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死缠着将军!可是因为崔将军心善还要赖上他了不成!”谢贻珂厉声喝道。
“我……”那丫头的似是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下去了,只生硬的地说道:“翠儿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过一介布衣,崔将军怜你生活困窘,仗义地出手相救。你不仅不知感恩,竟然还当街抹黑将军!那倒真以为这世上的事儿都由你说了算了么!”清冷的声音自茶楼顶层传来,楼下的人们虽不见这声音的主人,但是却无一不认同的了这话里的意思。
当然了,这么轻松的得到了围观群众的认可,绝对还是和这个女子实在是长得太丑了也有关系。毕竟如果是个美女大家还会生出恻隐之心,只是这个女子……真是让人不忍多看一眼啊!有些人甚至觉得崔远亭连帮助她都是多余的了。
周围的人们指着那女子小声议论着,话说的别提有多难听了。而那女子与其他人僵持了半晌,似是觉得自己丢人了,最终一跺脚,捂着脸跑了。
见那女子终于离开了,崔远亭非常真心地长出了一口气,再看那太子,也是如此。恐怕他也觉得这事儿太刺激了吧?“太子殿下,这出言帮助在下的人好似就在隔壁,在下想去道个谢。您看您是在这儿等着还是一起过去?”
谢贻珂料定以这太子爱凑热闹的性格,必定会同意。果然,那太子似是很乐意的样子:“将军的任务理应是寸步不离地保护小王。不过小王也不是那不通人情之人,既然将军想要道谢,小王跟去便是。”
说完两人便来到了谢贻珂的门前,崔远亭上前叩门并沉声问道:“在下抚远将军崔远亭,感激小姐方才出言相助。不知可否容得在下当面道谢?”
“舅舅!你真的在这儿啊!”谢贻珂一脸欣喜地拉开了门,却不想看到了崔远亭身后的龙奎太子。因为此刻谢贻珂并没有带着面纱,便连忙将头低了下去:“真是抱歉,珂儿本以为舅舅是独自一人,便没有带面纱。还请这位公子和舅舅不要怪罪。”
因为有着方才那名丑女作对比,此时的谢贻珂更是令那太子惊为天人。只见眼前的女子略施粉黛,头上也只插着一只紫玉簪,并没有其他的装饰品,却更显得整个人素净通透,十分顺眼。再向下看去,扇子似的睫毛下一双美目黝黑明亮,眸中含情直教人心醉不已。但是只一眼她便低下了头去,让太子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
“姑娘不用紧张,我……乃是你舅舅的好友,你不必拘束。”太子没有暴露身份,生怕把谢贻珂吓跑了。
不过太子的反应却是完全被谢贻珂算计在内,她在前一天晚上为了今日和太子爷的“偶遇”设计了好几套方案。除了现在发生的情况外,另外还有太子爷见此情况抽身回避的,直接说出自己身份的,还有此时还有其他人在的。眼下的情况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显然也不是最难搞的。
“舅舅?”谢贻珂疑惑地看向了崔远亭。
崔远亭见状连忙替太子爷补充到:“没错,这位是舅舅一次出征之时救助回来的……公子。珂儿不要见外。”
太子对这个介绍似是非常满意,跟着说道:“没错。在下柳泓,不知小姐如何称呼?”太子明泓取了生母柳氏的姓氏作了假名,倒还真是方便。
“这……小女子出身恪靖候谢家。”谢贻珂这话明面上似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姓名便只道出了姓氏,但是实际上却是在告诉太子明泓自己就是他未来太子妃的长姊。因为以明泓疑心病甚重的毛病,必然一出皇宫就将恪靖候府祖上三代都调查清楚了。
“你是恪靖候家的……大小姐?”明泓似是不太确定,毕竟在宴席上也只见了谢贻珏一面,所以现在也只对那衣服的印象颇深,谢贻珏的模样却是有些模糊了。
“正是小女”,谢贻珂柔柔地答道,并恭敬地向明泓行了一礼。“既然今日巧遇了舅舅,不妨去舅舅那里坐坐?珂儿也许久没见过舅舅了。”婉夫人的丫鬟此时还绑在桌子底下呢,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离开这间屋子为妙。
崔远亭看了明泓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伸手做出了请的手势道:“既然如此,那舅舅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人在明泓的包厢内坐定,谢贻珂复而开口道:“舅舅今日怎么有如此雅兴来此品茶?不是说这两个月都要陪着龙奎使团的么?”
“恩,话是这样讲没错,但是这几日太子都在宫里陪着皇上呢。对了,珂儿前日不是也进宫了么?可有见过太子殿下,舅舅听说他当时也去了呢。”自从谢贻珂报上了名讳起,明泓便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难道果然如珂儿所料,他的疑心病又犯了?不过也是,他一个男子进了宫宴,在座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鲤,他记不清别人的长相并不算稀奇,但是若说谢贻珂记不得他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但是显然谢贻珂早有准备,她知道自己的计划进行到现在有些巧得过分,难免容易让人疑心,所以至此便要开始调整策略了。“什么?舅舅说那日宫宴上和皇上一起进来的是龙奎太子?唉……舅舅怎么不提早告诉珂儿,珂儿一直都很向往龙奎呢。”
“怎么珂儿当时并没有注意么?”
“可不是么!舅舅也不是不知道,珂儿是从来不会注意自己不感兴趣的人事的。”谢贻珂的声音挺起来似是在埋怨自己。
原来这女子不记得自己,只是因为对不感兴趣的人不注意的原因啊。由此看来,她对龙奎还挺有好感的呢。这两人的一问一答确实在“不经意”间消除了明泓的疑惑,而顾虑全消的明泓此时又恢复了先前爽朗的性子。“谢小姐为何对龙奎感兴趣呢?正巧在下曾到访过龙奎,小姐对什么有意?在下可以给小姐讲上一番。”
出使天顺一月有余,遇见的百姓竟无一人对龙奎心生向往,明泓心里早已不爽很久了。想来他是不能理解天顺国人莫名的优越感——天顺总是觉得自己是正统血脉,而龙奎不过是杂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