喝茶,一句话都不曾说过,让人也想不通她在想些什么。
只是,当坐在公仪云絮的身边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公仪巧娥头一次生出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