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装银铠,一行不过二十余人,其威压却仿若神兵天降,而从中走出的君衡面色冷峻,不怒自威。
只一眼,所有人都清楚刚才出声的人是他。
赵二虎和王二却还在扭打,边儿站着的衙役们一个个的皆是傻站在那,眼珠子乱转,一脸的为难之色,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无它,他们根本不知道来的人是哪一位王爷啊!
“捆了,带出去!”
君衡冷喝一声,立即就有将士应声,而后他们取出铁链,朝衙役们而去。衙役们一见不好,立即祭出武器,可他们平日狐假虎威还行,真动手起来全是花架子,哪里能和真正在战场淬炼过的将士们比?不过一两招的功夫,他们便是被捆成一团儿成粽子团在一起。
赵二虎狠的一拳把王二揍晕,一见这情形顿时大叫起来:“你们这帮子狗娘养的,敢捆老子的人,吃了雄心豹子……”
最后的话还没说完,塔般的身体便是轰然倒地,他面前的一个将士从容地将剑柄放下,弯腰抓住他的领子,跟拖死猪一样将他拖到已经晕厥的王二一块儿,继续捆。
“去清荷院。”在将士们带一干衙役离开时,君衡行至管家身边吩咐道。
管家不敢多语,领着他去了。
依旧是童嬷嬷来开得门,四周仍有哭哭啼啼的声音。
君衡眉心一拧:“有何事发生?”
童嬷嬷哽咽着道:“是小姐,她……”抽噎着,她字不成句。其实是在他骤然变冷的面色下,她真怕自己的谎话被拆穿啊,心跳得也忒快了些。
“说!”君衡语气肃杀,一身的杀意宛若杀神临世!
童嬷嬷身体一个哆嗦,低下头闭着眼睛一鼓作气喊出:“小姐患了天花!”
说完,根本不敢看人。
君衡身体一颤,面色冷冽如霜,唇狠狠一抿:“让开!”
童嬷嬷被他的杀气骇得脑子都来不及思考,身体却已经是主动的让出路来,听到脚步声,她猛地一睁眼睛,惊慌失措的大喊:“爷,您不能进去啊!”
管家面色也白了,边追边喊:“万万使不得哇!”
可他哪里能追得到君衡?
他话才说完,君衡便是一脚将那房门踹得四分五裂,一眨眼的功夫便是不见了踪影。
这可怎么办?
童嬷嬷和管家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里读出了恐惧,下一刻他们争先恐后地往里边跑去。而此时,君衡已经挥开拦路的丫鬟,一把抱起了琉璃,就要往外走。
“爷,万万使不得啊!”看到这一幕,童嬷嬷肝胆俱颤了都。
君衡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几个闪身便是从他们面前消失,他们追出去,哪里还能看到他的影子?
青天红日,踏风而行的男子面庞皎皎如月,一双虎眸内蕴的光芒却是肃杀中透着几分难觅的焦灼,胸怀中小小的人儿正酣睡中,玉雕般的容颜不染半分凡俗之色,美得独一无二。
县衙内院,一袭青色长袍的男子抬头,便是见到了平生第一次难见的光景。
“哟,这就是你万分挂牵的女子?”他语带戏谑,狭长的丹凤眼落地小人儿的脸上,眸中难掩惊艳。
君衡眉心一拧:“她是否患天花之症?”
“天花?”男子顿时跳出五步远,一脸惊恐之色:“你不怕死么?她得了这病你也往我这里抱?”
“没时间跟你开玩笑!”君衡脸上布满肃杀之色,沉声道:“治不好她,你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真不是我的好兄弟!”后者收起眼中的戏谑之色,恢复到他平素吊儿郎当的德行:“是不是患天花,我也要仔细看。人交给我,过几天还你。”
说罢,一伸手。
君衡迟疑一瞬,还是将琉璃放到了他的臂弯里。
男子吹一声口哨,揶揄道:“小姑娘真美,难怪石头人也动心哈。”
君衡手往剑柄上一按,冷厉的眼神刀子般直剐向他。
男子顿时打了个哆嗦,嘿嘿傻笑:“我忙,你忙,大家忙,散了散了。”一溜烟地,跑不见了踪影。
君衡瞪一眼他离开的方向,低垂下眼翦,按住剑柄的手松开按住心脏,素来沉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之色。好似……就在刚才……这里不正常地悸动了一下。
……
男子将琉璃带到一处充满药香的房间,才手探向她的脉搏,下一刻心窝一冷,他惊讶的抬起头,疑惑的眼神直直撞入一双黑眸中,瞬间呼吸都慢了一拍。
该怎么形容这一双眼?
幽暗、深邃、还是冰冷、无情?
似乎统统都不够,唯一可以言说的是,这眸子的主人对他起了杀心。
“嘿。”男子一乐,露出一口亮晶晶的大白牙:“小姑娘,为什么要生病?”
“不关你的事!”琉璃手上的匕首往前更递一分:“我只在这住一夜,怎么编理由随你。”
男子不闪不避,脸上也没有任何恐惧之色,反而是一脸促狭:“莫非你在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好奇心会害死猫!”琉璃警告道。
“有得玩,死又何妨?”男子一口大白牙亮闪闪:“更何况,我只要看到人家倒霉我就高兴。嘎嘎,尤其是石头人,他越是倒霉,我越是开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坑爹的队友?
琉璃怪异地瞥他一眼,不说话。
男子嘎嘎的笑:“说到底,你还是大爷我看到的第一个能将石头人骗得团团转的人,啧啧,还年纪这般小。”
“这么喜欢看他倒霉,难道你曾栽到他手上?”琉璃嗤笑道。
男子脸色一变,冷嗤道:“就他,能胜得过大爷我?”
“承认吧你,你耳根子都红了。”琉璃一语戳破他的谎言。
男子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恨恨地的道:“你个小丫头,也不是好东西!”
他手一弹,抵住他心口的匕首顿成飞灰,在琉璃瞠目下,他忽地把大脸兴奋地往她面前凑:“坏丫头不若我们合作,好好坑石头人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