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跌入黑暗的深渊
刚回到别墅，白云正在洗澡，Richard听着哗哗的水声，不禁浮想联翩。电话响起，他接了个电话，留了张字条给白云就匆匆忙忙和飞机师一起离开了。
巴黎协和广场的花园在夜幕下依然散发着独特的典雅浪漫，附近的世界各大品牌旗舰店尽显时尚奢华，各肤色人流在这里自由穿梭，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在这里上演，香榭丽舍大街上的咖啡馆里，Richard边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边在听电话：
“医生，报告结果出来了吧？”
“Richard，体检报告结果早就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给你说。”
“为什么，看在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也应该尽快把结果告诉我啊。”
“Richard，我知道，就是因为认识你这么多年，才不知道怎么对你讲，你的体检报告结果不是很乐观……因为你得的是癌症……”
“实话告诉我，我还有多长的时间？”
“这个不好说，有的人几年，有的人几个月，也有的人调理后痊愈了，但最重要的是注意调整心态，乐观点……”
“好的，谢谢你医生，今天我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处理，改天再与你聊这个话题。”电话挂断了，Richard处于一片迷茫状态，和白云在一起的时候感到自己是那么精神饱满，原以为只是因为太累的缘故而出现身体疲惫的状况，可是没有想到这么严重，该怎么办？Richard开始责怪自己了，不该过早把心意向白云挑明的，最起码也该等到体检报告出来后，可谁知道呢？难道这是上天与我开的一个玩笑吗？
高跟鞋的嗒嗒声打断了Richard的沉思，一个鲜艳的女子向他所坐的角落走过来，一席最新款式的GUCCI晚装包裹着窈窕性感的身形，在女子坐下的时刻，飘来的熟悉的香水味提醒Richard他要等的人到了。
Richard嗅着这浓浓的香水味忽然怀念起普罗旺斯那清雅的薰衣草香来，当然还有那个纯洁善良如天使般的白云。
金色的大波浪在露出一半的****上缭绕抚摸着，性感的眼神盯着Richard，女子娇滴滴地说：“你真的这么忙吗？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见到你的踪影……”
听到女子开口，Richard把思绪从遥远的地方收了回来：“我是有点忙，不过在忙一些私事，Lisa，有些事情我想我需要和你说清楚……”
“结婚日期的事情吗，那个不急，等你忙完再说……”Lisa露出善解人意的笑。
“不是这个事情，我只是认为我们在一起不合适，你父亲把我养大，对我恩重如山，视我如己出，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应该去完成他留下的遗愿，与你结婚，好好照顾你，但是我们在一起真的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毕业，你不认为我们在一起是天作之合吗？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Lisa收起笑容，反问道。
“你是一个好女人，但是我对你真的只有兄妹情谊，更何况我爱上了另外的女人……”Richard为难地说。
Lisa脸色很难看，但还是不打算发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另外的女人，难道这就是你频繁出入普罗旺斯的原因吗？”表面平静，内心却如火山喷发，Lisa在心里狠狠地骂道：不知道是什么样一个狐狸精竟然敢抢我的未婚夫……
“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得了绝症，我不能预测我还能活多久，我怎么能让你把大好青春浪费在我的身上？”Richard直接地说。
Lisa吃惊地问：“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体检报告结果才出来没多久。”
“不论你能活多久，我都要嫁给你，只有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才能感到快乐，因为我太爱你了。”Lisa温柔而体贴地说。
“Lisa，你好好考虑考虑，这是你的终生大事，何况你条件这么好，追你的人如果排个队，可以从香榭丽舍大街街头排到街尾，你没有任何理由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已经失去了健康的人身上……”Richard望着Lisa认真地说。
“你不用劝我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认定的事情绝对没有更改的理由，我爱你，就算全世界的人追求我，我也只爱你一个，如果你想好了，我们随时都可以结婚，你随时可以给我电话，我今天太累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Lisa说完起身往咖啡馆门口走去，高跟鞋声敲击着地面，尖锐的声音刺激着Richard的耳膜……
豪华的香榭丽舍的住所，昏暗的灯光冷冷清清地洒在客厅沙发前巴洛克风格雕刻的大理石桌子上，一个金色的烟灰缸里，满满全是烟灰。Richard一晚上没有睡，疲惫的眼睛布满血丝。黎明刚刚张开睡眼惺忪的睡眼，Richard就拨通了Lisa的手机。
“Lisa，我需要你帮个忙，因为我健康的关系，我不能让白云继续等我，我想最好就是你来和我一起扮演我们要结婚的这场戏……”Richard在电话里对Lisa认真地解释说。
“Richard，什么扮演不扮演的，我本来就是你的未婚妻子，我愿意和你到她面前去说明这个事实……”Lisa和Richard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刚挂下电话，又拨通了最要好的朋友Rosemarry的电话，“喂，Rose，我和Richard要去普罗旺斯，你要不也一起去玩玩，顺便把你高清摄像机带上，说不定我们可以排些有趣的照片……”
当直升机的声音在别墅上空响起的时候，白云正捏着Richard离开前留下的纸条在发呆，白云反复看着字条上那潇洒的手写体，字如其人，Richard的手写体与他本人一样对白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白云的心被这字条上的内容弄得心花怒放：
亲爱的小天使，Jet’aime，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们不见不散。
听到直升机降落在草地上的声音，白云匆匆忙忙在镜子前面整理了头发，就心慌意乱地匆匆跑下楼。白云知道Richard来了，他说话真算数，果然不见不散，快要和Richard再次见面，白云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今天白云穿一身白色的纱裙，是那天他们一起在薰衣草田野上散步时候穿过的裙子。轻柔的感觉就像天上的云一样，漆黑的长发和纱裙形成对比，却又互相提升着彼此的柔美和优雅感。Richard的眼睛从白云走出别墅门口的那个刹那就定格在了白云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白云见到Richard高兴地差点尖叫出来：“Richard，真高兴又见到你了，我好……”白云边说边往飞机里看，还有两个陌生的女子，于是白云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Lisa扯扯Richard说：“亲爱的，初次见面，你也不介绍介绍……”
白云听到女子喊Richard亲爱的，心凉了半截。她望着Richard，想要寻找答案。Richard和白云对视的瞬间，似乎感到了白云的失望，心底最敏感的那块神经仿佛刹那间抽痛起来，但他却镇定自若地说：“白云，这是我的未婚妻Lisa，那位是Lisa的女朋友Rosemarry。这位是白云。”
Lisa展开灿烂的笑颜对白云说：“你好，我们来普罗旺斯小住几天，算是渡蜜月，顺便请我的朋友帮我们拍几张婚纱照，听说你是学画画的，对摄影有没有兴趣……”
白云傻傻地站着，半天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任何一滴眼泪滚落。
Richard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下飞机来到她身边，他对白云说：“对不起，我来是要告诉你我要结婚了。”
她望着Richard说：“我知道……但从你与我相识到现在一切的一切那算什么？你不记得曾经对我说的话了吗？你留下的字条呢？难道一切都只是逢场作戏吗？”眼泪已经积满了眼眶，白云盯着他，想要找到另外的答案，她多希望他是在与她开玩笑。
Richard再也不忍心直视白云的眼睛，再多看白云的眼一秒钟他知道自己将把真相和盘托出。他告诉自己，此刻只能扮演一个残忍而冷酷无情的人，如果告诉白云自己得了绝症的真相，她将会不顾一切地继续爱自己，但一个不健康的人怎么能奢求像白云这样的人的爱情呢？Richard想：是的，我爱她，正因为爱她，才应该给她最好的，而不是让她把未来的赌注押在一个已经失去健康的人身上！于是他对她说：“再见了，你多保重。”Richard抬头看看天，想要掩饰自己的悲伤。
白云似乎看到了他的悲伤，“Richard……”白云深情地近乎哀求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希望这声呼唤能让他回心转意。
他转头看了看她，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和第一次白云在梦里见到的一样，从第一次眼神相撞开始，那个眼神就已经深深镌刻在白云心上，那个眼神对白云来说已经成为一个瘾。一个永远戒不掉的瘾。他是她的毒瘾，像香烟于爱抽烟的男人和女人，像酒于酒鬼。
他回头看白云的眼神似乎依然那样深情。但几秒钟的回头凝视后他镇定自若地从她身旁径直地走过，仿佛她是透明的。
白云再也忍不住了，一滴眼泪悄然无声地从眼角滑落，经过面颊，轻轻坠落在地面上，白云似乎听到眼泪撞击地面破碎时所发出的声音，此刻破碎的不只是眼泪，还有她那颗几分钟以前还对爱情充满了憧憬的心。
转身，转身，转身。她对着命运女神大声喊叫。
转身，转身，白云感到自己的的嗓音穿透宇宙的界限，径直飞向天宇，那是希望的炸弹在巨响。可是，仿佛梦魇。她想喊叫，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眼泪继续无声滑落。他第一次这样决绝地对她。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应该再求他，因为强扭的瓜不甜。可是只要一想到以前与他一起的时刻，她的心地就有一股冲动和欲望。过去那些甜蜜而美好的记忆片断像是水中的涟漪，她平静的心，因为他而时常泛着洁白的涟漪。一圈一圈。慢慢在她的眼前划开，触碰着她最敏感的角落。
她该怎么办？她不能求他，她不想失去自尊。她想从此只能忘记他。一个已经不属于她的男人，她为什么还要这样想着他，爱着他？她完全可以现在就离开，在他离开之前转身离开，永远不回头。她应该这样做。她告诉自己要这样做，一定要。
但她的脚似乎不能移动，似乎还对他抱着希望，她还希望他回心转意。她等待着，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身后可能发生的奇迹，她希望他跑过来抱住她，告诉她：他爱她，并将永远与她生活在一起。她一动也不动，只是痴痴地盼望着，等待着。
Richard和Lisa以及她的女朋友Rosemarry一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飞机，此刻直升机已经盘旋在了别墅上空，留给白云的只是那让人厌烦的噪音。
白云知道，尽管他这样决绝地离开了，但她的心已经永远地属于了他，白云知道无论她怎么对她，她的心里将永远有他。她不想成为一个脆弱的女人，可是，有谁能告诉她忘记一个人的办法？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忘情水，她将豪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白云感到了迷失，因为这样被忽视的感觉而感到失望和迷失。迷失在一望无际的深渊和黑洞，那是悲伤的尽头，而悲伤似乎没有尽头，她只能迷失。
女人是水做的，一点也不假。白云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为什么没有干的时候？视线逐渐模糊，她看不到远方，也看不到她曾深情凝视的背影，远方，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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