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嬷嬷的服侍下喝了药后,琉璃打手语示意绿思将院子里的大致情形告诉董嬷嬷,也领着她熟悉院子,并为其安排住处。童嬷嬷谢过恩,便同绿思一道走了。
她们走后,琉璃招手唤来静夜,同样打手语示意她去探听上官晚清的消息。
静夜看懂后,领令离开了。
静夜离开后琉璃又打发红儿去请秦绣娘,身边只留了青儿伺候着。
不一会儿,秦绣娘便来了。
“奴婢秦鸾,拜见小姐。”秦绣娘施一礼。
琉璃示意她在桌边坐下,让青儿那纸和笔过来写道:阿禄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秦绣娘道:“已经办妥,随时可以约见。”
琉璃轻点下颌,又写道:五天后子时城南破庙约见,另外小福的伤势好些了吗?
秦绣娘感激道:“多亏小姐送来的良药,犬子伤势已经大好,不日便可回来伺候了。”
琉璃想了想,写道:再让他休息几日,彻底好了之后再来伺候。
秦绣娘一笑:“小姐仁慈。”
琉璃微微笑了笑,写道:那无事了,你先回去吧!
秦绣娘起身,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做工精致的护腕:“元宵节收了小姐的大礼,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便只亲手做了个护腕。这里有凹槽九个,可以连射九九八十一根针,每一根针都淬过剧毒,防身好用。”
说着给琉璃示范了一番,琉璃眸中掠过一抹沉痛之色,若是能在哥哥被掳之前有这个,该有多好……垂眸,长长的睫毛将眼底那一抹黯然遮蔽,她在纸上写道:谢谢。
秦绣娘含笑,道一声:“奴婢告辞了。”
琉璃让青儿送她出去,青儿送她出门,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匆匆赶回来的红儿。
琉璃让她们将她方才写字的纸给烧了,尔后将灰倒掉,她们回来的时候静夜也回来了。静夜并没能探听到什么消息,琉璃丝毫没觉得失望,既然是君衡布局找人,以他的谨慎程度在没有抓到人之前必定不会走漏半点口风的。
小叔叔呢——琉璃在纸上如此写道。
静夜道:“他一早便出门寻药材了,怕是再过几日才能回来。”
找药是假,找人才是真的吧!
琉璃一下子就想到这个,但也没多说什么,在纸上又写道:带我去母亲的院子。
静夜应了,便叫青儿给拿了狐狸毛的披风给琉璃穿上,又拿了手炉,尔后四人一道过去。
琉璃到时顾氏正倚在床上拭泪,本就小的脸更是瘦得尖尖的,皮肤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一双眸子里净是血丝,模样憔悴至极。
哥哥失踪,最心疼的是母亲。
琉璃眼眶微红,行过去,握住她的手。
顾氏怔怔地抬眸,见是琉璃,吸了吸鼻子:“你身子好些了吗?”
琉璃点点头,将她的手更攥紧了些。
静夜道:“夫人,小姐低烧烧坏了嗓子,现在还不能说话。”
顾氏看了看静夜,又看了看琉璃,顿时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儿啊!”
琉璃站在那里,任由她抱着自己发泄般的大哭出声,垂下眸,一滴清泪于微颤的睫毛摇摇欲坠,攥住她的那一只手改为搂着她的腰,眼泪沁入衣衫里,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重生,不等于过去的事情不会发生,反而是事情会照着原来的轨迹走。即使中途有那么几步脱离了轨道,上天也会将它掰正回来,这便是命。
可,她从来不信命,只信自己!
天道不公,她必逆!
我命由我不由天!
……
晚膳琉璃是在顾氏院子里用的,顾氏大哭了一场后睡了一觉,精神已经比先前好了很多,晚膳是她自上官晚清被掳走后用的第一顿,吃了些小米粥和菜,便再也吃不下了。
“琉璃,身子好些了吗?”上官雄风尘仆仆的归来,见到琉璃,关切的问道。
琉璃点点头,指向自己的喉咙,又摇了摇头。
“很快就会好了。”上官雄看懂她的意思,安慰她道。
琉璃点点头,拉着上官雄的手写:哥哥呢?
上官雄眸色一黯,旋即点点她的小鼻子:“哥哥出去了,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那就是还没有消息了……
琉璃乖巧地点点头,从椅子上下来:爹,那我回去了。
上官雄惦记着她要吃药的事,便让身边的护卫送她回去。
……
回到院子后童嬷嬷已经将洗漱的东西准备好,琉璃摆手示意她们先去用膳,自己拿笔练字。童嬷嬷便唤了丫鬟们到外间的屋子用膳,她们走后琉璃提笔,在砚台里蘸饱了墨汁后,将自己脑海里有记忆的大事以一种很隐晦的方式记下。这一写,就写了很久。
童嬷嬷见她写得这般认真,便去安排值夜的事,没让丫鬟们靠近她。
一直到很晚琉璃才写完,细细梳理一遍后琉璃又另外抄了一份,等墨迹干透后藏到了梳妆台中间的一处暗格中,做好一切后才唤童嬷嬷来伺候洗漱。
童嬷嬷应声而至,服侍她洗漱后问:“小姐现在就寝吗?”
琉璃点点头,童嬷嬷便服侍她就寝了。
有个伶俐的嬷嬷确实是件很美好的事,院子里的一切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管家新送来的丫鬟和小厮们个个都是规规矩矩的甚少出错。
琉璃对这样的情况很满意,童嬷嬷却是越了解这里越觉得心惊,整个上官府里小姐的院子戒备最是森严。外边的粗使丫头个个懂武,小厮个个精壮,内院里除了一个静夜,无论是丫头还是小厮个个都是不简单的,假以时日必定成人中之杰。
能让这帮人忠诚,甘为附属,还不到六岁的小姐又会是怎样妖孽的人物?
童嬷嬷留了心,便仔细观察起来,可琉璃根本是除了看书便是练字,又因为‘伤了喉咙’不说话,这让她连试探都无从下手。
只这一夜,她等到了这机会。
子时,门扉传来有规律的三声叩门声。
这大晚上谁会过来?
童嬷嬷正疑惑间,琉璃已从床上坐起身:“开门。”
万一是贼怎么办?
童嬷嬷迟疑着没动,外边静得太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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