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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惊恐过后

终于挨到了早晨,妈妈把安琪叫了出去。

关好地下室的门妈妈开门见山地说:“安琪。这百分之百是战争,你知道吗?”

“是的。我非常清楚。现在敌人已经击毁了所有的卫星和太空舰艇吧?那像流星一样的东西其实是那些东西的残骸坠落而形成的。你在地下室说的一切都只是想瞒住林晓雅。”

“安琪,从现在起你要调整自己的心态。两天之后你走上地面会看到许多无法想象的场面。遇到许多从未处理过的事情。你必须接受日后长期过艰苦生活的事实。”母亲看着安琪。她的表情很沉重但并不惊慌。

“还有,再过一段时间咱们肯定要分开。”

“为什么?妈妈!现在我需要你,我孤单一个人要怎么生活?!。”安琪听了这话一下子抓住母亲的双臂。

“你别这样。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现在别人需要你,你要给予别人生活的希望,而不是依偎在我身边。因为你是可以挑起重担的。”这次安琪没有争辩。因为争辩是无用的。她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了,紧握的双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你要在适当的时候参军。要努力的学习和工作。尽快提高自己的职务。然后带上那条项链。直到有人认出它。”安琪本来冷静地听着,甚至神态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听到项链这个词,她突然凝视着妈妈的眼睛。母亲并不回避,眼神坚定地,甚至有些冷酷地看着安琪。

安琪突然站到母亲的对面,和她有一米的距离。她大声问道:“妈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战争的。你对我的培养一直是以我参军为目的的吧?”

妈妈一步靠到她的身边紧紧地搂住她,拍拍她的肩膀说:“是的。”母亲的声音愧疚而痛心。“但是我不知道战争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你记住我以前对你说的话,一切都要顺其发展。做自己当做的事情就好了。虽然现在有些事情你不想去做,也感到自己不会做,但是一旦处境临到自己,自然别无选择会去做,而且会做好的。”妈妈松开安琪,满含温情地看着她的眼睛,拍拍她说:“好了咱们回去吧。”

一时间,安琪还在回想母亲的话。安琪心中的疑问终于从母亲的口中得到了答案,明白了自己从小的教育真的是为了这一天。想起晨曦对自己所受教育的猜测感到非常痛心。

“一个非凡的人。”安琪心里想着,苦笑了一下。

这天晚上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林晓雅和安琪一起睡了一夜。但晚上她说了好几次梦话,还带着哭声。安琪紧紧地搂着她,心里难过极了。*******

靳晨曦正在图书馆享受着午饭后的读书时间,突然听到爆炸声。由于图书馆有着一流的隔音技术,一开始声音并不大,听上去像是放礼花时发出的闷响。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危险。但很快近处的几座楼被炸了。所有人都向窗外看去。晨曦看到大楼一下子火苗四溢,浓烟滚滚。很多人尖叫起来。同时听到楼上椅子被推倒和人们慌乱的脚步声。大家都拼命地向外跑。晨曦也随着惊慌的人流跑了出去。到了图书馆前的草坪上,她感到心在狂跳,全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很快学校的警报就凄厉地鸣叫起来。学校的老师将学生们安排在地下室躲避。学生们整整在地下室躲了三天,没人敢出去。*******

第三天早晨安琪先醒来了。发现妈妈不在,她吓坏了。安琪想难道她就这样离开自己了?她急忙跑出地下室。客厅没人,她的房间也没人。安琪更惊慌失措了。她飞快地跑上楼。推开一扇扇房门。就在安琪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在书房的阳台上发现了她。不知怎么了。安琪一下子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妈妈。妈妈拍拍她,给了她一点安慰。可是她很快就把她给推开了。

“我害怕极了。以为你就这样离开我了。”安琪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在战争发生后她才感受到自己竟然这么依赖母亲,即使这是一个整天把自己交给朋友照顾的,常常为了能多留她一个小时而需要付出额外努力的母亲。

“我是会离开你,但不是现在。好了,听我告诉你咱们应该干些什么。”母亲的声音温和而透明,从中几乎看不到任何情绪甚至是感情。

安琪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问:“你在测什么?”

“测空气中有没有毒气,病菌和放射性物质。以决定我们可不可以离开这里。穿什么防护衣。”

“那结果怎样?”

“测了24小时没有异常。你今天就可以出去查看一下地面受损的情况了。”

下午安琪按照母亲的要求打开电视机,还是什么情况也没有,妈妈的表情很不好。

“这比我想象的要糟,一切都没有修复。我们不能等消息了。安琪现在已经安全了。你骑上车子去看一下情况。”

虽然对大概会看到什么做好了思想准备,安琪对于真的要走入战后的世界还是觉得非常勉强。她强迫自己戴上安全帽出发了。一走出房子就闻到种种难闻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地面和树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天上烟雾弥漫,遮住了阳光。到处都是黑沉沉的。安琪骑上车子还没走多远就发现了那天落下的“炸弹”留下的弹坑。就在她常走的林荫道上。离房子的直线距离不到两百米。她从大坑旁骑过的时候,看到里面是一大片剧烈燃烧过的金属残片。

那些有着四五十年树龄的参天大树已经被烧焦,火已经灭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有些树还冒着烟。安琪骑的很快。离市中心很近了,烟也越来越浓。街上恐怖极了。到处一片废墟。还有一些楼是完好的,但玻璃全没了。很多地方的火还在烧着无法扑灭。周围的楼被熏的乌黑。道路完全中断。污水从下水道冒出来,在街上肆意横流。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大型起重机正在清理道路。路上还有一些惨不忍睹的尸体。大部分是从楼上跳下来的。安琪硬着头皮骑了一会儿终于忍受不住而打了个哆嗦。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从隐藏的地方钻了出来。很多人面容呆滞,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来回走动。口中喃喃自语,看得出其中有些人疯了。比较理智的人整理整理自己的头脑干起自己该干的事。很多人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的情况,在路上奔走着。

一栋废墟前母女两人抱头痛哭。“妈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哭了孩子,我们都活着,这真是太好了。我们快去和你爸爸汇合吧。”

但是很多人没有这么幸运。都在盲目而焦急地寻找对方。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会事,大家边干活,边议论纷纷,用尽可以想到的词咒骂着。

毫无疑问,林晓雅的家已经毁了,完全坍塌了。但安琪还是在心中留了一丝希望。“也许他们当晚听到爆炸声后就及时撤离了。”

安琪呆呆地看了一会林晓雅家的废墟,带着痛苦的心情重新骑上自行车在路上绕来绕去,在所有可以通行的街道上飞快地跑起来。

此时人们开始互救,可是医院里却是物资充足,人手不足。安琪看到此时的状况,之前的震惊早已变成了求生的焦急。她不打算回家去报告情况,而是到处宣传各个医院的状况,让人们将伤者送往不同的医院。奔忙三个小时之后伤员有了容身之处,她也完全放下心来。

安琪有气无力地走入一户人家的餐厅,坐在了一片狼籍的房间中。她只觉得双腿酸困难忍。这时安琪环顾这个房间。这间餐厅有着玫瑰色的餐桌,和壁架。可是上面的瓷盘和酒瓶全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破碎的餐具,舒适的靠背椅和厨房里特殊的味道引诱着安琪,她确实又饿又渴,现在也不想坐在地上了。她走向冰箱,希望里面能有一些吃的东西。打开它,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不过里面开恩的放了一些袋装果汁。安琪把它们取出来坐在椅子上喝起来。此时想起一名医生的话。

“在第一次攻击中没有被炸的楼房里的人全都跑了。有些人在往郊区跑的路上受了伤。人们都集中在郊区的医院治疗。那里的医护人员足够了。因为当天晚上市中心能跑的人全都跑到了那。我想回来看看这里的情况。现在还有很多人陆续的返回。”

安琪想:“林晓雅的父母说不定也在郊外,也许现在正在焦急地回来找他们的女儿呢。”林晓雅的父母还活着的希望不再像刚才那样渺茫了。安琪抬起头,看到没有玻璃的窗口将一座座废墟呈现在眼前。这会她的身心已经安静下来,看到这景象更加揪心。这时一个50多岁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衣着整齐,与背景很不相配。

她紧张地站起来。说:“先生,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房间。让人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那人对她摆摆手说:“你别紧张。我不是这的主人。”

安琪松了一口气。他推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示意安琪坐下。

安琪看着他,一种威严的气势从他的眼神和语调中散发出来。安琪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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