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图找到刚刚醒酒的平叔说道:“平叔,你看我算是一家之主,虽然咱家只有三人,但是也要有个规划。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我哪里说的不对的,您老就提醒下我,我是这样想的,咱家目前钱财不缺,城外的那三亩水田咱就把它租给那些没地的客户吧,咱少收点租子,也算积德行善吧,您老就不用去干活了,但是咱们不能坐吃山空,我前几日想了几个法子,和您说说您也帮我参详参详,看是否周到。
首先,我想在富贵人家比较多的城东地段的大街上盘一个铺子。开个酒楼,顺便捎带卖点酒水。我看当下,人们吃饭以蒸煮为主,很少用油炒着吃,咱们这个店就卖炒菜也算特色,再加上我前几日在绍兴港碰到几个大食人,和他们攀谈了一番倒也学到几个新颖菜式。这个店到时候就让平叔你来管。还有就是我上个月让虎头推着去了趟城外寒山寺,没想到碰上了主持圆觉大师。大师看我行走不便,认为是经脉不畅所致,应该习武锻炼,打通经脉才能及早愈合。口授了我几个方子和传了我一路拳脚,让我勤加锻炼。我想呢,我自己练也太过无趣了。就想虎头和我一起练习。再说了,目前宋金前线也不安定,时有大战发生,习武傍身以后遇到什么情况也算是个依靠。”
“我去的话倒是可以,但我要是开了酒楼,那可没人来照顾图哥儿你了。”平叔担心道。
赵图又道:“平叔您别担心,我盘算着过几天咱们去人牙坊买几个小厮和丫鬟,这样人手不足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那咱家要买来的人,多怕是屋子不够住了。”虎头接话道。
呃,那这样吧,平叔你看正屋两间青砖瓦房,我住一间空一间,太浪费。你和虎头还是搬到另一间。把东厢那三间土房推了,然后在东厢盖四间厢房。西厢盖几间土房做库房、厨房、澡堂子和茅厕等。
把院子里平整一番,菜地就平了吧。我制作些器械好摆放,也作为我和虎头练习场地。
赵图统一了三个人的意见之后,接着他们又商量准备请盖房子的大匠几人,帮闲几人,耗费工钱几何,采购青砖、瓦片、木料多少。
每人分好任务,不几日城南柳巷赵图的宅子就喧嚣起来,人来人往的,街坊邻里的也时不时过来帮忙。赵图三人也忙的昏天暗地的,忙忙乎乎一月已过,绍兴府已是烈日炎炎进入7月了。赵图通过几个月的休息将养,伤腿已经好了大半,木头制作的原始轮椅已经退休了。只见赵图支个拐杖,正在指挥虎头在一水青砖铺设的院子里安装木制练功器械。此时除了正北面原来赵图的两间青砖瓦房没变,其他都已大变了。东厢一溜四间青砖屋子,西厢是四间新砌土墙木顶的房子。连带大门也休整一番,加盖了一间耳房,也亏的原来院子够大。
这几天房子修整完了,平叔去乡下找人收夏粮去了,顺便把秋粮承租人确定下来。
西厢库房里除了存放粮食还存放了大量中草药,赵图连盖房捎带买药的花了将近200多贯,终于是把练武前期的事项弄好了。
这天夜里,凉风习习,屋外月明星繁。赵图站在院子里背朝虎头悠悠的说道:“虎头今天咱们就开始习武,教你的拳法叫八极拳。你不要问我这拳法哪里习得,就记住我是八极拳当今的唯一传人,我就是你大师兄,你是当今第二个练习这拳法的人。我就代师传你拳法。练习此拳法后虎头你也算的是习武中人,要铭记本门三条门规,不可依此以强欺弱争强斗狠,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不得随便对付普通人。”
虎头忙道:“图哥儿你放心,我干什么都听你的。”
赵图介绍道:“拳名八极者,乃取拳中八大招之出手起脚无所不用其极也。行拳心内存八意,外具八形,劲发八面。八意者,即警、慌、狠、毒、猛、烈、神、急也。八形者,即龙、虎、熊、猴、燕、犬、鹰、鹑也。八面者,八方也。内存八意方可先机制胜,外具八形始堪进退。应敌身体中正,劲发八面,不偏一隅,方能稳重厚实建立而博人。八意、八形、劲发八面均以“极”字为宗旨,此拳名之所由来也。而人之全身内外乃完整之体,体内动必形于外,体动必发于内,意动形随,气动血行,骨顺筋直,气到力发,怒形于色,喜形于面。呼气则胸缩,吸气则胸张,一肢动百骸随,一处形百处静,一极动百极响应。五脏动于内,四肢全躯必形于外,此自然之理也。故八极拳每一出手起脚,必将八极治为一气,形神合一,以意使气,以气活血,论呼吸讲含胸拔背、松肩松胯、气贯丹田者,均为求内外协调也。
用白话来讲呢,就是八极拳的“八极”意为,发力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处,其动作朴实简洁,刚猛脆烈,多震脚发劲动作。是非常讲求实战、打练结合的拳法,猛起硬落、硬开对方之门,连连进发。长久以来这门拳法就是以发力刚猛,猛起猛落而著称于世。
而所有功法的基础是站马步,站马步是最能增长气力,稳固人体重心的,马步是一切拳法都不可或缺的入门功夫,虽然看似简单,里面的道理却是极深,若没有名师点拨,只知道似是而非苦站死站,时间一长反会伤了自己的筋骨肌腱,失去灵活本性,就算站上三年五载,也是一匹“死马”。
而本门功法的马步叫做“混元桩”,也称为“大熊架”。形容站桩时人最好像山里的棕熊站立起来的摸样。“混元桩”就是“保持初始的状态”,这是它的内涵。有了对内涵的理解,体会它的外在形态就不难,“混元桩”样子就呈现在了我们面前,它的基本形态——上身直立、眼望前方、两腿分开稍弯、双臂前伸。虎头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就开始每天站“大熊架”一个时辰。等练习站桩三个月以后,有了基础再开始练习发力,招式,步法,腿法等。这本拳谱给你,上面主要是写了该拳法的发力方法等内容,你没事仔细琢磨琢磨,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就好。”
赵图说完就招呼虎头开始站桩,不时指点几番虎头,纠正了虎头动作的错误之处,点好计时的香,然后赵图自己也摆好姿势开始进行来到南宋的第一次练武。
毕竟前世有基础,躺着那几个月也没闲着,将那兵家秘法册子里的大金蟾气一直在反复修炼,虽然那册子没有随着赵图穿越而来,但上面的每一个字赵图都记得。通过几个月修炼,不知是宋代的环境原因,还是在这个时代适合修炼,前世大金蟾气费劲巴拉的练了几年都没什么大成果,却在这里经过几月时间便修炼出真劲。赵图站好后将一口气分做九口,混合了津液。吞咽如腹中,口口都如同铁胆落入深井之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随即赵图体内自小腹往下,极快的向上涌出一股热流,随走随分,渗入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之中,间或便也有一阵阵针扎刀剜一样的剧痛,深入骨髓,却正是他体内被摔伤重创的所在,被他用意念引导真劲慢慢滋养,疏通闭塞所致。
时间如流水一般,不知不觉已经快站了一个时辰了,赵图腰和腿虽然疼痛无比,但赵图却咬牙坚持,闭目垂帘。站立如松,全身上下连一处毛孔都不曾动摇过。这时虎头已经满头大汗,浑身摇摇晃晃的,眼睛直直瞅着香烛方向。只盼那香快点燃烧。终于香烛燃烧到尽头,只听扑通一下,虎头就趴在地上,浑身上下如同水洗一般,嘴里也在无意识的痛苦的哼哼。
这时赵图也站完收功,活动手脚,顺便将虎头踢起来说道:“虎头不能偷懒,现在浑身气血已经舒展开来,不能马上休息,起来和我活动活动手脚。”
“图哥儿,你这个马步也太折磨人,刚开始还可以,过一会就完了,浑身难受,到后来简直是要死人了。”
“恩,习武必须要吃苦才能有所成就,我不是教你花架子耍给人看的拳法,是杀人害命,是上得了战场杀伐的拳法。而这马步确是增长气力和调整重心的基础。马虎不得,需一步一个脚印的扎扎实实的练习。前5天咱们都是站一个时辰,等后来就的慢慢增加时候,直到每天站两个半时辰,还能稳稳站住了。马步才算炼成了。”
说完带着虎头在西厢房开始动手搭配中药,进行熬煮。需要的所有药草都事先备下了许多,拿了许多上好的滋补中药和着绍兴府周边产的“野鸡肉”一起熬煮的一锅“强身健骨汤”,又外加上了一根卖家说是金朝辽东路那边得来的纯野生山参,在站桩之前便小火炖下的,现在正好过了三个时辰,瓦罐里的水分都已蒸发大半,剩下的便都是真正的精华。
爷爷活着时说过这强身健骨汤,最是滋补不过。一般人做的药膳,只是凡夫俗子为饱口腹之欲罢了,好材料都做的浪费了,怎比得上这用山参,当归,熊胆,虎骨加野鸡肉一起熬制出来的强身健骨汤,大补气血,强筋壮骨。一番熬煮之后,赵图和虎头趁热喝下几大碗,固本培元,增益筋骨,强壮身体。赵图伸手试了试温度,拿了两个大碗将瓦罐中的浓汤小心的盛出来,赵图其中一碗给虎头后,也不吃肉,更不怕烫,只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全都吞下腹去,喝了个干净。一时间只觉得腹中一团热气四处旋转翻滚,暖洋洋一片,转眼里额头上已是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才长出一口气,又舀了一瓢凉水倒进瓦罐中继续熬煮。虎头学着赵图也是一仰头吞了个干净。
而赵图这后倒进去的“凉水”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河水,泉水或者井水之流,而是赵图让虎头在今年夏天里下的第一场雨水之前时,在城外山坡上的一株树龄过百的红松树上小心收集而来的露水,还有个好听的名目是叫做“赤松水”的。功能清心润肺,调理五脏,排除毒素,据说还是古时道家那些隐迹在深山中的全真道士们用来专以炼丹烹茶之用的。接着两人还喝了一剂专门用来补血汤药,不到半刻钟功夫,药效上来,赵图和虎头便已经是发了一身透汗,虎头也觉的这时身上轻松了许多。
喝完汤药,两人又烧了一大锅热水,倒进澡堂子里的两个大木桶,里面放进十几种药草然后两人脱的赤条条的钻入木桶,浸泡全身,草药的药力在热气作用下沁入全身,导致虎头舒服的直哼哼。
泡了半个时辰水凉了下来,赵图让虎头出来回屋休息,明日一大早就得起来继续站桩。赵图自己又烧些热水,然后又去厨房喝了一碗强身健骨汤,返回屋内继续泡澡。赵图想趁着药力配合自己修炼出来的真劲好好调理下受伤的身体,以便早日恢复,好不耽误后来的锻炼。
而人的身体是世界上最精密的结构,任何一处的损伤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不能及时清理治疗,久而久之,便要积劳成疾,落下病根,再也无法治好了。但是像赵图这样以自家真劲疗伤,走的都是身体内最精细不过的经脉,借以辐射到全身每一处所在,虽毛发枝梢都不放过,虽然彻底,但一个不好,也容易损伤经脉,伤上加伤,危险系数不可谓不大。
赵图屈膝站立,体内真劲儿在药力激发下,在一道道经脉中活泼泼的转动,这一站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天刚放亮,赵图才出来,站在院子面向东边,东方天边升起一轮红日,赵图对日吞吐。吸了天地间第一缕的阳和之气后,这才收功,又去把呼呼大睡的虎头喊起来,继续站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