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喊,可是把公仪雄伯的心里给喊慌了,刚才他盛怒之下好像甩开了王氏的手,王氏的胎象因为上次摔倒后本来就不稳,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下给牵动了胎气。此时的他哪还顾得上公仪云絮有没有验身,更顾不上哭哭啼啼的侧室东门,连忙朝着王氏走去,将王氏抱了起来,大步离开:“赶快去请大夫来瞧瞧!”
月青跟在公仪雄伯的身后,招呼着下人去请大夫。
侧室东门却是将眼眶里刚流出的眼泪狠狠的摸了去,恶狠狠的看着公仪雄伯的背影。没想到公仪雄伯什么都没说,就因为王氏离开了,压根不将她们放在心上。
童氏也因为这样不满了,走到侧室东门的身旁,望着公仪雄伯离开的方向:“你看这……”
侧室东门心头愤怒,哪还有心情搭理童氏,也瞪了她一眼,转而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伸手摸向他被打的脸颊:“疼么?你这傻孩子,明知道你父亲在气头上可是谁也不认,还说出那样的话,怎么就这么没脸色呢?当真是为娘的这么多年都白教你了!”
公仪海尘摇摇头,虽然对公仪雄伯有点恼,在侧室东门面前却依旧懂事:“不碍事的,练武时常都会有些小伤,这一巴掌算什么?”
“傻孩子,怎么说话呢?这和练武不一样,你可是娘的宝贝,哪忍心你受这样的委屈,都怪那个不肖女。”侧室东门说着,语气却阴阳怪气的又拐到公仪云絮的身上。
公仪云絮哪会理会她,看在公仪海尘之前为她说话的份上,她暂且就不在公仪海尘的面前再同她计较。
公仪云絮不理会,侧室东门也没有劲,拿公仪云絮没有办法,想了想,拉着公仪海尘朝外走去:“走吧,我们也去看看你王姨娘的肚子,看她那肚子能不能顺利的生下来!”
虽然没能见到侧室东门的神色,但公仪云絮还是听出了她的咬牙切齿。既然她们散场了,自己也就没什么事了。
倒是公仪静美,看着大家都跟着侧室东门往外走,没有看到公仪云絮好戏的她心不甘情不愿:“这还没验身呢?”
公仪巧娥听了她这话,回头看了一眼公仪云絮,却没想到看到公仪云絮笑了起来。莫名的心头有些寒颤,一把拉着公仪静美就赶快往外面走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竹雅这会刚好端着一盘点心出来,见到人已经走光了,心头也松了一口气:“这事就解决了么?”
“只是暂时没事了。这点心来的正好,听说这珍珠粉大补,你就把这点心给王氏送去,看看王氏的情况。等那头消停了,就告诉他们我要离开宰相府的事情。”公仪云絮看着竹雅手中的糕点,精致好看,脸上的表情全都敛了去,朝竹雅吩咐着。
其实王氏的肚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她知道是王氏为了给她解围,所以故意装出来的。
想想王氏现在已经顺利的怀上了孩子,原本不必这么帮她,甚至可以落井下石摆脱她,可王氏却依旧这么帮助她,公仪云絮心中哪能不感激。对于别人对她的没一分好,她都念在心里。
公仪云絮回了房,自己常用的东西都已经被装好,和一些奚凤贵妃还有二皇子送来的礼物或者补品,让从水榭香坊带来的小厮全都搬到了宰相府后门的马车上去。
公仪云絮安静的坐在屋内,等待着竹雅回来。
也没过多久,竹雅便凝着脸小跑着回来,身后还跟着公仪海尘。
公仪雄伯因为王氏的缘故,一时走不开,听闻公仪云絮要走,只是大发了一通脾气,直言若是公仪云絮今日离开了宰相府,以后同宰相府就再没有半点关系,他也不会再认公仪云絮这个女儿。
公仪海尘知晓公仪雄伯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他对公仪云絮的看重,侧室东门等人倒是巴不得能够把公仪云絮赶出宰相府,但公仪海尘作为公仪雄伯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要为自己的父亲分忧,不得不出面调解。
公仪云絮没有客气,见到竹雅回来,也没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朝着门外走去。
公仪海尘跟了过来,在她要上马车之前拦住了她:“云絮,别这么冲动。你应该知道父亲是因为对你期望大,所以才如此气愤,等他过段时间气消了,也就没什么事了。可你若是真的赌气一走,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以后想要回来,可就难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闹到如此地步不可呢?”
公仪云絮打量了公仪海尘两眼,他的脸颊还微红,留有公仪雄伯打过的痕迹。对于公仪海尘这个哥哥,公仪云絮不算陌生,但是却从来都看不透。
连公仪静美和公仪巧娥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为何这公仪海尘就真的这么一心的向着公仪雄伯。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仪海尘一定是个十足的孝子,但公仪云絮却总觉得,在侧室东门的影响下,公仪海尘一定不会是一个愚孝的人。
东门氏虽然不是什么特大世家,但好歹也是一个贵族。和公仪雄伯一样,都是十分注重利益的。
“大哥,今日多谢你为我说话。但是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不会不清楚。他是在意我,不过在意的无非是我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利益罢了!如今我这个女儿在外名声不好,他不在乎我的感受,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若只是生气也就罢了,如今是他一步一步逼得我离开这个家,留下来等着我的是那样的屈辱,让我如何敢继续呆在宰相府呢?”
公仪云絮几乎没有这么同公仪海尘说过话,但公仪海尘偏偏却被公仪云絮柔柔的几句话给说住了。其实这些事情他不是不明白,只是还是过多的会站在公仪雄伯的角度去考虑。但是当公仪云絮说出口以后,他却将之前满腹的话都咽了下,再说不出半句来。
公仪云絮见他再没有什么话说,越过他上了马车。马车在公仪海尘的视线中,慢悠悠的离开。
当日搬到水榭香坊住下,晚上便有竹兰竹雅传来消息,说四皇子和七皇子找上门来了。
公仪云絮一听,冷哼一声,让竹兰将两人请到了楼上。之前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时候找不到他们,现在害的她连家都回不了了,这下可好了。
四皇子和七皇子这一次在水榭香坊见到公仪云絮的时候,公仪云絮没有掩面,手中捧着一盏茶,面上满是寒霜,失去了往日里的平和。
四皇子和七皇子也知道公仪云絮为何会面色不好,倒也没怎么计较。今日他们才听闻公仪云絮的事,知道公仪云絮曾经派人去皇宫求见过他们,只不过那时他们不在宫中,所以并没有回复。
等今日回来,听到城内的消息,再听闻公仪云絮去找过他们,他们便连忙去了宰相府,可谁知道下人说公仪云絮已经搬出宰相府了。
具体的原因府中的下人并没有说,但四皇子和七皇子也能猜到,多半是因为公仪云絮是幽姒的身份暴露了的缘故。只是想不到,公仪云絮居然会和公仪雄伯闹到这种地步。
七皇子为人和善一些,见面开口就关心道:“你最近还好吧?”
公仪云絮放下手中的茶,看着七皇子挑眉,面上多了一丝孤傲:“两位皇子是希望看到我好,还是我不好呢?两位皇子又觉得,我现在的处境,是好还是不好呢?”
公仪云絮开口便有些咄咄逼人,一改她往日的性格,七皇子和四皇子当即便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四皇子看着公仪云絮,依旧是那副不动声色的表情:“公仪小姐似乎不太欢迎我们!”
“普天之下皆为黄土,四皇子和七皇子想去哪里,还不都是看你们的心情?何须在意欢迎与否?更何况我这开门做生意,上门皆是客,我哪能够不欢迎呢?”公仪云絮看着四皇子和七皇子心中满是愤怒,若不是这两人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如今也不会如此狼狈,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平日里公仪云絮为人虽然低调,但是真当脾气上来,就倔的可以。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更何况是跟她毫无关系四皇子七皇子。
接连的被公仪云絮呛住,七皇子和四皇子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念及公仪云絮最近的处境和心情,还是将心头的不满压了下去。
七皇子和四皇子心中见公仪云絮这态度,心中已经察觉了什么。七皇子性子直,当即站在了公仪云絮的面前,低着头十分严肃的开口便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认为是我们把你的身份透漏了,才害的你这般的境地。”
“我有没有误会不重要,四皇子和七皇子有没有做,给个亮堂话,一切不就明了了?”公仪云絮不惧威压,别人越强的时候,她的性格也会越发的强硬,半点不为七皇子的居高临下的气魄所压制,抬头让他们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