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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默默谢幕

一大早,夏侯庄就急匆匆地来了“水墨悠然”。他来的时候,区蓓蓓刚把店面的门打开,看见门外站着的夏侯庄,便开玩笑地说他什么时候改行当夜门神了?一向开朗幽默的夏侯庄这次却没有跟她贫嘴,侧身进了店里,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区蓓蓓似乎觉出了夏侯庄的反常,于是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向夏侯庄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区蓓蓓问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瞄向楼上的夏侯庄。

夏侯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安然在吗?”

区蓓蓓点一下头,“在!有事?”

“有点儿事情,她起床了吗?”

“起了,在楼上房间还没下来呢!”

“那我上去找她!”夏侯庄说罢上了楼。

楼上,安然刚刚洗漱完毕,正要下楼就碰上了上来的夏侯庄。在“水墨悠然”里一大早就见到夏侯庄,安然诧异极了。

“小庄?!”

“你现在有时间吗?”夏侯庄显得很急地问。

“有啊,怎么了?”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们能进去说吗?”

安然挪开挡在门口的身子,让夏侯庄进了房间。

“让我帮什么忙?”安然问。

夏侯庄不慌不忙地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事情是这样的……”从他带来的包里取出了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上,说道:“下午我要代表公司去跟一家公司谈一个项目,我需要一个助手。可是……公司现在一时又抽派不出人手。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当你的助手,跟你一起去谈项目?!”安然接上他的话。

“对!”

他不是公司的法律顾问吗?怎么会去谈项目呢?难道是跟法律有关的?也许是吧,不然他也不会来找我当助手。因为,夏侯庄知道她在自学法律嘛!

如果……真的是跟法律有关,她还真想试一试。毕竟自己也学了那么久的法律,在左仁的指导下也看了不少相关的书籍,现在就刚好有机会去称一称自己到底有多重了!

“是跟法律有关的项目吗?”安然问。

“不是!是关于出口贸易的,你能帮忙吗?”

“出口贸易?!”安然咽了一下口水,“我对那东西一窍不通耶!恐怕……”

“不用担心!你跟我去其实也不用做什么和说什么,只要帮我做一下记录就可以了,很简单的。只是……会议时间安排在今天下午,不知道你下午有没有时间?”

“时间……时间倒有得是,可我担心……”

“不用担心!只要你下午有时间就行!”夏侯庄打断她,把一份资料拿到她眼前,“你看……这就是下午开会的主要议题,你先看看了解了解,我顺便帮你恶补一下。凭你的聪明才智,对付这点东西还不是小菜一碟?”

“别说得那么夸张,贸易我可什么都不懂,就一个上午的时间来补能达到下午会议的要求吗?万一人家问我,我什么都答不出来怎么办?”

“不是还有我在吗?你怕什么?”

“真的决定让我跟你去?”安然不确定地问。

“是啊!不然我干吗一大早就跑过来?刚才还被蓓蓓说成是夜门神呢!”

安然莞尔一笑,接过了夏侯庄手上的资料——她决定帮他这个忙!

于是,夏侯庄就在安然的房间里坐了下来,利用房间里那张小巧的书桌,帮安然补习有关出口贸易的知识以及下午会议上要注意的事项和谈判的主题。

夏侯庄的眼光确实不错,没有找错人。安然天资聪慧,对今天下午会议上的一些需要格外注意的事情,只消夏侯庄稍稍一点拨,她立刻就能心领神会。至于出口贸易的相关知识,安然毕竟只是谈判桌上的助手,主要负责做一下会议记录,夏侯庄也就没有在这个专业的问题上进行细说。他只是简单地讲解了一下安然下午具体要做的事情,然后说了说这次会议对方开的价码和己方认为的最佳成交条件,只要他们本着这个最基本的原则,在谈判时注意察言观色适时进退,下午的谈判拿下那个项目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会议下午两点钟,在连化大厦的会议室举行。

午饭之后,安然换上了她上大学时买的那套职业女装,把长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髻,穿上高跟皮鞋。站在房间里那面穿衣镜前照了照,活脱脱的一个现代职场女白领的形象。

站在楼梯口,西装革履的夏侯庄早早地等在了下面。见安然下来了,他把杵在吧台上胳膊放下来站直身子,呆呆地看着安然从楼上一步一步地走下来,走到他的面前。

“哇……啊……”安然还没靠近夏侯庄,区蓓蓓就从吧台里跳了出来,“你穿上职业装好漂亮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女白领来咱店里了呢!”

“庄哥打扮得像个新郎,如果不看见安姐的话,我们都会以为庄哥要去参加婚礼呢!”吴思茹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别胡说八道!”夏侯庄在吴思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拿起放在吧台上的公文包和安然一道走了出去。门外,公司派的一辆车早早地等在了那里。待安然和夏侯庄上车后,司机发动了车子,向连化大厦驶去。

等他们到连化大厦会议室的时候,谈判的另外一方还没有到。站在休息室的窗前,安然不停地做深吸。她很紧张,因为从来都没有穿得这么正式地出席过这么正式的会议,她好像被赶上刑场的犯人,对即将来临的一切充满了恐慌,好想逃离。可是……这场谈判对夏侯庄来说非常的重要,是否成功关系到他在公司的下一步升迁,作为朋友她不能拖他的后退。所以……虽然现在她的手心在冒汗,两腿在打颤。但是,她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好在,她只是助手,并不是谈判桌上的主角。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商场,能者居上,给人好大的压力!想到夏侯庄每天都处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中,她此刻反而觉得他是那么的坚强、能干。能在这样激烈的环境下拥有今天的地位,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很紧张吗?”夏侯庄走到了窗前,站在她的身后问。

“好紧张!紧张得全身都在发凉!”安然转过身看着夏侯庄,向他说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受。

夏侯庄伸出双手想要握住安然因紧张而纠缠在一起的双手,可想想又觉得不妥。于是,伸到半空中的手又缩了回去。

“没事儿,真的没事儿,完全不用紧张!待会儿你进去之后就相当于是陪我坐着就行了,又不要你起来发言,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会觉得好紧张哦!”

第一次经历这样隆重而严肃的场合,紧张是正常的。但是……夏侯庄还是想想个办法缓解一下安然的紧张,于是他又开口了。

“琪琪最近有没有去你们那儿?”他想以这个话题来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式,夏侯庄刚一开口,安然的情绪一下子就舒缓了很多。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琪琪已经好长时间都没去我那儿了。她还好吗?”

自和左仁从锦乡回来她就没有见到夏侯琪了,算算也已经快有三个月的时间了。是啊,快三个月的时间了!左仁也走了快三个月的时间了!到现在为止还是音信全无!

“她呀?好得不得了!”夏侯庄的声音打断了她对左仁出差事件的继续思考。

“什么意思呀?”安然看着夏侯庄问。

“小丫头谈恋爱了!”

“谈恋爱?!跟谁?太洋吗?”

“是啊!所以,她现在才没时间顾及其他人呢,连我这个当哥的都很难见到她的面!”

琪琪和太洋恋爱了?!真的吗?

“这是好事啊!”安然为夏侯琪高兴,女孩子在青春正好的时候就是应该谈场恋爱,不然就太浪费那些大好时光了,她可不希望夏侯琪的大学时光像她一样的度过!

“事倒不是什么坏事,现在的大学生哪有不谈恋爱的,可她整天在外面疯,我真怕她出点什么事!”

“放心吧!太洋那么老实,不受琪琪的欺负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怕他会欺负琪琪呀?”

夏侯庄思索了一会儿,说:“也是,我这个妹妹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够欺负得了的!”

“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担心!怎么能不担心!谁让我是个当哥的呢?想不担心都不行!”

安然知道夏侯庄是一个很称职的哥哥,做什么事情都会替自己的妹妹着想。以前,夏侯琪在喜欢左仁的那件事情上一直都很坚决,不也是夏侯庄给劝好的吗?提起那件事,安然对夏侯庄倒是有不少的感激。如果不是他的话,夏侯琪说不定到现在还是一根筋呢,又怎么会有今天的皆大欢喜呢?

真的是皆大欢喜吗?也不尽然吧?至少,她的左仁出差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音信,不是吗?

安然和夏侯庄经过了四个小时的激烈奋战,最后终于谈下了那个出口贸易的项目。他们走出会议室离开连化大厦,夏侯庄要用公司的车送安然回去,安然说坐的时间太久了想走走。于是,夏侯庄把随身携带的资料给了司机,让司机先把车开回公司,他陪着安然慢慢的散着步回去。

当两人有说有笑走到国吨路口的时候,他们意外地遇到了左仁!他手里提着一个资料带,看样子也是出去公干的。是夏侯庄先看到左仁的,之后才指给一直低着头走路的安然看。

“你看那人是不是左仁呀?”

安然抬起头看着那个正朝他们走来的人,两腿就在原地僵住了,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他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左仁!

夏侯庄没有注意到安然的反应,自顾自地走上去搂住了左仁的肩膀。

“兄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也不支一声?”他又转过脸来看向安然,“你也真是的,左仁回来了怎么也不听你跟我提起?你还真要把他当私人物品藏起来呀?你还怕我把左仁拐走了不成?”

安然冲夏侯庄涩涩地笑了一下,其实她跟他一样,如果不是在大街上碰到的话,她也不知道原来左仁已经回来了。

他回来了怎么也不跟她说一声呢?

他回来了怎么也不去“水墨悠然”找她呢?

他难道不知道她一直在等他吗?

“咱们好长时间没聚聚了吧?改天一起喝一杯?”夏侯庄对左仁说。

“行啊!”

夏侯庄看了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安然,“行了!既然遇到了你,那我就不跟着你们掺和了,我先走了!”夏侯庄说完大步地走开了,留下彼此都一语不发的安然和左仁。

站在原地,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你……回来了?”

“嗯!”左仁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

“那……再见!”

两人相对走来,擦肩而过。

往日甜蜜,一瞬间,全陌生了。

安然回到“水墨悠然”,耿秋明来了。他说明天晚上他们报社要在“湖凡”举行酒会,他来就是告诉安然和区蓓蓓这个消息,让她们明天晚上一起去参加。区蓓蓓听了后,倒是挺兴奋的,可安然的脸上一只暗淡无光。在水吧里坐了没一会儿,她就声称跟夏侯庄开了一下午的会累了,想上楼去休息。其他人也没有觉出安然的不对劲,就自己玩自己的没有阻拦安然上楼。

脱掉身上的职业装,安然打水洗了把脸,然后就静静地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夜色中的万家灯火。刚才和左仁擦肩而过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泪又流了下来。微风从窗户灌进来,掀起了她的发丝,吹动了她的衣襟。她任由风在身上胡乱地吹着,脸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第二天晚上,区蓓蓓打扮好之后来到了安然的房间,要叫上她一起去参加酒会。区蓓蓓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床上睡着。昨天晚上,她一夜未睡,坐在漆黑的屋子里,她在回忆和左仁之间从相识到相爱的点点滴滴。她想遍了每一个过程每一个细节,可就是找不出他们之间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为什么左仁出差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那个左仁到哪里去了?

区蓓蓓来叫安然的时候,安然说不想去,她一向都不喜欢热闹的地方,这是区蓓蓓最了解的一点。既然她说了不想去区蓓蓓也就没有强求,关上房门独自走了,留下她和吴思茹照看店里的生意。

区蓓蓓离开没多久,吴思茹进了她的房间,“安姐,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儿!”安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安姐,我们店里还缺几本书!”

“是吗?”她最近都没太顾及到书店的事情,“那你给我理个清单吧,我改天去补货!”

吴思茹点了点头,“你怎么没跟蓓姐一起去参加酒会呀?”

“我嫌太吵了,不想去……你要想去的话就去吧,蓓蓓和秋明都在那儿,店里有我呢!”

“不了!我才不去当灯泡呢!我先出去了,一楼还忙着呢!”

安然点了一下头,吴思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

第二天,安然和区蓓蓓两人去图书批发市场定购图书,途经海源路的时候,刚好有一家精品店搞开业特惠活动。区蓓蓓经不起诱惑拉着安然一起进到了那家店里。结果,她们遇到了左仁和柏以清,柏以清正挽着左仁的胳膊在柜台上挑选东西。

那一刻,安然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呆呆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柜台前的那两个扎眼的身影发现了她,她才想起来要逃离。

“这不是安然吗?”

安然刚要转身离开,没想到却被柏以清发现了。她挽着左仁的胳膊,向她走了过来。

“你也来买东西呀?”柏以清问。

“嗯!”安然点了点头,瞟了一眼跟柏以清并肩而站的左仁。他假装看不见似的,把目光移向了门外。

“你看这个……很适合你耶!”柏以清顺手从柜台上拿了一条手链递到安然眼前,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比划着。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站在一边的区蓓蓓推开柏以清的手,拉着安然离开了那家精品店。

走在通往图书批发市场的路上,安然一直沉默不语,区蓓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也就跟着安然默默地向前走着。

左仁和安然的感情是她亲眼所见的,他们那么深爱着对方,为什么突然间左仁就变心了呢?难怪好几个月都不见他来“水墨悠然”了,原来是和那个狐狸精混在了一起!安然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左仁居然把她给甩了?难道,左仁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她以前判断错误?

左仁不是出差去了吗?怎么会和柏以清搅在一起呢?难道……出差是假的?

区蓓蓓糊涂了!

可糊涂的又何止区蓓蓓呢?

“安然,别难过了,像他那样喜新厌旧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爱!”沉默许久之后,区蓓蓓终于憋不住了。

“别说了,在感情上谁都有选择和被选择的权力,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安然知道,从此,左仁将会永远地退出她的生活!

曾经,因为联系不上他,她懊恼过、担心过、沮丧过,但是现在……她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呢?如果凡事都讲求个先来后到的话,无可厚非,在左仁的生活中柏以清确实比她早几年出现。即使是排对,也得等她过了才能轮到自己,不是吗?况且……柏以清那么漂亮、那么幽雅、那么高贵,左仁是法学界的成功人士,柏以清是艺术界的新人。左仁的潇洒,柏以清的飘逸,他们很配,不是吗?

输给了柏以清,她心服口服。左仁选择柏以清,她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的痛呢?痛得快不能呼吸!痛得不想再想下去!痛得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这份痛减轻!

他不是说过爱她的吗?就在短短的几个月前,他还说今生今世非她不要的。难道,以往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心儿相连梦儿相牵都是骗人的?

安然和区蓓蓓在批发市场上把店里要的图书定好之后就径直回了店里,她们刚进门不一会儿,批发市场的书就送到了。区蓓蓓忙着跟送货员一起清点图书,安然则静静地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关上门,憋了半天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透过泪光,她眼前出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待她和区蓓蓓离开那家精品店,左仁甩开柏以清的手臂,在门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住处。坐在电脑桌前,左仁焦虑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突然,他站了起来,脸上也写满了忧郁和痛苦。他拉开房门,一刻也不停歇地坐上车向“水墨悠然”的方向奔来。不一会儿,车停在了“水墨悠然”门口,还来不及付车钱,他就三步并做两步地穿过水吧上了楼,一直来到了她的房间里。

他推开门,看见一脸泪水的她,心疼地把她拥入了怀里。然后安慰她替她揩干眼泪,告诉她他出差之后的种种情况以及和柏以清碰到一起的缘由。他拼命地向她解释,说他根本就没有变心,在他的心里她依然最重。于是,她笑了!她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个误会,他现在来向她解释来了。他捧着她的脸,动情地说,这三个月他带给她的伤害定会以一生的爱来偿还!她了解了情况,原谅了他,不再与他计较,他们终于又和好如初了!

在房间里,安然就这么期待着!等待着!

“咚咚”门外有撞击的声音。

有人敲门!

有人敲门?

真的有人敲门?!

对!是有人在敲她的房门,她没有听错。

难道是他?真的是他?是他在门外敲她的房门吗?

她喜悦地迫不及待地跑上去,用力拉开了房门……区蓓蓓端着一杯冰橙汁站在外面!

安然失望地叹了口起,侧身让开一条道让区蓓蓓进去。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她把那杯冰橙汁递到安然跟前,“男人多得是,又不是只有他左仁一个!再说了,对待那种负心汉,你用不着为他伤心难过!”

区蓓蓓回来想起左仁和柏以清的身影就气得牙痒痒,她恨不得立马飞过去扇左仁几大巴掌,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可她又觉得这样的想法不实际,于是来到了安然的房间里——安抚伤员比报仇更重要!

“蓓蓓……”安然一头倒在了区蓓蓓的怀里,泪流满面,“为什么会是这样子呢?为什么他一声不响就跟了别的女人,连句解释都没有?我想不通!想不通!”安然用力地敲打着区蓓蓓的背。

“男人都是朝三暮四,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好像昨天都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就……”

“安然……我明白你以往对左仁的感情,更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你必须得振作起来,知道吗?”

安然倒在区蓓蓓的怀里,只一个劲儿地哭泣。区蓓蓓见她现在的状况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用手臂紧紧地搂着她,让她尽情地哭个够。

之后,安然病了!

她天天躺在床上,吃什么吐什么,偶尔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其间,夏侯兄妹来看过她,他们也都知道了左仁和柏以清在一起的事情,来了之后就对安然说一些宽慰的话。但是,她中左仁的毒太深,旁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既然不能许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当初又为何要来招惹她呢?

区蓓蓓看着安然一****地消瘦下去,心疼得不得了。于是,一天晚上区蓓蓓找到了左仁,把安然的情况全都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去“水墨悠然”看看安然。可是,左仁态度强硬,说什么也不肯跟区蓓蓓来。还说,这一天迟早都要来临,这一关安然迟早都要过,等等之类在区蓓蓓听来莫名其妙的话。区蓓蓓听了那些话气不过,就抡起胳膊重重地给了左仁一记儿光,左仁也不闪夺,站在那里任由区蓓蓓打。打完了,气发了,区蓓蓓也就走了。

几天之后,吴思茹也找到了左仁。左仁打开房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是吴思茹时,他吃了一惊。他侧着身子,让吴思茹进来,然后他就靠门站着,等待着又一个人来对他进行新一番的审讯。

“左哥出差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不是来为安然抱不平的?她不是来找他兴师问罪?

“你怎么不说话?”吴思茹看向他。

“我……我以为……”

“你以为我是来帮安姐抱不平的?”

左仁沉默,他确实是这么以为的。

“何必呢?”她坐了下来,“世界上每天分分合合的恋人不知道有多少,分手之后要死不活的也不在少数。可结果呢?又有多少人真的就去死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左仁想。

“女人只有受过感情的伤才能真正的成熟,真正的长大。你应该知道安姐现

在的情况吧?”她不容他回答便接着说:“不用担心!雨不会一直下,雨过总有天晴的时候!你别妄想着让一个女人分手之后不流泪、不伤心、不痛苦。流泪、伤心和痛苦都是爱情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她当初是真心爱过,那就无可避免地要难过。但是,你也别以为一个女人分手的时候流的泪水就全都是为了你!女人流泪多半只是为自己,为自己花费在以往那桩感情上的时间和心思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而哭泣,明白吗?”

“你说的这些我好像听不大明白!”

“不用明白!因为……你不是女人!所以,你永远都不可能明白!”

“那你来是……”左仁问。

“我来是为我自己!”

“为你自己?你找我有事吗?”

“也有!也没有!”

“怎么讲?”

“唉……不跟你兜圈子了!”她把手一摊,“你出差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出了一趟差公事办妥了,却弄丢了一段自己最在乎的感情,这应该算是顺利还是不顺利呢?

“你有事吗?”左仁可不想跟她兜圈子,他直截了当地问。

吴思茹想了想,站起来走向他,认真地问道:“你是真心喜欢柏以清才跟她在一起的吗?”

左仁转身,避开了她的眼神,“这是我的事!”

“可我就是要知道!”她逼近一步,“我不相信你喜欢上了柏以清!你心里现在还是只有安姐,对不对?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想说的是,如果安姐对你的爱真是无可取代的话,她就应该能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和难处,而不是只顾自己伤心难过,在颓废中误解你!真正相爱的恋人不都是应该心心相印的吗?既然如此,你藏在心里的事情为什么她会不知道也想不到呢?”她更靠近了他,“人人都追求真爱,可要追求了才能得到的爱,还算是真爱吗?相爱就应该有默契,你和安姐连一点点的考验都承受不住,你们爱的默契在哪里呢?你认为嘴上说爱心里就真的爱吗?”吴思茹转过身,不再看他,“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柏以清会突然夹在你们中间。但是……面对现在的现实情况,你敢闷心自问你和安姐之间就是真正的彼此深爱着对方吗?”

吴思茹一口气说完,也不顾左仁的反应,拉开门就要出去。关上房门的前一秒,她又转过身对呆在屋子里的左仁微笑了一下,“连我都能想到都能了解的事为什么安姐就不能了解不能想到呢?大律师,你好好想想吧!”

左仁呆呆地站在原地,思考着吴思茹刚才的那番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管他和柏以清之间发生了什么,难道他对安然的爱安然一点都感觉不到吗?安然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吗?如果她感觉不到也想不到,那么……他们之间的爱或许真的存在问题,而这个问题并不比他和柏以清之间发生的事情简单!

爱,或许真的需要时间的考验!

在听了吴思茹刚才的那番话之后,左仁打算把他和安然的这份感情,交给时间去见证。如果他们是茫茫人海中的有缘人,那么,无论经历了什么发生了多大的误会,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如果,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有缘,一切都只是命运跟他们开的一个玩笑,那么,放手总比强留好吧?

我们在人海中寻寻觅觅,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生命中那个对的人吗?

安然是不是就是那个他今生要寻找的人呢?

他以前只知道好好的爱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似乎到了应该好好考虑一下的时候了。如若不然,就把一切交给时间和命运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安然是他命里的人,就终究会是他的。如果不是,强求又何意?

这样一想,左仁轻松了不少,之前对安然的内疚也不复存在。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上苍给他和安然两人一个答案。爱情,多半时候,也还是要看命与缘分的!

阿毕再次来到“水墨悠然”,他带上了刚刚录制完毕的一张专辑。对这张专辑最感兴趣的要数店里的那几个员工,阿毕刚把专辑拿出来就被他们抢了去。他今天来“水墨悠然”除了给店里的朋友送他刚出炉的作品外,主要还是因为安然。

那天他刚从公司出来,在门口看到柏以清挽着左仁的手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就感觉安然和左仁之间肯定是出事了。等左仁和柏以清离开之后,他就给区蓓蓓打了个电话,一问才知自己的猜测准确无误。所以,唱片录制好之后,他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他把随身背来的包放在吧台里,跟区蓓蓓打了个招呼就上了楼。

此时的安然,比起前阵子好了很多,能吃东西也能下床了,只是不大说话也不笑,比以前沉默多了。阿毕上去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看书,但不是看法律方面的书。自从知道左仁和柏以清在一起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翻过法律方面的书籍了,她现在正在看的是一本《法国作家文选》。

门没有关,阿毕没有敲门就自己走了进去。

“阿毕?!”看见阿毕,安然的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是阿毕仍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份喜悦的光。

还好,她并没有彻底死亡!

阿毕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那本书,看了看说:“你也很适合搞这个!”

“什么?”

“文学!”

“你又在拿我寻开心了!”安然把书从阿毕的手上拿过来,合上,放在了一边,“我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翻翻!”

“其实你的想法还是挺不错的,可以试试!”

“你在说什么?什么想法?”

阿毕不紧不慢地坐下来,翻了翻桌子上的那本书,说:“当然是你想写一部小说的想法!”

他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他怎么会知道呢?为什么每次她想什么他都会知道呢?

“这不是挺好吗?人生没有过不去的砍儿,你又有了新的生活目标,不是吗?”

“阿毕……你也知道了,是不是?”

阿毕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像他们那样劝劝我,劝我忘记呢?”

“你不需要人劝!”阿毕看向她,“他们说的那些道理你都懂,如果要说你会说得比他们更好听。可是……光说那些有用吗?”阿毕站了起来,“这个世界上就两种人,一种是开朗热情充满活力,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看上去坚不可摧,可是这种人往往内心是最脆弱的,经不起任何的风浪。另一种是沉默寡言温文尔雅,对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看上去十分脆弱,可是这种人的内心是最坚强的,任何困难都别想把他们打倒。而你……属于后者!这类人最大的特点是,无论他们处于生活中的哪一个低谷,困难都只会是暂时的。因为他们的意志坚定,很快就会在生活中找到新的方向和寄托,他们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他们只为自己而活——所以,你不需要任何人劝!”

“阿毕……”

“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忘记呢?经历绝对是一笔财富,不是吗?强迫自己忘记,还不如永远地铭记!”

“永远铭记?!”

“对!用铭记的方式来遗忘!”阿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前有一个和尚看中了一个人,想收他为弟子。那人不同意,于是和尚就毁了他的家,让他家破人亡,这样就好绝了他的红尘之念,全心全意地顿入空门潜心修行。后来,那个人被和尚弄得妻离子散之后就真的出家当了和尚,而且就拜在了害他的和尚门下。和尚在给他剃度的时候问‘你为什么要在我门下修行呢?’那人回答说‘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只好抛开红尘顿入空门。出了家,在哪里都是修行,既然在哪里都是修行,那我就选择在我仇人的门下修行。如果我什么时候看到你不气、不怒、不恨,那时就真的公德圆满了。’”

“你说的是……”

“对!白蛇传的故事!”阿毕又坐了下来,“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强迫自己忘记,永远不去提及呢?”

“是吗?”

“嗯!而且……你需要一次旅行!换个环境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只有抛开了过去才能拥抱美好的未来。如果一直背着曾经的包袱,那么对谁都是不公平的!”

安然看着眼前的阿毕,心中豁然开朗了。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她的生活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为什么每当她迷茫的时候,只要他的三言两语就可使她又重新找回失落的心呢?

他就好比一盏灯,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刻给她指明人生的方向!

阿毕走了以后,安然找到了区蓓蓓,告诉她自己想离开一段时间的想法。区蓓蓓见她有外出的心思,觉得左仁给她的伤似乎正在慢慢的痊愈,这个结果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她要走,区蓓蓓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

于是,第二天安然就动了身,区蓓蓓和耿秋明送她去了车站。

“你安心的走吧,店里的事有我呢!”

“对,不用担心,只要报社没事,我也会时常过去帮忙的!你也不用急着回来,可以多玩一段时间!”

“他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火车长长地鸣了一声笛,安然接过耿秋明手上的行李,跨上了火车。

就像阿毕说的那样,她要抛开一切,给自己一个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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