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沙,夜幕还未完全降临御景华庭便已是一派灯火辉煌。
苏曼之结束了例行检查来到新园与观澜阁之间的喷泉池边坐下,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翻到后面,拿出笔在下面端端正正地写上:
第二条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写完,苏曼之拿起本子端详了一番,最后颇为满意地阖起放回口袋,拿起对讲机问道:“邹先生的晚餐准备地怎么样了?”
“正在做。”
“让他们先别送过去,放着等我来。”
“好的经理。”
苏曼之收了对讲机向厨房走去。
对于总部派下来视察的人他们自然是好生招待,所以邹凯文的晚餐称不上是百味珍馐无所不包倒也是颇费心思准备了的。
苏曼之私以为这是严重的浪费,他邹凯文一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大多数食物最后的归宿自然也只是泔水桶。
看了几眼给邹凯文列的菜单,苏曼之皱了皱眉,冲正在烧饭的张主厨道:“张师傅,把龙凤呈祥、香辣蟹和宫爆鸡丁给撤了吧。”
“可是这是穆经理……”
“菜已经够多了,况且邹先生不吃辣,做了也只是浪费。对了,如果那道红烧狮子头还没做就换成糖醋肉。”
“哦,好的,那苏经理觉得是不是需要再加道什么?”
“三菜一汤,一个人吃足够了。”
张一平专心烧菜,心中却忍不住担心:对方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啊,他手中可掌握着整个酒店的命运……
撤了那几道菜晚餐很快便准备完毕,拒绝了前来帮忙的服务生,苏曼之决定亲手给他送过去。
众人只当苏曼之真的很重视上头派下来的人,殊不知她心中还有另一番考量。
邹凯文来这里视察自然呆的时间不会很长,而她平日里还有工作要忙,两人的交集不多,她只能自己创造机会,至少要在这短短的几日内给他留个好印象。
“叮咚叮咚……”
苏曼之按响了门铃后马上面带微笑在餐车后面站好。
门打开。
“Kev……”苏曼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梁君实?!你怎么会在这儿?”
“有谁规定我不能在这里吗?”
“Kevin呢?”
“KevinKevin,叫得倒是亲热,你们很熟吗?”梁君实微哂。
苏曼之仰头与他对视,他要找茬她会怕了他不成?
“这很重要吗?”
“自然。”梁君实展颜一笑,即便苏曼之不愿承认,倒是那抹笑容确实有种勾魂摄魄的味道,“如果是熟悉的朋友关系,那这样可以说是关系好;但若两人并没有那么熟,那就是苏经理你轻浮了。难道你都是如此跟你的房客套近乎的吗?”
“首先,Kevin不是单纯的房客,他还是我的上司;其次,我承认我与Kevin之间或许没有你们那样熟悉,但是中午Kevin亲口说我可以这么称呼他,你也在场,所以我这么叫实属无可非议;
最后,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确实,我是对你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我是真心想跟Kevin做朋友,而既然你是Kevin的朋友,那么我会努力发掘你身上的闪光点——虽然我怀疑它的存在性——当然,前提是你不能没事找事地来找我的麻烦。”
梁君实眼底有什么情绪闪过,眸色如同暗沉的黑夜:“你就这么有信心他会愿意跟你做朋友?”
“没办法,我这人生来自信非凡!”苏曼之推着餐车要进去,“让开,我要进去了。”
梁君实侧了身让她进去,脸上露出一丝自嘲。自信非凡?确实是。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
梁君实看了一眼苏曼之的背影,转身阖上门。
苏曼之很快就失望了,邹凯文根本就没在房里,一腔心思一场空,精心准备的晚餐也即将进入讨厌的人的嘴里,苏曼之放下晚餐就要走人。
梁君实看着她将菜一道道摆上来眉头也越皱越深,待苏曼之将所有菜才上桌的时候他的眉头已然皱成了一个“川”字。
“我点的那几道菜呢?”
苏曼之一楞:“菜是你点的?我以为是小小自己准备的,那几道菜Kevin都不喜欢,所以……”
“苏经理!”梁君实脸上的表情有些冷,语气也有些重,“苏经理您以一句我以为就想掩盖自己的错误吗?做事之前不调查清楚,自以为是,刚愎自用,这就是苏经理你的办事之道吗?那么我想你还配不上客务经理这个位置!”
“喂!我不就是把你点的那几个菜撤了么用得着这样说话吗!我配不配得上这个位置恐怕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说完这些,苏曼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深呼出一口气,梁君实突然觉得身心俱疲,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嘴上却说出了这么伤人的话?
稍抬头,就看到了那辆被遗忘的餐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可见对方是有多么地生气才会连它都给遗忘了。
凝视半晌,梁君实还是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块糖醋肉放进了嘴里。酸酸的,甜甜的,味道确实不错,但是梁君实还是皱起了眉——味道好是好,但他从不待见这种又甜又酸的东西。他一直搞不懂,酸就酸,甜就甜,为什么非要把他们混在一起呢?
梁君实最后吃完了整盘糖醋肉,餐车碗筷最后是由一个陌生的服务生来收拾的,苏曼之之后就没再出现。
唯一摸不着头脑的是邹凯文,他一回来就发现梁君实躲在洗手间刷牙,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光他看着都有三遍了。而当他问他原因时,他没回答也就罢了,居然还甩脸子给他看!他又没招他没惹他!
瞪什么瞪,就你眼睛大?!告诉你小爷我的也不差!