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山穷水尽
听到这里余峰也有很多感慨，在如今物欲横流浮躁的世界，谁不想出名那是假话，因为成名可以满足各种物欲和虚荣心，余峰是个凡人，如果有机会他当然也不可能拒绝做明星的诱惑。即使听常守银说当明星需要很多代价，日子也不好过，但是这丝毫没有削弱他从前就有过的对明星梦的向往，即使他知道他这辈子能实现这个梦想的几率已经可以忽略不计。或许人都这样，很多事情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是不会甘心的。
“那你可以离开她呀！”
“我也想呀！可是当初签约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里面很多重要条款我都没有考虑到，现在如果跟她闹翻，和公司解约不行，要吃官司的。况且现在我根基还不稳，这么草率跟公司解约闹矛盾，对我有害无利。”
“其实在我看来，无论干哪行，既然干了，就应该好好干。”
“也是！最后求你一件事，以后不要叫我‘常守银’了，叫我‘常伟杰’好吗？”
“是因为你的工作需要吗？”
“也不完全是，‘常守银’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完全过着‘常伟杰’的生活。”
“好的！”
那晚常伟杰想叫余峰去他下榻的酒店睡的，那样两人可以秉烛夜谈到天亮。不过余峰婉转拒绝了，他担心这样会被狗仔队拍到，闹出他和常伟杰搞同性恋的绯闻，那可糟了。
回到住处后，已经两点半了，本来余峰喝了许多酒，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应该很快就能睡着的，但他却在这样的夜里极度地留恋一个人。
自从带着悲伤离开清宁后，他就极力地强迫自己忘掉罗冰妍，所以从那以后他从来不主动联系她，即使是对方季节性的问候电话和短信，他也只是敷衍了事，甚至不答复她。因为他知道得不到的东西，忘掉它是一种有效的减轻伤痛的办法。但忘掉一个人比记住一个人难多了，尤其是和你曾经相恋过的人，就难上加难了。
上个月，余峰刚换了手机号，他没有将这个号码告诉罗冰妍，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至于她有没有主动联系他，他也就不得而知了。
那年的元旦节，余峰去清宁参加了大学同学聚会。这是余峰毕业后，他们班第一次搞同学聚会，之前也不是没有策划过，只是有过各种原因被迫推辞了。
在余峰要坐飞机前往清宁的前一晚，严青请他出去喝酒，为了不耽误他的航班，他找了好多借口推辞，但严青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商量，让他非去不可，否则绝交，余峰只好无奈地去了。
严青开着他一辆二手车来接余峰去。在车上，严青心不在焉地开车，像是有心事。
“怎么啦？大作家，是不是灵感又枯竭了？”
“灵感枯竭还好办，这回比灵感枯竭严重多了！”
“是不是你的阳痿早泄又犯了，不对呀！你性功能不是与你的事业成败成正比例曲线，现在你的事业如日冲天，那方面应该很强悍才对呀！”
“哎！等一会儿喝酒再说吧，太丢人了！”
热闹的酒吧内，两人边喝酒边聊。
余峰不耐烦地说：“严青！你再不说找我有什么事，我可要走啦！明天我还坐飞机去清宁参加同学聚会呢！”
严青无奈地说：“我……得梅毒了。”
严青吃了一惊，说：“真的假的？多久了？”
“我也是刚刚发现的，刚开始我还以为是简单地发炎，现在看来是真的。”
“你没去医院检查？”
“我能去吗？现在我在燕州也算是个大名人，万一人家认出我来……你想想我一个作家，染上了梅毒，人家会怎么想，肯定认为我生活不检点。”
“难道你的生活很检点，前段时间我已经劝过你，不能这么放荡，就算你喜欢放荡的生活，也不能不做好防保工作呀！”
“我今天叫你来不是让你来训我的，是让你跟我想办法的。我们多年的兄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你说出来上医院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这样耗着自己好吧，去那种地下医院又不可靠，我还是劝你别去。”
“那种地下诊所当然不能去啦，万一病没治好，整出其他病来可不好。”
“这样吧，我有个高中同学，在燕州开了一家诊所，很正规，专治男性疾病的，等会儿我给你他的名片，过几天你去找他，我会打电话给他的，你放心！他会做好保密工作的。”
“那好我明天就去找他。”严青心急地说。
余峰看了看严青，说：“严青，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的生活，我知道作家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对你的影响，但那些都是外因，不能成为你放纵自己的借口。我觉得你应该找个正经的伴儿好好过日子，男人再胸怀大志志在四方也需要一个温暖的家，作为自己的避风港。我其实很反对你那种人生观——把工作当作放纵自己的借口，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和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
严青低下头，说：“其实现在我才知道月莎多么好的一个人，那种女人最适合当老婆，唉！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什么都晚啦，她已经为人妇了，我也没有勇气和资格跟她破镜重圆了。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看来这用在我们身上还真适合。想当初在大学的时候虽然我们也经常吵架，更多的时候我们是那么的亲密无间。结婚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时过境迁爱情也走到终点。”
余峰说：“我其实不同意你的观点，我虽然没有结婚，但我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那只是一段旧的爱情的终点，夫妻之间完全可以经营起另一段新的爱情。所以说婚姻是爱情的终点也是一段爱情的起点。”
那晚回来的时候他们没有喝醉，车上的两个在爱情领域上的失败者各想着自己的心事。余峰刚才给严青很多忠告，劝他早日成家好好过日子。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毕业后在事业上他碌碌无为，过着一个普通上班族的平凡生活，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比起他那些在事业上春风得意的好朋友严青、常伟杰、肖啬郎等，他难免觉得自己有些窝囊。在爱情上他经历几次失败爱情后，现在无奈地坚守着单身族的清高，在短期内寻找突破也不太现实，其实在公司里有很多单身女人，他也有很多机会，但每次不是别人嫌弃他，就是他嫌弃对方，最后弄得双方不哄而散。而他自己在经历几次失败的爱情后，已经没主动出击的冲劲，不轻易出击，想不出击则已，一出击就要成功，这成功当然要包括把对方娶过来当自己老婆。这也使得他在罗冰妍之后，也没有什么可陈的恋爱经历。
他是下午三点到清宁，清宁的温度已经零下几度。好友肖啬郎开着车来接她，不过这回他开的是一辆二手的桑达纳，比以前那辆崭新的上海大众低了一个档次。车内没有空调，余峰一上车就说：“啬郎！你是怕被别人抢劫，还是怎么的，开了这么一辆破车来，这有失一个企业家的身份呀！”
肖啬郎说：“最近手头有点紧，没有办法，先凑合凑合地用。”
“别扯淡！你现在算手头紧，那我都算乞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公司又扩大规模，你已经是公司里的一把手了，你都已经在这边买了一栋豪宅。”
“那是一回事，我前段时间包养了一个农村来的妞，想尝尝‘返璞归真’是什么滋味，刚开始上手很容易，我就以为她反正是从农村来的，没有什么心计，没有想到人家比狐狸还要精，竟然怀了孕，还用孩子来要挟我，说给我两条路，一条路是马上娶她做老婆，一条路是给她去五十万，要不然她就把孩子生下，然后去法院告我。还说要在媒体上曝光。你说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找几个打手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或者用其它非法手段把那孩子给做了。”
“怎么会怀孕的，你们没带那个……”
“也就两三回没带，那时她说是安全期，没想到她在骗我，我也一时大意！”
“你这是自作自受，太想占人家便宜了，以为天底下的女人都是傻子呀！想想你自己已经向多少女性下黑手，也应该遭遭报应。其实我很反感你那种人生观和婚姻观——说什么在结婚之前把男人该玩的都玩遍，再结婚生子，和老婆孩子好好过，做一个好男人。你以为你是谁呀！有点钱就了不起呀！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不负责任地放纵自己啦？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余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激动地说完这些挖苦的话。
然而肖啬郎没有生气，若有所思地开着车，没说什么。
过了片刻，余峰也意识到自己语言太偏激了，道歉地说：“对不起！我太激动！”
“没事！你说得对，我这是自作自受！或许我真的应该成家了。最近我也好好反省了自己的生活，确实在金钱的腐蚀下我变得堕落****了……不说我了，听说这次聚会高赤琴也参加。”
“是吗？”余峰极力地掩饰自己的震惊。
“别装得那么若无其事，我还不了解你！人家刚刚才国外念书回来，很可能会在国内找工作，这可是个机会。”
余峰进入沉思，没有回答他。再来清宁之前，余峰还真没有想过会在聚会上可能碰到高赤琴，在此之前每次想起她，一种愧疚就笼罩他全身，到今为止他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是她，在大学那个迷茫的岁月她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痴情地守候着他，然而年轻气盛的他却一次次辜负了她，像她这样的女孩现在已经是凤毛麟角，余峰再也没有碰到第二个。
而此时的他也在问自己，已经错过几次绝好机会的他还会有机会赢得她的垂青吗？不过他马上又嘲笑自己这样幼稚的自问。现在的她经过几年国外留学的深造，说不定已经成家了，或者早已经把他给忘了。想到这，他脱口而出：“高赤琴现在结婚了没有？”
肖啬郎对他这突如其来地发问，先是一愣，说：“我哪知道，我也是听人家说她回来了，明天聚会的时候你自己问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现在想着人家了吧，不要放过这难得的机会，过了这座山就没有那个庙了。”
“算我什么都没说！”
“这次常伟杰也来参加聚会，反正明天才开始聚会，今晚叫他也出来，我们三个人好好聚聚。”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们三人自从毕业后就没一起聚过。以后这样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晚上八点，一家豪华的酒店包厢内，余峰、严青和常伟杰一边吃喝一边叙旧。
余峰说：“想想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们三人虽时常有些小矛盾，但我们这个小寝室算是班里最和平的寝室了，只可惜现在没有了佟兴连和艾旺友的消息。”
“说的是呀！只是大学的时光太短暂！”肖啬郎附和地说。
“或许正因为她太短暂才美好。”常伟杰哀愁地说。
“现在我们三人混得最没出息的就是我了，啬郎现在要车有车要房有房，常伟杰现在已经是国内著名歌星，事业蒸蒸日上……”
常伟杰打断余峰的话说：“余峰！你是故意奚落我，还是真的不知道，我在事业上也已经江河日下。”
“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平时很少看报纸看电视。”余峰说。
“前段时间我跟我那个经纪人和唱片公司闹翻了，我实在受不了那个经纪人，她逼着我跟她秘密结婚，余峰你可能想象不到她的那种嘴脸和真面目，跟她结婚和跟一只母狗结婚没什么差异。”常伟杰点燃了一支烟，“后来我跟她闹翻了，也跟公司闹翻了，其实我不想跟公司闹翻，但没有办法，在那家唱片公司我不能做我最喜爱的音乐，他们总让我唱别人写的歌。”
“你也真是的，只要那些歌能盛行，唱片大卖，管它们是谁写的！”肖啬郎说。
“那不一样！或许当你还没有成名的时候，你是这么想，但当你成名了以后，你不需要再做知名度基础工作的时候，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你写了很多好音乐，却不能发行，却被逼着唱别人的歌，那种滋味是很难受的。跟公司闹翻后，由于与那家唱片的合同还没有到期，别的公司又不敢跟我签约，又不能出唱片。所以现在的我算是‘失业’了。还有官司等着我受呢！”
“你可以跟原来的公司复合呀？”余峰说。
“现在不行了，晚了很多事是不能回头的，因为我的事公司损失了很多钱，是不会跟我复合的，唉！干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难处呀！当明星比当普通人难多了。来！我们哥几个干一杯！”
“干！”
“干！”
喝完了满满一杯后，常伟杰又满上一杯，说：“我发现这世上很多人太阴险了，从表面上看他们比雷锋还善良，跟他们相处久了以后，吃了亏才知道他们******比毒蝎还毒辣！有时候我都感到能交到你们两个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是我今生的荣幸。有时候我都觉得酒是个好东西，因为就从来不会骗你，他只会讨好你。”
“别说得那么没信心，人生在世不可能什么事都顺利。对啦！最近有没有去找过陈茜茜？她怎么样？”余峰说。
常伟杰点了点头，说：“两个星期前，我去找过她一次……”说着他又沉浸在两个星期前去找她的回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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