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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忆 (二) 拜访

很快艾尔伯特家的房子建好了。安琪和妈妈受到邀请去吃晚餐。安琪兴奋极了。穿上自己最喜欢的粉红色的套装高高兴兴地去赴宴。这时庄园已经完全收拾妥当。各种花木,盆景,

假石,雕塑都已安放完毕。那个大坑已经变成了外形精巧的鱼池。房子周围挂了很多彩灯。房前的草坪上摆着一张大餐桌。上面已经摆满了鲜花和各种食物。客人们都汇聚到房前。除了她们母女两人,还有其他一些帮助过他们的邻居们,大约有十五,六人,都是熟人。

安琪高兴极了,打算向艾尔伯特的父母问过好之后就让艾尔伯特带自己参观一下整个花园。她和妈妈刚刚和艾尔伯特的父母见面,她拉着妈妈的手目光在人群中寻找艾尔伯特。这时妈妈的手突然松开了。她抬起头来,发现艾尔伯特的父母正用一种看起来十分惊讶的神情望着妈妈。一瞬间妈妈也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他们立即向房间走去。台阶上了一半妈妈突然想起安琪。停住脚步回过头对她说:“先和客人们一起吃吧。妈妈一会儿就来陪你。”

安琪闷闷不乐地独自吃着。想着他们会谈什么呢?看看其他的客人,他们正在高兴地交谈着,丝毫没有觉察到主人的异常表现。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艾尔伯特的爸爸出来告诉大家孩子突然腹痛。他们准备将孩子送往医院,晚宴只能到此为止了,并向大家说了很多道歉的话。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孩子的情况。很快人们带着担心和艾尔伯特的父亲告别。可是安琪却并不担心。她知道那是假话,他并没有病。

安琪坐在椅子里看着艾尔伯特的父亲把客人们送走。他匆匆地朝自己走来了。

安琪站起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他看安琪的眼神即沉重又惊喜。而安琪当时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她只是感到有些紧张和不自在,却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他走到安琪身边,点了一下头,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说:“咱们先进去吧。”

艾尔伯特的父亲将安琪带入客厅,让她自己找一些感兴趣的书看。她感到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致与大家都把心思放在艾尔伯特的身上而没人管她了。她等了很长时间妈妈也没有出来。并且她知道他们的谈话一定不想让自己知道。她无事可做,只好去花园里转转。虽然它很漂亮可是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花园,而且夜晚独自一人呆在空荡荡的花园让安琪觉得无聊,还有一丝恐怖。她立即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起刚才的那本书。

不知什么时候,妈妈把她叫醒了。她发现自己睡在了沙发上。再看看墙上的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艾尔伯特的母亲给她们安排好卧室。安琪昏昏沉沉地被妈妈抱上了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艾尔伯特家,并且其他人已经起床了。艾尔伯特的母亲招呼她洗脸然后一起吃早餐。

安琪觉得惶惶忽忽地,仿佛昨天的事情是一场梦。但是和艾尔伯特一起吃早餐,坐同一辆车去上学让她很高兴。可是她也看得出其他人好像有很重的心事。艾尔伯特的父母对母亲极其恭敬。恭敬到让人觉得不自然。妈妈对艾尔伯特关爱倍至。她实在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对一个刚从异乡来的孩子如此地关怀。后来她问起过这件事,妈妈却什么也没有告诉她,慢慢地这件事也被安琪遗忘了。

不知为什么,安琪很愿意和艾尔伯特交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身心很放松,连话也变得多了起来。而且在母亲拜访过他们家之后,艾尔伯特对安琪的一切更加关心了。变得仿佛他们很早就已经认识了一样。

其实这也是很自然的事。安琪发现这个比她大四岁的男孩和自己身边的朋友有很多不同。他仿佛并不了解自己居住的地方,生活习惯,简直是什么都不懂。而且也不了解她的家世背景,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看待她。在他眼里安琪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她喜欢这种感觉,她突然明白这就是她一直感到自己所缺少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他良好的修养像闪光的星星一样深深地吸引着她。

与此同时艾尔伯特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也希望得到一个好朋友帮他完成这一过渡阶段。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得到安琪这样好的朋友。活泼而又有礼节,聪明好学,体育也很棒。虽然当时她还很幼稚,但在同龄人中已显出鹤立鸡群之势。安琪的知识足以吸引艾尔伯特使他成为自己最好的听众。

他们之间的吸引力真是太大了,马上成了最好的朋友。甚至超过了青梅竹马的好友——珍妮和林晓雅。

就这样,三月和四月都过去了。很快安琪9岁的生日到了。艾尔伯特,珍妮和林晓雅来给她庆祝生日。吃完饭,四个人将自己的身份号码输入游戏网。大家穿上布满神经信号感应点的紧身衣带上立体眼镜进入了他们都非常喜欢的《冒险岛》游戏中。四人出现在沙滩上,这是他们上次离开的地点。

“大家一定要小心啊。”珍妮警惕地说道。大家都把武器拿在手上,时刻准备着对付会突然出现的怪兽。

艾尔伯特边走边问安琪:“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爸爸?”安琪本来小心地看着海面,听了他的问题思维一下被拉回了现实之中,一时无言以对。大家的心思一时也离开了游戏。

珍妮冲到他面前小声地,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你真会挑时间,两个月都过去了你不问,偏偏现在问。我真想一枪把你崩了。让你再也不能和我们一起进入这个游戏。”艾尔伯特莫名其妙地看着大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别责备他了,没关系的。我告诉你吧。我爸爸在去年6月前往新星工作,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

突然,一只海怪冲出了海面,带起的巨浪拍岸而来,大家都被海浪击倒在地,完全没有了防御能力。在人们睁开眼睛,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还怪就将靠近海边的安琪叼走了。安琪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立即响起了游戏结束的警告声。脚下腾空的感觉也很快消失了。她感到自己已经踩在了地板上。她摘下眼镜,朋友们很快也回到了现实之中。

珍妮冲着艾尔伯特喊到:“你把安琪害死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闯到这一关的。没有安琪我们这个游戏还有什么好玩的?”

艾尔伯特根本就没有听到珍妮在对他喊些什么。他还在为自己说的话后悔不已。

安琪把大家的眼镜收好,叹了口气说:“就这样完了。这种一生一次的游戏(扮演的游戏中的人物死亡后就不能再进入同一个游戏。是不能在失败之后重来的。冒险类游戏为了增强刺激感通常采用这种形式。)还真是能让人体会到死了的失落和不甘心的感觉呢。”

安琪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可是艾尔伯特直到大家离开安琪家还是不能忘记她刚才伤感的表情。在大门外,林晓雅看到他闷闷不乐就劝他:“没事的,安琪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不用太担心。”

可艾尔伯特回到家还是很担心。晚饭也不吃又骑车回到安琪家,发现她果然还在伤心。看到安琪在花园独自发呆的一瞬间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他第一次真实的感觉到她过的并不幸福。

安琪看到艾尔伯特来了,平静地说:“你不必自责,这是事实,我无法逃避。你快回家去吧。我一会儿就没事了。”

艾尔伯特觉得自己在安琪面前总是会变得很无能为力,觉得自己其实根本就不了解她。本来安慰她的话都是想好了的,可是现在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我就回去了。你要是觉得闷就来找我。”

“好啊!谢谢你。”安琪勉强地对他笑了笑。

安琪把艾尔伯特送到门口正准备返回,艾尔伯特看着安琪忧郁的眼神觉得她就好象是自己,在那一瞬间艾尔伯特说到:“安琪,有很多事情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就像你的身世。你不能改变它,只能适应它。人生就像梦一样。你觉得仿佛能够控制它,其实你什么也做不到。”他说这话时充满了安琪从未见过的无奈和失望。这话像是出自对安琪的担忧,但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艾尔伯特走了之后安琪一直回味着这句话。“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呢?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一定经历过什么不平凡的事情,使他看问题的高度超过了他的年龄。”

安琪往回走的时候虽然还是伤心,但艾尔伯特对她如此关心给她了极大的安慰。在艾尔伯特走后,她回想着他焦急的眼神,一丝从来没有感到过的甜蜜突然涌向心头。她隐隐地感到艾尔伯特会源源不断地带给她在这种甜蜜的感觉。第二天,艾尔伯特在教室里看到安琪在操场上玩得很开心,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事情终于不再担心了。他心想:“母亲是科学家,父亲又被派往新星,真是了不起的家庭。安琪的优秀一定有不少遗传因素。他突然感到自己太幸运了,在茫茫人海中竟然会遇到安琪。但这种家庭在带给她太多的特殊待遇的同时,也带给她太多的不幸。她看起来是挺开朗的,其实她的心已经被自己封闭起来了。她的开心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应该高兴,而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她小小年纪内心已经变得异常坚硬了。这样虽然可以减少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时对她内心的伤害,但是同时也使她不容易感受到快乐。我要帮助她,我要尽心尽力使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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